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抓紧时间调查吧。”齐策显得迫不及待。
易斯言又怎会不急迫，只是他习惯安然不动，习惯布好局再出手。这次亦是如此，他很快想好对策，说出想法：“这样，我们两边入手。我们去调查凌氏，我让乔安愉他们去调查公司前任会计。”
反正乔安愉不信任他，那他就让他自己参与调查，免得说他从中作假。反正他问心无愧，坦坦荡荡。
事情很快布局下去。
当乔安愉接到易斯言的电话，还很诧异，待听完对策后，他也表示十分赞同：“好。不过你调查凌氏的时候，记得顺便调查一下凌秋梦的底细。这个女人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言尽于此，他不指望易斯言能听进他的劝告。
然而易斯言其实早有察觉，正好此时一起动手，将一切调查清楚。因而，他答应了下来。
乔安愉会叮嘱易斯言调查凌秋梦，绝不是因为她和自家姐姐的纠葛，而是来自程尧的告诫。
露露之前遭到凌秋梦的暗算，程尧就派人调查过一波。
陷害露露的人老奸巨猾，他其实没有查出背后真正的人，只是从这种差距悬殊中，他也能猜到——凌秋梦背后的人绝对不简单。
正是基于这种认知，他也乐得易斯言和乔安愉联手。
就这样， 乔安愉着手去调查易氏前任会计离职后的动向。经过多番打听，他才知道，前任会计从易氏离职后，几乎无缝衔接，直接入职凌氏。
这就耐人询问了：易氏的会计，会这么偶然，转手就被凌氏看中？只怕这其中藕断丝连，都是不能搬到台面上的交易。
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眼尾有些嗜血的红。
他年少不羁，父母的惨死是他成长的催化剂。爸妈去世的惨状，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独立生活的那几年，几乎是靠着这股报仇的恨意，他才能活下来。
凌秋梦！如果真是你做的，我绝不会放过你。
眼前老旧的筒子楼里，走下来一位中年男子，他穿着皮夹克，点燃一支烟，就开始悠闲地在马路边吞云吐雾。不一会，他就上了一辆车。
很好，并没有被察觉。乔安愉望着远处泰然自若的前任会计的身影，有些大仇将报的快干。
驾车跟上那辆绿色出租车。
待两辆车在马路上转了几个弯，乔安愉才察觉到不对劲——后面似乎有辆车在跟着他？
前面就是十字路口，压下心头焦躁，乔安愉换了个车道，果不其然，后面那辆黑色的车就是在跟着他！
他已经被发现了。
“嘭”的一拳砸在方向盘上，他得给这群人一些教训！
随着前任会计坐的那辆出租车越走越偏，来到一处空旷的无红绿灯处。
乔安愉再也忍不下去，他一个漂移，横在后面那辆黑色车的面前。他走上前，打算敲打前车窗户。
那辆车门窗关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里面。
可显然，里面是个疯子。
里面的人驾着方向盘，横冲直撞，竟是要硬冲而去。
“你到底是谁！”乔安愉大吼。
回应他的只有一串尾气声。这人是真的不怕死，开车几乎是冲着乔安愉驶来，乔安愉只能罢手。
对方玩了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乔安愉本来以为自己跟踪会计，就能搜集到有用信息，没想到最后反被跟踪。螳螂不仅揪不出黄雀，连蝉都跟丢了。
有些恼火，线索到这里，居然又断了。
气得一脚踹在汽车后轮上。
好在乔安愉记下了那辆车的车牌号，哪怕线索一次次断掉，总归是在接近真相。
握紧拳头，反正已经打草惊蛇。乔安愉这就打道回府，决定回去重新和他们商议，再做下一步打算。
天气渐渐入秋，焦躁不安的酷暑热气被压制。不过几场秋雨，丝丝凉意就能透出来。
路边高大的法国梧桐，叶子不再绿油油，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响声，似乎是悲鸣，是高大者对命运的臣服。
一场初秋雨后，路面还有些潮湿，空气中一股微风吹拂。人走在这股微风里，也不由得脚步轻快。
来到本市有名的法国餐厅，这里的大厨做的鹅肝最是正宗。因为这一口鹅肝的美食体验，程尧和这位大厨有些私交。
这不，之前答应和宋乔吃饭，结果自己提前跑了。这次他预约了这家餐厅，就想着好好准备一顿美食，向宋乔赔罪。
拉开椅子，他一袭黑色西装，绅士地邀请宋乔落座。
宋乔穿着白色的轻礼服，拢了拢到大腿中部的纱裙，优雅入座，浅笑出声，“你也坐。”
“嗯。”程尧做到她对面。
食物是很早就点好的，两人入座后，很快就端上来。
摆盘精致的法式鹅肝，鼻尖隐隐有红酒的甘醇香味。美食总归让人放松，宋乔对着对面笑笑，毫不犹豫的开动了。
她面对美食，就像一只小馋猫，和以前一模一样。
程尧拿起刀叉，边切鹅肝，边笑着聊起来：“你还记得我们以前上学的时候吗？我那时候长得瘦小，总是被人欺负，那时候的你看着跟个洋娃娃一样，却总是站在最前面维护我……”
他的嗓音低沉有磁性，像是酿了一腔温情。
隐隐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宋乔内心深处在抗拒，她只能淡笑回应：“这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不必记到如今。”
“不，乔乔，和你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记得清楚。”程尧说得有些急迫。
随着水晶灯光渐暗，暧昧低沉的气氛四起，服务员推来鲜花，满车鲜花娇嫩而热烈，一如面前人让人沉醉的眼神。暗处的小提琴师早就准备就绪，缓缓拉奏琴弦，舒缓的音符像是流动的泉水，倾泻而出。
程尧将手附在宋乔的小手上，拉着她，深情告白：“乔乔，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我想亲口告诉你，我爱你。”
男人眼里像久酿的甜酒，嗓音渐低，“爱了很多很多年。”
不，这不是真的！
宋乔移开眼，避开他的眼神，飞速抽出手，“程尧，那不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