王家泽说：“承诺是因为怕做不到所以才要承诺，我不给你承诺是我想你会看得到。”
杨意也说：“我不需要承诺。承诺留给对未来没有信心的人。我对你还是有信心的。只要你不滥用信心额度就好。”她抬腕看了看手表，“还有时间吃饭，你想吃什么？”
话音刚落，杨意的手机就响了。
陈忍冬打来的。
杨意接起电话，抬头看了王家泽一眼，见他正望着自己，她便朝他笑笑。他也笑了，杨意觉得，现在的他们就是幸福，不用多说什么，只要一个笑就能让驱赶心里的阴影和疲惫。
陈忍冬听到她声音背景里的杂音，问道：“在哪儿呢？”
“我在逛商场。”杨意说。
“你和客户结束会面了吧？”
杨意嗯了声：“和客户的见面结束了，不过我有一个约会。我在这里遇见了一个好朋友。”
王家泽听她这么说，心里如同春风拂过。既是男朋友也是好朋友，这让他很满意。
陈忍冬默了一默：“那还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杨意说：“下次再请我，好吗？我晚上要敲诈我这位好朋友请我吃好吃的。”
陈忍冬只得做罢。杨意收起电话，王家泽便带她往楼上走。杨意问：“去哪儿？”
“不是要吃好吃的吗？这里有一家店不错。”他说。
“你怎么知道的？”杨意问，“你来过F市吗？”
“没来过。”王家泽简短地说，“手机可以查。”
所谓有心，就是这个意思吧？她只是和陈忍冬提了一句，他就已经安排好了吃饭的地方。
晚餐吃得很简单，那家不错的店其实也就一般。杨意问王家泽：“你短期内还要去日本吗？”
“暂时不用了，”王家泽说，“产品已经开始运作了，下回由他们过来汇报工作进度就可以。”
“最近房地产方面似乎太平了不少？”杨意问道，“没见有新的动作了。”
“这段时间我盯得比较严，估计想有什么动作也不太敢明目张胆。再说，年底了，都想过个好年。谁都不想在这节骨眼儿上出问题。”
杨意点点头：“你往年过年怎么过？”
王家泽说：“各家过各家的。”
“你一个人？”杨意不是没有惊讶。虽然他和他爸的关系不大好，但逢年过节，做做场面总是要的吧。
“嗯，要不然难道和他的后宫和子女一起过？”王家泽面无表情，“我可过不来他那种热闹的生活。”
“所以每年都是你一个人？”
见她眼中流露出几分疼惜，王家泽便道：“也没有，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会去陪外公外婆。我也不喜欢热闹，刚好一个人。”
杨意笑了笑：“感觉你的人生也满悲催的，幸好交了个女朋友啊，要不然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你该闷到什么地步？”
“你有觉得我闷吗？”他低下头问她。
杨意想了想，笑起来。他对着外人的时候就一张冰冷的脸，面无表情，各种总裁气场全开，但在家中只有他们的时候，尤其是最近，她觉得他越来越暖了。这是受她的影响，还是受爱情的影响？
她摇摇头，抱着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他手臂。“我们几点回去？坐动车吗？”
“你想几点回？”
她抬腕看看手表，“反正接下来没什么安排了，早些回去也好。”
“那就回去吧。”王家泽打电话和司机联络。
天色已然黑了，夜晚的F市更见阴冷，王家泽脱下风衣将她包裹住，见他身上只穿着夹克，她便抱住他，“这样暖和一些。”
王家泽享受这样的温情。他低下来将她抱得更紧密，脸颊贴着她的脸。过了会儿，他的黑色奔驰缓缓开过来，上了车，热热的暖气立即将他们包围。杨意舒服地坐到宽大的坐椅上，脑海里电光火石地闪过什么讯息。
她的头剧烈地疼了一下。
看到她抬手撑着额头，神情有些苦楚，王家泽忙问：“怎么了？头疼？”
“有一点。”杨意拍了拍额头，靠在椅背上，那阵疼渐渐过去之后，刚刚劈进脑海里的东西浮出了水面。她摸出手机看了看。
“好些了吗？”王家泽问道。
“嗯，好多了。没什么事的，”杨意的心开始打鼓，怎么这个月的时间过得这么快？不知不觉已经将近月底了。
“你看起来不像好多了。”王家泽望着她，“如果不舒服，我们去附近的医院看一看。”
“不不，不用的。”杨意说。“真的不用，我只是想起来有点儿工作还没完成。”
“要我帮你吗？”
“你帮不上。”
“欧阳凌可以。”王家泽一本正经地说。
杨意笑了：“别当坏老板，下班了就不要奴役员工了。”她应该没那么倒霉的吧，应该是这样。“对了，王家泽。”
他扫了她一眼，她改口：“家泽，家泽。在你年青的时候你有没有过关于人生的计划？”
“你说的年青是指什么时候？我觉得我现在应该也还算年青。”王家泽不冷不热地说。
“嗯，二十五岁之前吧。”杨意想了想说。嘁，这个人还不乐意人家说他年纪哦！玻璃心。
“那时候我一心就想着回来把正泽夺回手中，其它的事情没有想过。”
杨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转头看她。
“好奇。”
“那么你呢？年青的时候有过什么关于人生的计划？”
杨意说：“刚进入大学我就想着我能开律师事务所，然后我就开了。二十三岁的时候我希望二十五岁就结婚，结果不但没能结成婚，连个男人都没有。”
“现在呢？”他观察着杨意。
“现在没有什么计划了，越是年纪大越知道人生变化无常，计划赶不上变化，那不如以不变应万变，干脆不要计划。”她摊摊手。
“计划确实总是赶不上变化……”王家泽若有所思。
气氛忽然就有了短暂的滞涩。一静下来，杨意心里就有些慌，有些没底。而王家泽在沉默了片刻，忽然说：“如果你发生了一些变化，那不如提前计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