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太后寝宫时,皇上皇后皆守在病榻前,皇上更是急得来回转圈,太后年迈,身体较年轻人不济些,抽动也更加轻,几乎看不出来在抽搐,只是口鼻中不断溢出的血沫提醒着众人,太后逍遥症发作,只怕要不久于人世。
太医院院使王世昌正焦灼的跪在病榻前替太后擦拭着不断溢出的血沫,因为惊恐和紧张,双手微微颤抖,险些拿不住帕子。
再往底下看,太医院的太医跪成了一排,一个个面色青白,神情惊恐的垂着头。
“王世昌,朕每年拨几百万纹银让你太医院学习医术,太医院如此多太医凑在一起,竟然对一个逍遥症束手无策?!两个月过去了你们毫无进展!今日若是母后有什么差池,朕让你整个太医院陪葬!!”
皇上震怒,王世昌惊恐万分,急忙磕头。
“皇上恕罪!臣学问浅薄,实在不知这逍遥症是从何发作,惟愿一试,求皇上恩准!”
“准了!”
王世昌竭尽全力稳住颤抖的双手,从针包里取出银针,在合谷穴针刺。
下一瞬,太后抽动忽然更加严重,王世昌惊恐万分,手一哆嗦,手中的针包掉在了地上。
“废物!废物!!”
皇上勃然大怒,心中更是万分着急,一脚踹在王世昌肩膀上。
“父皇,皇后娘娘。”
陆承言带着宋舒月匆忙给皇上皇后行了一礼,开门见山道,“皇祖母情况危急,不如让舒月一试。”
皇上皇后的目光旋即转移到宋舒月身上。
“万万不可!”皇后断然否决,“连太医院中医术最为高超的王院使都对逍遥症束手无策,凌王妃一介女子,莫非能有法子不成?方才大家也都看到了,一旦诊治不当,母后只怕性命垂危!”
“回皇上、皇后娘娘,儿媳有十足的把握能救醒皇祖母,若是儿媳的方法无效救不了皇祖母的命,儿媳愿意以命相偿。”
宋舒月跪在地上,神情坚韧,或许是职业所致天然的信任感,皇上看着她跪的笔直,神色略微有些动容。
“父皇,儿臣愿以性命相保,只求父皇让舒月一试,这是最后救皇祖母的机会了!只怕再耽搁下去当真是天神下凡也束手无策了!”
陆承言跟着跪在了宋舒月身旁。
“皇上,万万不可啊!我们怎能拿母后的性命做赌注?”皇后急劝道。
“莫非皇后有其他救命的法子?”皇上神情微动,目光落在宋舒月身上,“朕给你夫妻这个机会,务必竭尽全力救治母后!”
宋舒月当即便起身,从怀里取出针包替太后针灸。
陆承言则十分默契的拿出方子,让太医根据方子熬药。
她先后扎在太后的几处大穴,太后忽然抽动的更加严重,王世昌见状,急忙起身欲阻拦。
“不可!如此下去只会加速死亡,反而害了太后娘娘!”
“放肆!还不快快住手?!”
宋舒月并不理会王世昌和皇后的阻拦,心无旁骛的继续针刺,她双手稳重,准确的扎入每个穴位,额角却因紧张不断冒出汗珠。
过了约摸一刻钟,太后便停止了抽搐,宋舒月用帕子擦干净她口唇上的血沫,正要起身,却被王世昌推到在地。
王世昌颤抖着双手去试探太后的呼吸和脉搏,过了片刻,他怔愣失神的瘫坐在地上。
“太后……薨了。”
皇上怔住,双眼涌出泪水,怔怔的站在床前落泪。
“来人啊,凌王妃谋害太后,拉下去杖毙!”
皇后勃然大怒,当即便要处置了宋舒月。
一旁的皇上微微弯下腰,欲将黄绸布盖在太后的脸上,让她安息。
“父皇且慢!”
陆承言从太医手中接过汤药,急忙上前拦住了几人,“皇祖母并没有死,还请父皇准许皇祖母喝下这碗汤药。”
“凌王!”皇后怒斥道,“你夫妇俩谋害太后不说!竟还要折辱母后的尸首!难道就不怕下地狱吗?!”
“父皇!”
陆承言神色急切,皇上慢慢回过头,神色冷硬。
“凌王退下吧。”
“父皇!”
“退下!”
皇上大怒,陆承言见状,不得不暂避锋芒,转身时却见旁边摔倒的宋舒月给他递了个眼色。
趁众人不备,陆承言三两步将汤药递给宋舒月,自己则拦在床前替她挡住了众人。
“放肆!凌王,你是要谋反吗?!”
“父皇恕罪,若是皇祖母不能复生,儿臣愿以死谢罪!”
这条路已走到绝境了,若不能拨开云雾,只有死路一条。
宋舒月浑身无力,刚刚受过伤的手更是一直颤抖,疼痛所致,紧张所致,然而她不能有片刻的犹疑,端起汤药便冲向床边,将太后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