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了一步,听着身后的门“呼”的就被人拉开,然后好几个人,说着各种口音的普通话,那吆喝声此起彼伏,甚至还有人破音了,可所有的人都在不停的重复着两个字;“别动。”
说实在的,在那一瞬间,我是肝胆俱裂,别说跑,我就连下跪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旁边的喆哥推我一把:“赶紧走。”
我都不敢确定脑袋现在是不是清醒的,可好歹的算是听见喆哥这句话了,也是他推我一把,我跌跌撞撞的就往门口冲了两步。
还没等走第三步,就听着后面喆哥啊的一声惨叫,我一回头,后面至少过来三个人,一看就属于那种愣头青,身上还穿着迷彩服,我提高嗓门哎的一声,那意思咱们有话好说啊,
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给我机会,其中一个,就跟对付一个三岁小孩一样,抓着我胳膊反手一扭,又是使劲的按着我肩膀,我没办法啊,只能先弓着腰,感觉还是承受不住他的力量,只能是趴在了地上。
我就感觉我的左边肩胛骨跟胳膊交叉这个地方,噼啪乱响,我又是嗷的一嗓门,感觉眼泪都流下来了。
听到一个人声:“很好,先把他们带进去吧,记住,都小点声,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必要的手段。”
由于我趴在地上,虽说看不到人家的脸吧,但我能看到他们的鞋,其中有五个人,四个都穿着军绿的的解放鞋,还有一个穿着方头皮鞋,我心里估计,说话这人肯定是穿皮鞋这位。
仔细想了想他这句话,特别是最有用的一句,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必要的手段,什么意思?难道说必要的时候就是杀人灭口的时候,那他手下这帮兵,都敢听他的草芥人命了?
都没给我反应的机会,有个人一把把我拉起来,然后俩人压着我胳膊,以一个极其不规范的姿势逼着我往前走,我想着刚才那人的话,咬着牙,一声都没吭。
三转两转,都没见到一个人,但我知道,我还在这个疗养院里面,反正走了不长时间吧,前面的俩人,压着喆哥进了一个病房,后面的二话不说就把我推了进去。
这是一个普通的病房,一个普通的四人间,还带着一个厕所,屋里打扫的倒是一尘不染,可就是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的工具,可比我们那边专业一万倍,我就感觉左边这个放开我胳膊,耳朵里听着咔吃一声,手腕一凉,我扭头看了一眼,这人给我带了一个手铐。
手铐的另一头,直接拷在病床的床尾,喆哥呢,在里面,我在外面,都拷上以后,这四个人都是统一动作,直接就在门口一字排开,立正站好。
我用右手捂着左边肩胛骨揉了一下,我都没使劲,就感觉一阵扭痛,不小心哼了一声,突然前面有个人开口说话了;“别动,老实坐着,不准回头,更不准说话,否则,后果自负。”
我抬头看了一眼,甚至都不知道刚才是谁开口说话,默默的点点头,心想不说话正好,那我还能趁着安静准备准备,我怕的就是一进门你就一顿急问,那我编都没地方编去。
我先是心里纳闷,这都他妈什么事?好端端的让人当贼一样的抓过来,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心里想着最近做过的几件事情,特别是得罪人的事情,好像都没有吧,装作是晃晃肩膀偷偷打量了一下前面站着的人,心想会不会他们认错了?这是一场误会?
可这念头就在我心里一闪而过,不会啊,这地方又不是一个千八百人聚会的场所,这地方,从我们进来到到被抓前,我是一个人都没见到,他们几个都眼瞎?这样居然也会抓错?
这个方面想不通,我只能是想想后果,很明显,现在把我们俩扣在这,肯定不是要监禁我们,这肯定是要等人来询问的。
询问完后会干什么?放我走么?如果我没罪,或者是他们认错人,那他们倒霉了,他们这个疗养院的院长要不给老子登门道歉,他这个院长我折腾死他。
如果他们诬陷我怎么办?给我来点欲加之罪,然后偷偷的把我处理掉,那我怎么办?
正在这胡思乱想呢,门一开,进来一个小青年,年级呢跟刚才这四位差不多,我皱着眉头看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脚上穿的鞋子,很明显,这就是刚才指挥抓我那人。
平常呢,我们也常抓人,抓了人以后大部分都是我去解决,我的解决办法呢,也是因人而异,反正不管我出于怎么目的吧,是吓唬也好,是恐吓也好,大多还都算是好言相劝。
可我解决事情最怕的是什么呢?想来想去,我怕的,就是力雄哥那帮手下,任你打任你骂,我就是一声不吭,你爱咋的咋的。
打定了这个主意,那我就暂时有点安心了,反正我们开车过来,昕昕是知道的,而且他们门口这条路非常的繁华,我就不信没个监控,再一个,我们那大路虎那么贵,我就不相信上面没个GPS导定位什么的,有了这一切,如果他们还是敢杀人灭口,那我只能说一下,他们也活够了。
那人板着脸:“姓名。”我心里嘿嘿一笑,你他妈不知道算个什么东西,说起话来一股子刑警的味道,还姓名。
他推我一把,正推在我左边肩膀处,我哎吆一声,他有点生气:“你叫什么。”
我看他一眼,用了一个很不屑的眼神,眼睛刚离开他,就感觉左边脸颊啪的一声,狠狠的挨了一巴掌。
我啊的一声,一抬左胳膊又是啊的一声,听着后面喆哥的声音:“文哥……”估计他是想站起来,我还听到手铐在床尾那种碰击的金属声。
看着前面的四个小伙都动了,三个从我旁边的过道过去,还有一个,踩着我这个床,很轻巧的就跳了过去。
我腰一使劲扭头偷偷观看,他们有两个人压着喆哥,另一个掀开棉被直接给他捂在头上,最后跳过去那小伙,已经捏紧拳头,就等着揍他了。
我心里一惊:“别打,你们别打,有话好说。”这四个人可不管那一套,稀里哗啦的就是一顿爆揍,我看着喆哥的两只脚不停的挣扎,鞋子都甩出去了。
我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本来我是侧躺在床上的,一使劲居然跳了起来,我想的,你们四个王八蛋小兵敢打我小弟,老子揍你们领导,反正能打一下试一下吧。
那人的注意力呢,也在喆哥那边,我就眼睁睁的瞄准了他的鼻子,拳头刚抡起来,他一伸手,又反手给了我一巴掌。
我一愣,他说道:“停手吧。”四个小兵呢,立马就跟接了圣旨一样,一起停手,然后都一声不吭的排成一队,去了门口。
我随便抹了几下脸,嘴里叫着:“喆哥,张喆。”叫了几声他没反应,我看着棉被还皱皱巴巴的盖着他的头,一使劲把脚甩过去,两条腿伸直,双脚刚好夹住棉被,又一使劲给拉了下来立马放了心,喆哥躺在那,呼呼的喘气,反正不管受没受伤吧,至少命还在。
我看着他那样,立马怒发冲冠,冲着那小伙恶狠狠的:“行,你等着,你问我是谁对么?我姓文,老窝在南区,JY夜总会,有本事你扣我一辈子,你别让我走。”
他却有点轻蔑的一笑:“JY夜总会?听说那地方是风月场所啊。”我哈哈大笑:“你他妈的知道的不少啊?你妈在我们那上班是么?”
他一瞪眼,跳过来就抓我头发,我躲了一下没躲开,啊的一声,他直接就把我头按在了床上。
床上有褥子垫着,其实说实在的也不怎么疼,我又笑了:“被我说中了么?你个SB。”他一把拉起我,作势又要打耳光,我先是用手一挡,赶紧喊道:“你他妈还敢打?”
他哼的一声,拉着我头发推我一把:“你来这干什么?”我骂道;“我他妈来这干嘛?我他妈来这接人,怎么的?你们他妈这是保密局啊?进来一趟都不行了?”
他还是黑着脸:“你再说一个脏字试试。”我一摆手:“我不说话吧,你他妈打我,我说了话了吧,你他妈威胁我,我问问你,你他妈到底想干嘛?”
看他又伸手,我装作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我他妈就这样,不说他妈就不会说话,你他妈将就点,我他妈也没办法啊。”嘴上胡说八道,可心里有点高兴,你他妈个SB,老子耍死你。
他想了想:“来接谁?”我点头:“我叔,还有我表姐跟我阿姨。”他问道;“哪个病房?”我说道;“我他妈跟你们门卫说了八遍了,C区2楼。”
他点点头,略带微笑:“回去吧,你叔叔不能出院。”我心里一惊,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嘴上可不饶他:“他妈凭什么?我们他妈家里房子都他妈卖了,哪他妈还有钱在这治病?”
他嗯的一声:“回家跟你们全家带个话,你叔叔这病,我们疗养院全权负责,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而且是负责到底,钱的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我听他这个话,立马恍然大悟,嘴里冲口而出:“你是短命鬼的人。”他立马暴怒:“你说什么?”
我想了想:“你是皮哥的人,是皮哥让你来的。”他脸色缓和了一点;“你别多问,你就按照我说的办。”
他虽然没正面回答我,可我心里明镜一样,想到皮哥家的势力,以及认识他以后他的所作所为,立马摇头:“不行,我们不同意。”
他呵的一笑;“不同意?你们凭什么不同意?”我慢慢的点点头:“就是不同意,我们不想欠谁的,而且去哪看病,在哪住院是我们的自由,你们要这样独断独行,嘿嘿……”
心里想着跟他肯定说不清楚,而且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是心知肚明,既然我这人权小位薄说话不好使,那我只能搬出昕昕来,至少短命鬼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昕昕。
接着说道:“我表姐说的,我表姐让我来接她,我们家也知道你们为什么帮我们,可还是那句话,我们不欠谁,也不用谁帮。”
看着他皱着眉头,我晃晃手腕:“行了吧?我表姐还等着我们呢,赶紧解开吧?”看他有点犹豫,我又说道:“你们这样算什么?殴打病人家属?然后还不让病人出院?我还真告诉你,你们等着吧。”
这话倒是让他笑了;“行啊,我们等着你,有办法使吧。”既然现在知道了人家的底牌,我想他们肯定不敢把我怎么样,缓缓说道;“那……现在的消息都这么发达,什么报纸电视网络的,我们挨个试一下吧。”
他满脸的不屑:“切,随便。”我好啊一声,又把手腕提起来;“行啊,放人吧。”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没说话但是转头出去,我知道他要跟他的领导汇报,哎的叹口气,又回头看了一眼喆哥。
他呢,一副被打蒙的状态,这会人是坐起来了,可右边眼角肿了起来,他一直在用手背摸着,我问道;“怎么样?”
他没说话,冲我咧嘴一笑,我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下坐姿,又是一言不发的坐着,想着心事。
等了一会,那人推门进来,他都没看我一眼,冲着旁边的几个人说道:“放他们走。”然后又出了门。
屋里四个人,三个站在原地没动,有一个从腰间掏出钥匙,听着声音,先是给我身后的喆哥开了手铐,又溜达着到了我的侧面。
看他过来,我先是把手抬起来,让他给我开了手铐,然后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慢慢的站起来,看着这人开了锁在床头那边的手铐。
我全神贯注的盯着他,他肯定是不知道的,这会呢,他左手扶着手铐,右手拧着钥匙,咔嚓一下,手铐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