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风接话道:“六合刀勇猛凶狠,气势逼人,是军中常用的刀法。”
湛卢答道:“没错,沁春园里的这群人很有可能是官军。”
武风摇摇头:“不大可能。在于越城附近的官军,除了威远军外,就是城内的守备军。因为军纪严格,不可能有这么多人违反军纪。”
陈修笑道:“更重要的是,官军的军饷都不多,沁春园那么高档的地方,除了四品以上的将领,其他军人根本消费不起。”
湛卢皱紧眉头。
突然冒出来二十多个练习六合刀的同伙,他们又是什么人?
陈修看着手上红宝石戒指:“如果按宫藏的说法,这伙人肯定是沁春园的人,不会是官军。”
武风和湛卢都迷茫地摇摇头,不知道陈修怎么得出这个结论。
陈修说,他去过几次沁春园,也实地见过马球场。
马厩里有几十匹马,已经很拥挤,又怎么容得下二十多人?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马厩下面有暗道,或者有地下营地。
听了陈修的分析,武风和湛卢都大吃一惊。
细思极恐,沁春园藏了这么多受过官军训练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难道他们想配合东桑国的偷袭吗?
湛卢建议道:“是不是通知威远军包围沁春园,抓捕这群人审讯一下?”
陈修双手摊开:“抓人要有真凭实据,他们就算藏在沁春园,那又能说明什么。陈国律法没有一条不准住地下的。”
武风跟着说,沁春园二十多人也不会对于越城有什么致命威胁。
陈修点头:“我估计他们有别的计划,并不是为了配合东桑国,那样做太容易暴露,一旦被人发现范家里通外国,他们的财富瞬间就会化为乌有。”
他一时难以判断范家的意图,于是让武风写个情况报告,用雨燕传回,提醒刘北极和虎二郎要严密监视沁春园的动作。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三天。
韩如媛已经找了十多个威远军将领谈过话,对恩源府和洞蛮国山林族之间的战争起因越来越清晰。
事实摆在面前。
山林族入侵有多种因素造成,但关键的一点,是翁同旭知府消极抵抗侵略,一味的想用忍让感化山林族人,导致对方越来越大胆,气焰越来越嚣张。
结果导致了山林族轻易侵入恩源府,并持续增兵扩大战端,恩源府军心民心大乱。反击的军队一战即溃,防守的军队望风逃窜。
如果不是陈修反应迅速,整个恩源府都可能被山林族尽数占领。
韩如媛触动很大,对于主和派的主张发生了动摇。
正在她开始反思时,外出巡视边防的虎三郎终于带兵回来了。
他回来之后就直奔总督府,找韩如媛报到。
“钦差大人,不好意思,让你等我这么久,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虎三郎瓮声瓮气地说着,没有施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在他眼里,除了陈修,他由衷地恭敬外,其他人都没有放在他眼里。
韩如媛也没有计较。
武夫本来都比较粗鲁,对于礼仪忽视也情有可原。
“虎三将军,你在恩源府反击战中是最高指挥官,我需要听你讲述恩源府之战的整个经过。”
韩如媛命人给虎三郎端上来一杯茶。
“我可不是最高指挥官,总督大人才是,我就是听从命令,尽力杀敌。”
虎三郎一口气把茶水喝完。
“总督大人是总指挥,但打仗的最高指挥官肯定是你。”韩如媛抽出一张纸,看了看说:“有人揭发你,赶到恩源城的当晚,曾经痛骂过翁同旭知府。”
虎三郎的脸色阴沉下来。
他还以为是要让他讲述战功,没想到韩如媛是要调查他的过失。
“我是骂过翁同旭,如果当时他在我面前,我不但骂,还会抽刀剁了这个祸国殃民的混蛋。”
虎三郎的牛脾气一旦上来,他就不管不顾。
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给自己找麻烦了。
虎三郎是威远军指挥使,官职没有翁同旭高,这种公开辱骂的行为,也是律法中明文规定以下犯上的罪责。
幸亏是韩如媛没有那么较真,换了其他主和派官员调查,虎三郎的这番话一定会被上纲上线定罪。
韩如媛叹口气,但也没有阻止虎三郎继续说下去。
她现在可以理解,一位将军看到大好河山满目疮痍的样子,心中自然会有愤懑需要发泄出来。
但就在无意之间的一瞥,她看到了虎三郎腰带上挂着的香囊。
韩如媛心中一动。
这个香囊是粉色,分明是女人佩戴的装饰品。
虎三郎是一个大老粗,怎么会女人的戴香囊呢?
“真没看出虎三将军也是个多情种,外出执行任务还戴着女人送的定情物啊。”
韩如媛笑着调侃他。
虎三郎低头看了看香囊,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这个香囊是我的女人送的,不戴不行,不然回来就要撒小脾气了。”
虎三郎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柔和。
韩如媛抿嘴一笑:“是哪位神仙姐姐下凡,能把虎三将军降服了?”
虎三郎欲言又止,奇怪地看着韩如媛。
刚才她还严肃地调查他的过失,现在怎么又拉家常,难道她有什么阴谋?
韩如媛看出虎三郎对她不信任,于是笑着说:“你还金屋藏娇啊,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们又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
虎三郎有点懵。
他心里想,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又非亲非故,怎么不是外人呢?
看虎三郎还是不肯说,韩如媛只好说:“我是陛下钦定的武王殿下的妃子。就凭这一点,我们是不是不算外人?”
虎三郎震惊了。
韩如媛应该不是撒谎,因为冒充武王的妃子很容易被揭穿,到时候就真的颜面尽失了。
他只能应付地说:“钦差大人说的是,凭您和武王的关系,我一定如实回答。不过,我和这个女人的事,不提也罢。”
韩如媛看虎三郎还是打哈哈,于是沉下脸说:“能不能提,不是你说了算,现在必须给我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