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随手把桌上的抹布塞到于翎羽口中,然后抓着我,绑到了旁边那副空椅上。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萧璟,你这是在干嘛?」
萧璟不说话,他也给我塞了个手帕。
一时之间,我只能和于翎羽大眼瞪小眼。
在我心慌得不行时,萧祺裕单枪匹马地来了。
我认真望了下,萧祺裕背后是真的空无一人。
而萧璟的人都三三两两躲在帘子后面。
我着急地皱眉,开口却是几声「唔唔唔」。
我也只好学着于翎羽那样,瘫在椅子上。
萧璟鼓起掌来:「皇兄好魄力,说是一个人,便一个人来了。」
萧璟真是个奇人,能把萧祺裕逼得变了个样。
我自入宫以来,从没见萧祺裕那么着急过,他不顾皇家仪态,破口大骂:
「你要皇位,朕给你也就是了,绑她做什么?」
萧祺裕眼尾泛红,左手紧握成拳:「你若放了她,这天下朕都给你。」
我看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劝着萧璟,然后慢慢地企图朝我们走来。
萧璟满意地鼓掌,他的手下给他递了一把弓箭。
箭头在我和于翎羽之间转着,萧璟问:「皇兄,极限二选一,你想让谁活下来?」
没有人想死,谁不想活着呢?
可萧祺裕宠爱于翎羽是世人皆知的事,我拿什么和于翎羽比呢?
出乎意料的是,萧祺裕手指颤抖地指着我:「朕要婼婼活。」
为什么会是我呢?
对面于翎羽心如死灰,我想起了那日她高高在上的模样,便觉得越发讽刺。
萧璟手握重拳那么多年,他的心思哪里又那么好猜。
因为很快,一阵剧痛,我眼睁睁看着那支箭羽穿透了我的胸膛。
最后的视野是萧祺裕跌跌撞撞向我奔来。
我突然就想起了那块玉为什么那么眼熟了。
少时和阿爹在外治病,当时有一位气宇不凡的公子倒在医馆门口。
金丝银绣下藏着的那枚玉佩与萧祺裕那日给我的如出一辙。
但那也不重要了,因为我看到阿爹伸开双手慈祥地对我笑。
而一旁是帮忙维护病人秩序的小茶。
番外:
萧祺裕初见徐婼之时,她还是一个在父亲旁边唧唧咋咋的小麻雀。
年过半百的老头要个当归,徐婼递过来个人参。
直接被徐呈嫌弃地赶到门口料理排队人的秩序。
彼时萧祺裕还是个病秧子。
出征在外被小人暗害,从此恶疾缠身。
他也因此错失了储君竞选的名额。
心灰意冷之下,决定一个人外出游历。
听闻这家医馆的大夫素有神医妙手之称,就摸索着来到这儿。
毫无疑问,徐婼是美好的,身上那股蓬勃朝气,是当时萧祺裕所向往的。
萧祺裕也没想到排了那么久的队,轮到自己时,竟然不争气地晕倒了。
再次睁眼,是少女拿着根木勺一脸愁苦地看着他发呆。
萧祺裕觉得很有意思,就眯着眼继续装晕。
就听徐婼自个嘟囔道:「嘴闭这么紧,我怎么喂啊?」
「有了!」
萧祺裕还要再听,突然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一股液体顺着嘴角流进了衣襟。
他马上就睁开了眼,望着面前呆若木鸡的少女,恼羞道:「你......」
「你醒啦?那就自己喝药吧。」
话是这么说,脸却红了个彻底。
萧祺裕手里触不及防被塞入一个药碗,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人姑娘说清楚:
「你怎么随便那样呢?」
徐婼捣鼓着一个药碗,里面的药材被她搞得稀碎:
「那样是哪样?」
「我救人治病罢了,你可别乱想。」
好崇高的医德,萧祺裕这样想着,瞥了眼少女通红的耳垂,还是开口承诺:
「在下会为姑娘负责的。」
他不可否认的是,自己对徐婼是一见钟情的。
萧祺裕在医馆过了一段快乐时光后,发现自己痊愈了。
他打算回京城就迎娶徐婼。
又哪里能想到,这一回去,京城是天翻地覆。
太后的亲儿子在外出征,而皇帝临走前见自己嫡亲的皇儿萧祺裕活蹦乱跳的。
当即大手一挥,让萧祺裕当了皇帝。
留给萧祺裕一片混乱的朝廷。
虎视眈眈的太后和萧璟,以及随时要造反的将军府一家。
萧祺裕本着把事情处理好后再娶徐婼的心思,日复一日地和将军府斗智斗勇。
这充分体现在了他纵容者于将军府的于翎羽。
可太后偏偏头疾,留下了徐婼,并封她为答应。
萧祺裕走流程地去看了眼徐婼。
少女脸上笑容仍然闪烁,却并没有认出曾经落魄的他。
那倒也好,只要他藏住自己的心思,徐婼便能好好活着。
上天偏要和他作对。
明明萧祺裕都藏的够好了,于翎羽还是仗着宠爱带走了她身边的侍女。
这样没关系,萧祺裕把信得过的花芙送给了徐婼,盼望着花芙能够好好保护她。
萧璟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给徐婼送糖、在花园里偶遇......
种种举动都让萧祺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然后便是徐呈的死了。
萧祺裕万万没想到,萧璟把徐呈送到了于翎羽的身边。
并把一切都分析给了于翎羽。
于翎羽一个刺激,孩子没了,大发雷霆地要所有太医陪葬。
萧祺裕到的时候,徐呈尸体都凉了。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漫上了萧祺裕心头,他飞奔着去了成安殿。
那抹刻在他心中的笑容终究是消失不见了。
徐婼恨于翎羽,也恨他。
他只能用孩子来求着她不要离开。
萧祺裕拔掉于家埋在朝廷里最后那根稻草。
这也彻底惹怒了萧璟。
萧璟给他传信,说有场戏请他去看。
没曾想,这一趟竟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