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眸看向窝在沙发里,红色纱裙的女孩。她卷翘的毛发有些桀骜,又有些俏皮。此刻,女孩安心坐在沙发上,明亮的大眼睛下有些淤青,似乎是睡眠不够充足。
这么比较下来,露露不仅要处理家族纠纷,还要时不时帮她忙。
可她最近身体状态又不好。
低头看过去,下意识就想把露露额角那抹碎发别到脑后。
程尧伸出手才觉得怪异,自己看到露露,情绪似乎越来越不对劲。
伸出的那只手,硬生生转了个方向,落在露露肩膀上,“你帮了我这么多,放心,以后有什么用得上我程家的地方,尽管开口。”
说完,还十分兄弟义气地拍拍露露的肩膀。
小脸微皱,露露内心抗拒这种营造出来的“兄弟情”。尖翘的下巴点了点,“好。”
露露伤势并无大碍,家庭医生叮嘱了几句,很快就离开了。
到了用餐时间,佣人将精美的食物摆上桌,程尧自然一同入席就餐。
长方形的白色餐桌上,一盏树枝状的白色烛台静静立在桌面上。
就餐期间十分安静,刀叉细小的声音也在别墅里清晰可闻。
“滋啦”,今日的牛排有些老,露露又受过伤,手也有些无力,切牛排时不小心就闹出动静。
程尧抬头看一眼,怕她尴尬,很快低下头。
然而等到两三次刀叉划到盘子的声音响起,连佣人都有些忍不住了,“程少,我们小姐身体不便,不如程少帮忙切一下牛排。”
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小姐席间偷看了程少好几次,分明放不下,想说又开不了口。那不如由他来做助攻。
果然,程尧接过盘子,细心地开始切牛排。
“这才对嘛,女生就是要靠哄的。”佣人意有所指地暗示。
岂会听不懂,程尧只是继续切着牛排,任由两处目光打量着他。
待到牛排切好,变成整整齐齐的牛肉粒,他绅士地递过去,同时承诺表态:“你家族人如此针对你,不管是谁,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争家产也罢,做生意也罢,我都会尽力相助。你受的伤,我也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一抹笑意浮现出来,露露同时也很抿感地想到:程尧,别对我这么好,不喜欢就直接拒绝,你的好只会让我臣沦……
可她如何说得出手?
难得微笑一次,随后又有些歉意,“那就麻烦你了,听管家说,给你打电话时,你正在吃饭,想必搅了你的饭局,你就在这里多吃一点吧。”
饭局?程尧瞬间想到自己为宋乔准备的告白饭局。
完了,他是准备表白宋乔的,什么时候,宋乔的事,也能被他抛诸脑后?
摆盘精美的菲力牛排似乎也不再有吸引力,他示意了一下,起身离席。估摸着时间,他给宋乔打了个电话。
当那头的电话声响起,他立刻连连道歉:“对不起,乔乔,今天本来说好请你吃饭,结果我临时有事就走了,希望你别介意。”
“哪里?你是为了露露的事才走的吧?你不用担心我这里,安心照顾露露就是。”宋乔轻笑着说出口,她巴不得程尧和露露趁机擦出火花。
“那我改天再请你吃饭,当作赔罪。”
“好啊。”爽快答应,双方也并不计较。
不过几分钟,程尧就重新回到饭桌,还十分主动地拿起红酒瓶为露露倒了一杯酒。
清新甘醇的酒香四溢,让人恨不得此刻就已醉酒。可惜,想醉的人不能醉。
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不用问,露露都知道,刚刚程尧在给宋乔打电话。明明,明明她都已经感受到,程尧待她与旁人不同。他越来越关心她,在乎她,可和宋乔一比,这一切都不值一提。
高脚杯在手里晃动,猩红色液体在晶莹剔透的杯沿流动。天知道,她攥着高脚杯的四指多用力?
仰头一饮而尽,故作潇洒地展颜一笑,“干杯。”
她仿佛又是初遇时,磨人又娇俏的小妖精。
程尧照顾露露一天,晚间就回去了。
另一边,调查真相的易斯言和齐策,随着调查的身入,也挖掘出越来越多的东西。
本来事情像拢在一团烟雾里,刚刚摸到触角,很快就被背后人拉回去。可次数多了,总会有迹可循。易斯言和齐策顺着思路,很快将事情顺着理一遍,这就发现了不对劲。
“你没发现,这一系列事情,似乎都有些关联,我们就像被凌秋梦牵着鼻子走?”齐策看着桌上一堆文件,按揉着太阳穴,几日奔波,他已经很疲惫。
一旁一言不发的易斯言显然认同他的观点。
他眉头皱成“川”字,冷硬的下颌线像是睥睨一切的君王。这些资料,没有明显证据指出是谁做的,可背后总是和凌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像是蛛网连成线,像背后下了一出大棋,而他只是在明处的一颗棋子,这种深陷迷雾的感觉,让他一阵不耐。
不过,越未知的敌人越具有挑战性,不是吗?
如此一想,他嘴角一勾,“派数据组详细调查凌氏最近的企业合作和资金流动,密切监控它的一切举动。”
如果是去去凌氏作乱,完全不足为惧。
蝼蚁虽然可恶,可终究弱小。不痛不痒,一旦真的闯祸,灭了就是。
自家兄弟终于愿意对凌秋梦下手了,齐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你也怀疑这件事是凌秋梦做的?”
凌秋梦?易斯言不解,“不,我不怀疑凌秋梦。”
难道他还被凌秋梦蒙蔽双眼,看不清她的真面目,齐策锁眉,有些恨铁不成钢。
哪知易斯言下一句话就开始解释:“凌氏和乔父乔母的死应该逃不脱关系。但是凌秋梦在凌家不受重视,凌氏不会为她所用。”
停顿片刻,他提出两个猜测:“要么是凌家当家所为,要么是凌秋梦从中作梗,自导自演。”
一想到这两种可能性,他就觉得凌秋梦这人心思歹毒。
眸色暗了又暗,这些人,他总归要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