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在旁边碰我一下,压低了声音:“谁在洗澡?”我没理她,她拉着我衣服,神神秘秘的;“不会是我刚才走了这么一小段时间,你找了一个女同学来你这写作业了吧?”
我使劲一晃胳膊:“别闹。”她嘿嘿一笑:“谁在洗澡?你要不说我可进去看看了。”我迷迷糊糊的:“一会出来你就知道了,你急什么。”
她闹她的,我跟她墨迹了几下她也没再理我,听着声音她肯定坐在电脑跟前,先是按了一下开关键,瞬间抱怨;“哎吆,怎么这么脏。”
耳朵里听着开门声,接着是演员打招呼的声音:“嫂子。”嫂子可就吃惊了:“啊?怎么是你?”
演员嘿嘿一笑,又像是有点惊吓;“嫂子你别误会,楼上装修把水停了。”嫂子哦的一声:“装修?谁给你们装修?”
感觉演员使劲的拍我一把,又把我往里推了推,就挤在这个沙发上坐下:“32楼装修,不知道怎么的,反正是停水了。”
我心里奇怪:“32楼装修?”果然嫂子也跟我一样的疑问:“32楼装修?32楼我整天去我怎么不知道?”
演员呵呵一笑;“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听说楼上要重新装修,而且咱们都正规起来了,具体的等你自己上去看吧。”
然后他打了一个又长又响的哈气,立马用屁股往里一挤:“我说你还真能睡着?”我让他挤得瞬间憋气,哎吆一声:“你们他妈想累死我。”
慢悠悠的爬起来,先是适应了一会,连脸都没来得及洗,就被俩人带上了嫂子的卡宴车上。
演员开车,嫂子在副驾驶,我是直接瘫在后面,听着嫂子问我几声;“买什么吃什么?”我都没力气回答,听着嫂子呵呵一笑;“得了,这就叫累趴下了,他刚才跟我说的,咱们先去百货大楼吧。”
从我们单位,到百货大楼,顶多10分钟的路,再一次醒来,还是嫂子推我:“赶紧的,你要不想下来你就说买什么,我们俩去买。”
我适应了一下,这会已经进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有点黑有点冷,我心里暗叹一声命苦,心里发誓,我今晚12点回去,倒头就睡,今天就是我亲妈来了,我也不伺候了。
腰板使劲坐起来,瞬间就感觉后腰抽筋,用尽浑身力气,把脊椎骨往后掰着,才能抵消后腰的疼痛,一边用手扶着后腰,一边开了门,慢腾腾的溜达下去。
这地方的超市很大,我们几个溜达过来的时候,我突然就闻到一阵排骨的香味。
拉着他除俩去吃了顿排骨米饭,等到吃饱喝足我才算是清醒点,伸了个懒腰先招呼:“咱们进去买东西,嫂子,你去买点茶叶,捡着差不多的来几盒,然后买点熟食,多买,演员你去买酒,100左右的白酒来几瓶。”
演员一边剔着牙,一边滋滋的说道:“那你干嘛?”我一咧嘴:“大哥,我都这样了你还问我能干嘛,我真有事,你俩赶紧的吧,这钱最后我来出行了吧?”
我心里还有两件事情,第一,胡哥找我吃饭,并且还得带着俩姑娘,这事我不敢耽搁,要马上给姑娘们去电话。
第二,小唐找我,这事也是刻不容缓,我得抓紧时间联系一下国局,但是这事能不能办,我可真就不知道了,为什么我心里没底呢?因为这事跟周局,他就扯不上关系。
权衡了一下利弊,先是打电话给国局,连着打了两遍都是无人接听,我想了想,又把电话打给胡哥。
跟他一顿对付,把吃饭时间定在1点钟,我是抓着他话的把柄,要么早要么晚,可别在饭点让人撞见,我立马惊呼:“太好了哥哥,我就不饿,干脆咱们晚点吧。”
电话一挂,又打给糊涂姐,打了一遍没接,我心里骂她几句,顺手又打给大眼。
她接的也不算多块,但好歹是接起来了,而且她的声音巨大,几乎就是扯着嗓子在那喊:“喂,文哥么?”我吓了一跳:“你干嘛?”听她喊道:“喂,你说什么?我跟糊涂姐在洗头,你……”
听她顿了一下,又改成平常的音量:“刚才在这吹头发,那个吹风机声音有点大。”
我哈哈一笑;“你俩在一块?还吹头发?”她嗯的一声,呵呵一笑,对着旁边说了声文哥,又笑道;“行了,你就说几点吧。”
我想了想:“12点半,回咱们酒店停车场,我让鞑子在那等着你们,要是去晚了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
她马上答应:“好好好,你放心吧。”我笑着说再见,马上要挂电话的一瞬间,好像听着电话里,糊涂姐有点不耐烦的声音:“他怎么那么多事事?”
说实在的,我听着糊涂姐背后骂我,我是开心的,皆因为糊涂姐这人的性格怪异,她从不关心跟她无关的事情,也可以说跟她无关的事情,她从来是不闻不问,那么说今天她不管是抱怨,或者是骂我,这都说明,在她心里,已经有了我这个人的影子。
随手又把电话打给鞑子,也不管他睡不睡觉的,直接劈头盖脸一顿骂,俩人又互损了几句,他才算是把这事应下
等着演员俩人回来,这都10点半了,带着他们买的东西大包小包的上了车,演员还回头冲我要钱:“一共一千,你赶紧给。”
我骂道:“先开车,谁带着那么多零钱。”他靠的一声,发动了车子;“一千块还他妈零钱,我告诉你……”
估计是从后视镜看到我在点钱,嘿嘿一笑:“大哥你还真给啊,这钱都是嫂子出的。”我嗯的一声:“嫂子。”她赶紧拒绝:“别别别,给海哥办事怎么能总是花你的钱。”
俩人让了一会,她执意不收我也懒得跟她推拉了,把钱往包里一放,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不觉的说道:“我眯一会,到了叫我。”
我是很困的,基本坐下就能睡着,可也不知道嫂子跟演员俩人在前面抽了多少烟,呛得我都憋不住了,赶紧咳嗽几声。
嫂子一回头:“太呛了是吧?”我嗯的一声,听声音她开了窗子,小声说道:“咱俩别一块抽了。”
这会倒是不呛人了,可又来了个新问题,嫂子把窗开了一个缝,可就这个缝,在时速60-80公里/每小时的路上,我就感觉外面像是刮了十级台风。
我是想动又不想动,想凑合又凑合不了,睡是睡不着了,可眼还没睁开,浑身上下,除了鼻子在喘气,还就剩下耳朵在坚持工作了。
我听着嫂子问道:“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表个态?”演员嗯的一声;“那也行,我们俩重新谈谈呗。”
嫂子明显挺高兴:“你说真的?可不是因为我?”演员又是嗯的一声:“我对不起她,以后的日子,哎嫂子,我知道我现在说也没用,到时候你就看着吧。”
嫂子呵呵一笑;“我怎么发现你有点发愁?”演员也笑了:“嫂子,你觉得我们俩合适么?我都32了,她才26,而且她能看上我哪点啊?”
其实这话我也经常反复的问我自己,之前跟前女友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有过这种想法,总是因为这种问题患得患失,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个潜力股,觉得女朋友的眼光独到,有时候呢,又觉得自己哪哪都不行,用行话叫“吃SHI都赶不上热的”,从心里觉得人家会抛弃我。
而且这种想法在认识小曦以后是愈演愈烈,有时候明明我都困的不行不行的了,可只要是想起这件事,我立马就能清醒过来,伴随清醒而来的,还有浑身的冷汗。
所以听演员说着这种跟我一样的遭遇,我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睁开眼睛:“你们说谁?”
演员呵呵一笑,有点尴尬:“你他妈睡不睡了?”嫂子也回头看着我:“哎吆,偷听呢吧?”
我先一扬脖:“你这个窗户开的有点小了吧?你怎么不把窗户降到最下面,你怎么不把门打开?”
她呵呵呵的就笑了:“你怎么那么多毛病,你说的太呛要我开窗,我开了窗了你又嫌冷。”
我伸了个懒腰:“你们说谁呢?我演员哥配不上谁了?”演员马上怒吼:“嫂子别说。”嫂子都是慢悠悠的:“干嘛告诉你?”
我白了她一眼:“我能帮他出谋划策不是?我能带他学好不是?”给了演员肩膀一拳:“你他妈还瞒着你大哥我?”又冲着嫂子:“对吧?”
嫂子呵呵一笑,看了一眼演员:“就是眼影姐,她昨天给我打电话,我们俩聊到2点……”
我都没忍住,咧了咧嘴,心想俩女人打这么长时间的电话,又没什么正事,这就叫浪费时间浪费钱。
她看着我:“怎么了?”我笑道:“鼻子疼,你继续。”她哼的一声;“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可她是旁敲侧击的问我咱们市怎么样,她说她想来咱们这边发展。”
我想了想:“那能说明什么?”嫂子呵呵一笑:“那全国这么多城市,干嘛非得来咱们这?”我笑道:“咱们是二线城市啊,肯定比她老家强一万倍……”
她马上阻止我:“她是上海人,你跟她说话的时候没听出来?”我哦的一声:“说不定她想返璞归真呢?受不了大城市的摧残了,想着来咱们这穷乡僻壤的熏陶熏陶?”
嫂子哈哈大笑;“行,我服了你了,那你继续睡觉吧。”我通过反光镜看了一眼演员,他也是满脸的堆笑,我也高兴:“看你笑的那样,我连想都不用想,你们这对狗男女私下还有联系是吧?”
他摇摇头;“有什么联系,我对不起她,哪有脸跟人联系?”我立马打断她:“怎么就对不起了?你俩又没结婚,再说了……”
嫂子立马一回身抓着我:“姓文的,你把我姐妹当什么了。”我哎吆一声:“嫂子,你那指甲盖有毒……”
一路边打边闹也没觉得寂寞,到了地方三个人拎着东西,大包小包的就去了海哥之前待的那个房间。
楼梯口俩人值班,就是我第一次来见到的俩人,我还给了人家一万块钱,他俩明显的也认识我,其中一个跟我对上眼以后把头转向别处,另一个倒是很友好的点了点头。
推门进去,一直走到病床前才看到他在睡觉,那人就跟海哥一样,呈大字躺在床上,两只脚都露在外面,只是有所不同的,他的左手和右脚都被拷在这个病床上。
我跟同行的俩人对视一眼,三个人都笑了,我先把那些熟食放在脚下的这个小桌子上,轻轻的推了一把他的大腿;“起床吧。”
那人动了一下,微微一睁眼估计是看到有人,立马一下坐起来,可他忘了手上脚上都带着铐子,所以一拉之间,先是哗啦一声,又听着那人很沉闷的“哼”了一声。
我知道这人的脾气,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想打架,所以我赶紧解释:“哎哎哎大哥,你看我,咱们看守所见过的,你还记得吧。”
也许刚才那一下让他觉得挺疼,他现在是右手扶着左手手腕,一边的慢慢晃着,一边又用左手摸摸眼:“嗯对。”
我笑道:“行了,我就是来给你送吃的。”他的眼睛自从看我一眼以后,就一直偷偷的在打量我身后的嫂子,我跟他说话,他都没听见,我把手在他眼前一晃:“哎,你看什么呢?”
他像是有点失魂落魄,哦的一声,我说道;“行了,赶紧吃饭。”顺手拿出那袋熟食递给他:“吃吧,你先吃点,这还有酒。”
他撕开袋子,里面就是一份一份的熟食,也许撕开袋子这一瞬间让他闻到了味道,所以他立马动作很快,一把撕开内袋,随手拿起一块猪头肉,猛的就是一口。我当时心里感叹,这人手劲好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