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瓷在袋子里随手拿了包果冻,拆开了外包装,用小勺子挖着,喂给司夜渊吃。
“啊~!”
“宁艳茹说的都是真的。”司夜渊自嘲地轻笑了一下,勾了勾唇。
自他回来,他便觉得和宁艳茹有隔阂。
但她是他的生母,所以这些年,哪怕和宁艳茹不亲近,司夜渊也从来亏待过她。
只是没想到,他的母亲,会在他心爱的人面前揭他的疮疤。
苏小瓷放下果冻。
然后,在司夜渊以为她会就此远离她时,猝不及防地被她抱住。
苏小瓷跪在沙发上,拥着他的脖子,轻揉了揉他的头。
她的过去没有他那么复杂,简单纯粹,和老头子在山上,每天都有各种各样学不完的东西。
原先,她以为,她这辈子就会那样平淡的度过,直到,下山了。
她轻轻地在司夜渊的耳边说:“你受委屈了。”
他那么小,就在外边漂泊了那么多年。
也就是她比较幸运,有个便宜师父,不然,她一个小孤儿的境遇又能比司夜渊好到哪里去?
司夜渊平静的眼瞳里掀起了惊涛巨浪。
他哑声:“苏小瓷,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这样做,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
苏小瓷没说话,轻拍了拍他的背。
司夜渊靠着她的肩膀,“从我记事开始,吃不饱穿不暖上便是常态,每天更是没少挨打,我那个养父……”
“他让我放羊,后来,就让我杀羊,就连晚上,他把我关在羊圈里,也在放那些羊惨叫的录音。”
“我杀的第一只羊的时候,是三岁。那只被我杀的羊的肚子里怀了宝宝,它跪下来求我,还流了眼泪……”
苏小瓷抱着司夜渊,越抱越紧。
“但这些,还不足以让我杀他。”司夜渊沉声。
“和我一起受苦长大的,还有一个哥哥,他对我很好,如果他手里有一个馒头,他一定会掰半个给我。”
“那天,我那个养父叫了人来买哥哥的器官,我看着他们把他开膛破肚,把一个个器官从他的身体里掏出来……”
“我眼睁睁地看着哥哥在我面前死去。”
“我挣脱束缚后,拿了柴刀,劈中了我养父的脖子,他捂着伤口,还拿鞭子抽我。”
“我不怕疼,那个时候,我只想着报仇,我不顾一切地抽上去,用刀,不停地在他身上乱砍。”
“终于……他死了。”
“他死得很轻松,而我的哥哥也回不来了。”
司夜渊的眼泪从他的眼眶流出,流在了苏小瓷脖子的皮肤上,冰冰凉凉的。
“就算我是杀人犯,我也不后悔。”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
“苏小瓷,我给你离开我的机会。”
“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苏小瓷哆嗦了一下。
她没有松开手,“笨蛋司夜渊。”
“不是你的错。”
如果是她,她可能会比司夜渊更疯。
司夜渊瞳孔震了震。
事发以后,他虽然被接回司家,可有很多人,都在说他是杀人凶手,是死刑犯,应该进监狱枪毙,只是因为有司家,再加上他年纪小,才逃过了一劫。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他也是个受害者。
苏小瓷收紧了她的怀抱。
“你别怕,我是医生嘛,来到你身边,就是来给你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