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众人谈的热烈,便拿起桌上的酒壶自酌起来,随着酒香渐渐在唇齿见流转,她闭上了眼睛。
一只冰凉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秦苏白慌忙睁开眼,对上了一双含着水汽的眸子。
“看来你还是改不掉这毛病!”温漓松开她的手,将酒瓶夺走,白瓷青花底的酒瓶在他手上轻轻晃动着。
秦苏白下意识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便挪了挪,道:“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你多心了!”他淡淡的说着,见她被自己呛住,便觉得有趣极了。
秦苏白转过身去不再看他,此时众人似乎已经达成了一致,但接下来却有一个问题——王洲下台,谁又能做这个兵部侍郎呢?
有人看了看秦苏白,有人低下头谋划着。
兵部一向是赵璟桓的地盘,王家一向中立倒也无妨,但这秦苏白据说和赵璟桓关系甚好啊!
户部尚书是太子的人,他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秦苏白,道:“苏郎中有何高见?”
这便是让自己选择世家还是选择皇家了!
选世家,那么燕山军一事便不能再提,选了皇家,眼下这一关就不过去!
她用余光扫视着众人,每人都各怀心思,有人持观望态度,有人像她示好。
她忽然注意到旁边的人,心下一动:即使没有人推举自己,但是决定权却在皇帝,而皇帝身边的温漓便是关键!
她想通此处,便不再焦虑。起身对众人拱手称礼。
“下官见识浅薄,听各位大人的高屋建瓴,便已吃力,让各位见笑了!”
户部尚书瞧着她年纪尚轻,虽说有些才气,也不过尔尔。
他捋了捋胡子,与众人相视一笑。
秦苏白自是不能久留,寻了个借口便走了。
没多久便有人追了上来,阿大还没得及通报秦苏白,一人便闯了进来。
阿大见过此人,当即忙问道秦苏白,“公子?”
“别回府,”她下意识的回道,待她看清眼前的人,缓缓的说,“久等了!”
温漓坐了下来,瞧着她有些醉了,雪白的脸颊透着淡淡地红晕,她轻轻的对着自己说话,却像一只羽毛似的挠着他的心。
“晓得利用我,也不算太笨!”
秦苏白感觉酒劲上来了,心里后悔不该喝那么多,她揉了揉脑袋,“那你会帮我吗?”
“不会!”
秦苏白有些泄气,温漓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帮自己,但面对温漓一人总比方才那些人强。
“那你为何要来?难道只是为了断了我的念想?”她越说觉得头越昏,眼前的人似乎分裂出几个似的。
“想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你要我答应你什么?其实没有你也不是不行,你可不能诓我!”她嘟嘟囔囔的说着,眼前之人更加模糊了。
他见她醉了,眉眼温和起来,瞧着她嘟着嘴,便觉得可爱。
“其实你现在看起来也蛮好看的嘛!”她见眼前的人笑了,便伸手想摸他。
他微微一愣,转而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出奇的柔软,而握笔处却结了一层厚厚的茧子,那是当年为了练字留下的。
他摩搓着她的手,却再也舍不得放开了。
小白,心悦你,大概便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秦苏白伸手想去抚平他的眉头,笑嘻嘻地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嗯。”他盯着她的眼,轻轻的回道,好似冬雪飘落,转而便消失不见。
“你醉了!”他见她已坐不稳,将她扶好。
“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醉过!我还能喝······”
她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酥酥麻麻地,他愣了愣,感受到体内的变化,他有些慌了,见她还贴着自己,转而点了她的睡穴,道:“睡吧!”
他将她安置好,便出了车门,此时已在城外。
阿大怎会不知车内的动静,见他疏离的眼神,更觉得自家公子丢人。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调戏啊!
温漓看了看阿大,转而下了车,“回去吧!”
秦苏白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直到圣旨来了,她还没起。
曹公公这是第三次来宣旨了,他用余光瞟了瞟旁边的人,脸上有些挂不住。
苏考招呼曹公公吃了点心,转而又支小厮去打探情况。
等了摸约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有人来了。
若是往常,曹公公少不得要发作一番,只是这人如今深受圣人器重,他见那人来了,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眯着眼道:“苏公子,真是率直啊!”
“公公笑话了,这点银两就当孝敬公公了!”
曹公公结果荷包,用手掂了掂,眯着眼道:“哪里,贵公子少年英才!往后咱家还需仰仗贵公子才是!”
“不敢,不敢!”
苏考和曹公公说着场面话,秦苏白才慢吞吞的来。
曹公公见她来了,便当众宣读了圣旨,从身后的侍从接过印章,官服官帽,一并交给了她。
秦苏白此时脑子还有些懵,所以接过兵部侍郎的帽子时,她才反应过来——竟然这么快!
阿大在一旁更是害臊,果然喝酒误事啊!
曹公公眯着眼,见她还是懵懂的模样,想起帝王的叮嘱,便凑近了,道:“陛下可是力排众议将这位置给侍郎的,他可盼着侍郎为国效力呢!”
秦苏白心里明白曹公公的意思,此时她也清醒了不好,当即行礼道:“谢陛下隆恩!微臣定不辱命!”
曹公公宣了旨,又交代了帝王的话,便满意的回去复命了。
苏考这次再也不敢小看自己这个儿子了,如此年纪便能做到兵部侍郎,百年来也是头一遭啊!
想起那些陈年旧事,他有些后怕,“几道,为父有些话想与你说!”
“话就不必说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她自然知晓苏考想说什么,只是她毕竟不是真的苏几道,也不想做一个孝子贤孙。
苏考愣了愣,见她已经走远,心里更是悔恨,自己以前怎么就那么糊涂呢!
秦苏白走的潇洒,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她还是有些糊涂,为何圣旨下的这么快?
“阿大,昨日我和舍人是不是见过?”她似乎记得温漓上了自己的车。
阿大叹了口气,想起昨日她说的话,红着脸道:“公子,你真不记得了?”
秦苏白摇摇头,见阿大这副模样,心里生出些不好的念头。
“公子,你昨日调戏秦舍人了!”
秦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