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泽是想留着杨严书钳制慕容凛和玉千澄。
他对这两个人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只可惜,他现在还没办法把他们揪出来狠狠报复。
这份怒火总要有人承受,那就让和他们关系最近的杨严书来承受好了。
太后见劝不动,也只好作罢,但又忍不住问:“我听说景逸也离开你了?”
“哼,朕不需要他。”慕容泽冷哼一声,表示不屑,“那也是个反骨仔,幸好他跑得快,要不朕也会让他好看!”
太后看着慕容泽,一时有些迷茫。
尽管慕容泽要比慕容凛好控制,但是这个人过分狭隘,终究难当大任。
他一回来就闹得朝堂鸡犬不宁的,已经有好几个大臣偷偷跟她抱怨了。
“那就让慕楠来帮你吧。”太后也不希望南月的江山不稳。
“朕知道,您放心,太后如此厚待朕,朕也会投桃报李。”慕容泽心里虽然不愿意,但表面上还是答应得很痛快。
他只恨现在自己手里没有可信任的人。
要不也不需要依赖太后和沈家了。
可这一次他能够重登大宝,也多亏了太后和沈家扶持,他一时半会儿必须要多安抚沈家。
太后微微一笑,道:“哀家也是为了南月的江山社稷,为了大局,不是有私心。”
这话如今连慕容泽也不可能相信了。
太后没有私心又怎么可能帮自己呢?
慕容泽也不能拆穿,只是转移了话题,道:“太后,如今大事都定了,朕觉得也该废后了。”
“废后?”太后皱了眉头,“陛下何必急于一时呢?”
“朕只要想到她背叛了朕,朕心里就跟刀子刮似的,还要让她稳坐中宫之位,朕岂能心安?”
慕容泽一脸愤愤不平。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之前所受的屈辱都找补回来,至于是否有利于他的江山稳固,是否会造成其他恶果,他都不想考虑。
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容凛就会杀回来,而他孤立无援,也没有必赢慕容凛的把握,不如趁着这个时候,让自己痛快一把。
所谓过把瘾就死,也好过一直憋屈着。
慕容泽已经陷入了死胡同里,无法找到出路,唯有杀戮和报复才能让他心安。
只是此时太后还没有察觉他这种心理,以为他只是一时想不通而已。
所以太后还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从前说什么也要立闵柔为后,她也一直没有出什么差错,废后不是小事,不可操之过急,就算之前被慕容凛逼着伤了你,那不也是逼不得已么?陛下应心胸开阔一点。”
“难道朕连自己的皇后之位该给谁都无法做主了吗?”慕容泽的脸色立刻黑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够憋屈的了。
太后总是和他过不去,他说什么太后都觉得不对,这让慕容泽非常恼火。
太后被他的大嗓门给吓了一跳,问:“陛下何故突然发火?”
“朕不是发火,朕是心里憋了一肚子火了,母后可知道当日朕是如何被慕容凛逼迫的?可知道闵柔她是如何狠心对朕的?母后要是经历和朕一样的惨痛,肯定也不会劝朕大度了!”
慕容泽觉得太后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太后也深深感到忧虑起来。
慕容泽比从前的戾气更重了,也更不讲道理了。
这样的心性为君,实在是让人担忧。
“你若觉得自己都是对的,那何必来跟哀家商议呢?”太后不满地问。
慕容泽心道,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要仰仗她,他何必要事事与她商议呢?
“朕难道就不能做一两件顺从心意的事儿么?”慕容泽也是愤愤不平。
“那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希望这件事过后,陛下的心能够平衡一点,也不至于总是喜怒无常,让朝臣惶惶不安了!”
慕容泽听了这话,顿时瞪大眼睛,问:“难道有人到太后面前嚼舌根了?”
他寻思着,要是谁对自己不满,就说明心里向着慕容凛,应当立即铲除。
“没有人到哀家面前告状,大臣们也犯不着这么做,只是哀家也不是耳聋眼瞎,岂会不知道你最近都做了什么?你才重新掌政不到十天,就已经办了几个官员了?还都是四品以上的大员,陛下也不觉得这样会引人心不稳吗?”
太后觉得这才是最令她头疼的事儿。
大臣们不能安心当差,会引起国家大乱的啊。
“那慕容凛当初撤换罢免大员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人心不稳了?他能做得,朕做不得么?”慕容泽气的脸红脖子粗,觉得太后就是看不惯自己。
“你与他一样吗?从前陛下一直以贤明有德自居,那慕容凛是什么样子?他的口碑如何?你也要效仿他?”太后也恼了,不由地跟他呛起来。
“更何况,慕容凛罢免都是一些尸位素餐,贪赃枉法之徒,有理有据,没人能找出错儿来。陛下做的恰恰相反,你只是因为他们在慕容凛当政时,尽心尽力,没有与慕容凛对抗,就把他们打为慕容凛的同党来处置,找出的罪名都是毫无真凭实据的莫须有罪名,怎么能服众?”
慕容泽蹭地一下站起来,口沫横飞地吼道:“太后的意思是我不如慕容凛?那太后怎么还不支持慕容凛当皇帝,非得要帮朕呢?太后不觉得自己所作所为,非常矛盾吗?”
“你……你怎么能与哀家这样说话?”太后十分震惊,“你还知道哀家是支持你的?那你怎么不能接纳哀家的意见,非得一意孤行?哀家不是为了你好吗?”
“为我好?如果为我好,何必处处掣肘,话里话外都是对朕的不满?”慕容泽气得都要蹦起来了,“朕至少比慕容凛对太后好,没有把太后幽禁在永安宫中,让您连对朝政指手画脚的机会都没有!”
说完,慕容泽就拂袖而去。
气得太后把杯子都砸了,打骂他忤逆不孝。
薇容忙上前安抚:“太后息怒,怒急伤肝,您的身子要紧啊!”
太后气得咬牙切齿,指着门口道:“你听见他都说什么了吗?这个白眼狼,亏得哀家这次如此帮他,他竟对哀家这样的态度,他还不如慕容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