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陵川瞪了殷弦一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季然，“你是不是在做什么试验？”
不等季然回答，这位学霸推了推眼镜，已经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是不是你的食物能安抚他们的情绪。”
季然未料到王陵川如此敏锐，也不打算隐瞒了，“只是一个猜测。”
王陵川看不见那些灰色烟雾，但他对季然的食物却有着盲目的信任。
别的不说，每次考前吃一点，答题效率确实要快上许多。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王陵川很直接。
如果季然的食物能让校园的混乱平息，这是一件好事。
“我想借用宿舍楼旁边的空地，找个理由免费分发食物。”
王陵川思索了一会，“借地这事可以交给我，不过，我建议你不要免费。”
“听你的。”
季然知道王陵川组织活动经验丰富，很爽快地将任务移交给他。
“虽然不免费，但你应该也是亏本的。”
王陵川有些犹豫，“如果供应全校的话，你算一下投入，我们看看怎么给你凑下成本。”
“不用了，我算过了，可以负担得起。”
季然笑得眼睛弯弯。
学霸烧烤生意很好，体验店和零食店也一直在稳定盈利，他已经不再是一年前的穷光蛋了。
王陵川叹了口气，在季然头顶揉了揉，“你啊，长点儿心吧。”
陆忱和季然巨大的收入差异一直让王陵川等人有些担忧。
虽然目前看来陆忱听可靠，但万一呢？
“给自己攒点钱，做点理财，再买点固定资产什么的。”
王陵川忍不住叮嘱。
季然没有家人，他们几个就是他的家人了。虽不如程楠那样什么都盯着，却也多少很上心。
“我有分寸的。”
季然笑道。
见季然语气笃定，王陵川不再劝什么，却还是暗中筹集了一笔资金，不给季然拒绝的机会就转账给了他，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个策划案。
“保护濒危植物的食品义卖会？”
季然看着策划案很是欣喜。
“没错，以咱们系的名义申请的，也和几位学长、导师沟通了，大家都很支持。不过可能得麻烦你制作点植物相关的小点心了。”
王陵川笑道。
北城大学的氛围很好，校友们一直都很热衷于各种公益，学校也很支持，以保护濒危植物展开的食品义卖定然能吸引来至少三分之二的校友光顾，而筹集到的资金又真的可以落实到植被保护上，可谓是一举多得。
“这个没问题，我能搞定！”
季然很兴奋。
被灰色雾气缠绕的人越来越多，解决这事刻不容缓，季然忙碌了一整个通宵，在场地被批下来的第二天就运来了数量可观的小点心。
咸甜适中的酥皮绿豆饼，绵软滑口的香芋雪媚娘、酥脆掉渣的抹茶小麻花、香甜滑嫩的香草布丁…
特意制作成植物花卉形状的小零食很快就吸引了女生们的目光。五块、十块的便宜价格让男生们也愿意出钱来为公益出一份力。至于某些已经成为行走马赛克、对这事漠不关心的，季然会直接以“中奖”的名义邀请品尝。
当食物的香气混杂着常人察觉不到的清新灵气从鼻腔中遁入，几乎没有人能拒绝。
第一天的“义卖活动”很顺利，连北城大学上空浑浊的空气也清新了几分。
见效果斐然，季然决定在学霸烧烤也以新品试吃的名义来挽救挽救附近学校的学生。
唯一让他怅然的是陆先生一去不回，还经常联络不上。
好在过一段时间，陆忱就会突然发来一张图片，好似在像他报平安。
有他和景攸的合影，也有单纯的风景。
大多数风景看起来都略显苍凉，有残垣、有荒漠、有干枯的河床、还有昏黄的天幕，让季然时常涌现奇怪的错觉——这些地方他曾见过，但不应是这样的！
在义卖会的第三天，季然终于收到了一张美景。
银色的圆月下，是一片连绵的紫色草原。淡紫色嫩芽沐浴着月光，茁壮而顽强地拔高着自己。
【这些什么地方？】
季然忍不住惊叹。
对面的回复依旧是隔了很久，却带着温柔和缱绻的意味。
【这是你带给我的奇迹。】
年轻男孩的耳朵悄悄地红了。
嘿呀，陆先生怎么越来越会夸人了！
陆忱却只觉得自己在实话实说。
他和景攸追踪苏焕舟与周衍之的踪迹，也不知走过了多少小碎片。
大多数地方或戾气盘旋或荒凉无垠，可某些小碎片不仅在废墟中生出了嫩芽，在河床上覆盖了浅浅一层碧波，甚至还开了漫山遍野的小花。
而这些，几乎都环绕在北城大学、凰天的VR购物体验中心、桐里街以及凰天集团附近。
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在人类世界发生的事情，竟也影响到了修真界。
是了，在修真界的传说中，原本它有一个自己的平行世界，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而在某一时刻分开，可彼此间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陆忱给季然发送那片紫色嫩芽的山坡时，恰好刚离开那个小世界，而意外地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北城大学的宿舍楼旁边。
彼时， 宿舍楼的空地上，人流熙攘，而他家小朋友举着一个【义卖会】的牌子，就算被人群包围，也是最璀璨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