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灯灭了，室内一片黑暗。
雀萝用香巾拭去他额间脖颈的汗，两人的目光在微弱的月色中相对。
“还不睡吗？”
“睡不着。”
雀萝轻轻一笑：“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月澜点点头，将她揽入怀里。
“从前有一个女孩，她身份卑微，也没什么本领，大家都以伤害她为乐，她一直过着被人欺辱打骂的日子。所以女孩身上总是带伤，青一片紫一片是常有的事。可她并不是甘心被人打骂的，每次被伤害，她都会在心里暗暗诅咒那些伤害她的人。很好笑是不是？她没有本事，就只能用这种阴暗没用的诅咒，来让自己好受一些。”
“有一次，她又被打得满身是伤，于是就跑去河边哭。她哭得伤心，没有注意到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个男子在河里沐浴。那个男子没有怪她打扰了自己，还带一身是伤的她去了一个漂亮的房子里给她疗伤。”
“那个男子没有问她受伤的原因，却告诉她以后受伤了都可以去河边找他。于是女孩每次挨打时心中都有一种古怪的甜蜜，受伤也变得没那么可怕了，因为受伤了就可以去找他了，而且他一定会帮自己治好伤。再后来，不受伤的时候女孩也会去找他，有时候是将自己种的花摆在他的漂亮房间里，有时候是用草编一些小动物送给他。有一次，女孩用泥捏了两个娃娃，一男一女，想要送去给他的时候，却偶然得知，他不是什么大夫也不是什么寻常男子，他的身份地位高高在上，自己根本就无法高攀。”
“那两个娃娃呢？送给他了吗？”
“没有，女孩将它们打碎，扔了。她小心地藏起了心中的感情，那男子却一次又一次地撬开她的心墙，让她勇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再后来，他们拥有了彼此。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月澜已经沉沉闭上了眼睛，他嗅着雀萝身上的气味：“他们结为夫妻，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雀萝笑：“哪有这么平淡的故事？”
“比起惊心动魄，我更喜欢平淡的故事。”
“那才是女孩噩梦的开始。男子为了拥有更光明的前途，选择了另一位可以帮助他的女人，要与她成婚。而除了感情上的背叛，女孩也在悲痛之余得知自己卑微的身份受人欺辱的困境都是败那男子所赐。他为了从女孩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便违背规矩将她带回到她不该在的地方，等到事情败露，他又急于将女孩灭口以不让人知道他曾经做的错事。他也不知道，他下令处死女孩的时候女孩已经有了他们的骨肉。”
“其实那时女孩也不知道。腹中的孩子阴差阳错以自己的一命救了母亲的一命。所以女孩活下来了，那孩子却死了。”
故事讲完了，月澜却早已经睡着了。
雀萝从他怀里起身，手指点抚过他的脸庞，那双面对着他时含有无限柔情的眼睛变得冷漠冰凉。
“那个男人害她受伤，所以在她受伤时给她疗伤的举动就不值得她感动了。和他带来的那么多伤害相比，微不足道的一点感情，都可以称得上的虚情假意了吧？这个故事的结局，你满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