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赶到陈文天府中时,府内一片混乱。
骤闻噩耗,陈夫人哭倒了数回,尸体并排放在前厅内,盖上了白布。
“陈大人。”
不等陆承言向陈文天行完礼,陈夫人突然疯了一般跑出来扑在宋舒月身上,拽着她的衣襟厮打。
“你这个杀人凶手!!为什么我的儿子喝了你研制的解药死的更快了!你还我儿子的性命!”
宋舒月怔愣在原地,陈夫人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她仿佛没有知觉一样,不还手也不躲避。
“陈夫人!”陆承言急忙上前拉开陈夫人,护在了宋舒月身前,“案件还未查明,请陈夫人冷静!”
“将夫人带下去。”
陈文天脸上亦是死灰一般,待夫人被嬷嬷扶着下去,才朝陆承言行了一礼。
“不知我们可否查看二位公子的尸首?”
“请便。”
看宋舒月有些失神,陆承言拉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前厅,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宽慰道:“现在一切尚未查明,未必是你的解药出了问题,眼下只有查清死因才能知道真相,什么都别想,专心找证据。”
宋舒月点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陆承言将盖尸的白布掀起来,两位公子的死相相似,口中还有未吐干净的血沫,皆是双目上翻面色苍白之相。
陆承言仔细查看着尸体,宋舒月站在旁边僵持了片刻,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王爷,你站起来。”
陆承言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她,却还是顺从的站起身来。
“王爷看看这两具尸体的死相和之前死于逍遥症的患者有何不同。”
陆承言端详了片刻,恍然大悟。
这二人的身体扭曲的极为厉害,哪怕是放在担架床上也很难平整的躺着,呈现出一种角弓反张的状态,整个人仿佛向背后蜷缩成半圆。
先前的死者也有身体强直的症状,但是都没有这么严重。
二人刚到不久,刑部的仵作便跟着到了,当即便戴上手套准备检查。
宋舒月十分自然的从仵作手里接过手套戴上,蹲下打开了死者的嘴巴,从他的舌面揩下来一片血色泡沫。
透过阳光,这层血色泡沫呈现嫣红色,而非粉红色。
死者的印堂更黑唇下更青,哪怕是死了之后在,想要纠正他们的体位也是极为困难的。
宋舒月仔细查验了番,并没有从两个人身上找到其他的伤口。
随后她起身摘下手套,看向陆承言。
“这二人的确是死于逍遥症发作,不过不是我们先前遇到的逍遥症,准确的说是逍遥症的升级版。”
陆承言也猜到了这个结果,二人当即起身走出了前厅。
“陈大人,不知二位公子的寿春丹是在何处购得?府中可还有剩余的?”
陈文天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这两个逆子一向不干正事,他们是什么时候染上的寿春丹我都不知道,至于有没有剩余的,王爷稍待,我马上派人去房中找找。”
二人在院里等候了会儿,下人便带着一个锦盒回来了。
陆承言接过锦盒打开,里面的药丸呈现深褐色,比他们之前见过的寿春丹颜色都要深,且个头更小,约莫是之前的一半不到。
宋舒月拿起一颗药丸捻了捻,放在鼻下嗅了嗅。
“这并不是市面上流通的寿春丹。”
所以哪怕他们服用了寿春丹的解药也无济于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文天也懵了,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新药,就这么把他两个儿子给害死了!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应当先禀报父皇,在城中寻找服用了这个药丸的人,先稳住他们的病情,不能再有更多的人因逍遥症而死了!”
二人急忙告辞离开,刚出陈府,不等他们上马车,一队禁军突然出现包围了二人!
“皇上有令,凌王妃宋舒月欺君罔上,研制假解药蒙混过关,害死数人,现马上抓捕关押大理寺!”
陆承言拉过宋舒月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此次逍遥症发是另有原因,并非宋舒月的解药有问题!事情还未查出,父皇怎会贸然让你们抓人?!”
“王爷恕罪!眼下人心惶惶,皇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卑职奉命捉拿宋舒月,还请王爷交出人。”
陆承言握住宋舒月手腕的手紧了紧,抿唇一言不发,却也不肯让步。
“王爷,还请将人交给我们!”
宋舒月的双手冰凉,感受着陆承言掌心的徐徐热度,她突然抬脚走了出来。
“宋舒月!”
陆承言急忙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