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怜月原本想回自己的房间拿些银两出去消遣消遣,后又见白卿尘抛下漂亮小美人追着自己跑了过来,心想有人送上门的银子不用岂不是蠢蛋,于是美滋滋的拐了白卿尘偷偷溜溜的下了山。
“我说白卿尘,你可真是不解风情!明明有个小美人站在你面前,你却不搭理结果跟我这粗汉子跑出来,真是年少不知风月事,白白浪费美人一番心意。”
“我们自幼相识,早已是亲如手足,无关风月。”
“可人家不会这么想,不过我们四人之中虽说你长得是比较好看些,但我也不差啊,薛清然嘛人好看,当然啊比我还是差一些,可脑子不好使。你说桃夭怎么就直接略过我们两个看上你了呢?”
白卿尘道:“你喜欢她?”
莫怜月道:“呃,不是。啊,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就当我没说吧。”
突然身后冒出一人来夹在两人中间道:“莫怜月,你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呢?”
小心脏都快被吓出来的莫怜月安抚自己的胸口大声道:“薛清然,你干什么?大白天的要吓死人啊?”
“你不做亏心事能被我吓到吗?你看看卿尘哥哥,人家多淡然。”
“他,就他那淡漠性子,天塌下来他也岿然不动。”三位少年吵吵闹闹悠悠然然的下了山,来到抱月山庄脚下的一个小城镇上,名曰:“浣溪镇。”
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莫怜月走在白卿尘等人前面,身形在左右两边的摆摊中来回穿梭,忽然抬头望见一家小店一溜烟的窜了进去。
店里的每一个精美的饰物,莫怜月来来回回看个遍,最终挑中一个玉色似月般通透的坠子,莫老爷子的剑是好剑可惜缺了剑穗,送这个应该不寒碜吧。
“老板就要这个了。”莫怜月拿了剑穗向身侧的白卿尘问道:“带银子没,借用,改日还你。”白卿尘掏出怀中的钱袋替莫怜月给了银子,然后轻声问道:“可是要送给莫叔叔的?”
莫怜月笑道:“正是。”说完,出了店家又道:“走了,该回去了。”
薛清然道:“你下山就为买这个?你又不用剑,买剑穗做什么?”
莫怜月莞尔:“你懂什么?”随而将剑穗收入怀中,待三人回到抱月山庄之时已是未时,早已过了盛宴的重头戏——献礼。
莫怜月瞧着客厅堆放的一件件礼物,不由感叹:这莫老爷子的面子挺大的嘛,来此贺寿的宾客送的礼物不仅有古玩玉器,更有奇珍异兽,礼物一个比一个稀有罕见,令人眼花缭乱。
而大堂之上的莫沧澜更是热情豪迈,高举酒碗,朗声说道:“今日来的都是朋友,感谢诸位能够来此为莫某祝寿,还请诸位能够尽情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我等祝莫宗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席下宾客无不高举酒碗齐声响应。
此时,宣告开席。抱月山庄的家仆们个个穿着整戴的手端一道道色味俱佳难得一见的珍馐美味送到每一位宾客的桌上,滋味之美,令人回味无穷。
莫怜月怀揣礼物笑着向大堂之上的莫沧澜走去,欲将礼物送之于手。然而正当莫怜月将怀中礼物拿出来,迈着缓慢的步子却突如其来被身后来人撞了一下,礼物脱手而出滚落至地,莫怜月弯着身子要去捡,然耳边却传来大堂之上莫沧澜的声音道:“在座的各位,借今日高兴的日子,莫某有件事情想向大家公开。”只见莫沧澜向远处正缓缓走来的二人招手,一位中年女子携带着一位少年,那中年女子面露沧桑之色,却是风韵犹存。而她身旁的少年虽是清秀却脸色苍白,一副病恹恹弱不禁风的样子。席下宾客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诸多猜测,早在十几年前就听闻莫宗主一次在外行侠义之事时身受重伤,得其一女子所救,而这女子无依无靠,最终莫宗主将其带回抱月山庄,但是碍于莫宗主的公子莫怜月,这才将这女子一直安置在外,这些年来,莫宗主对其尽心尽力,为了弥补他这个公子的年幼丧母之痛一直未在其面前提那母子之事,如今不知道为何原因,又将那母子二人带回了抱月山庄。不过这些年,这女子对莫宗主也算是照顾有加,是该给人家一个名分了。
“莫星染——”原来他的这条腿竟是因为这个理由而挨了鞭子,莫怜月低首笑了笑摇摇头转身离去,他还是懂识趣的,不会耽误别人的认亲大会。
众人身后一袭蓝衣,离去的背影,在如此喜庆日子里,竟显得甚是凄凉落寞——
那个被人无意中脚踢践踩的穗子最终从首饰盒里踢落了出来,染上了些许灰尘,忽而一只白净纤细的手将其捡起,用洁白袖袍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收了起来。
夜色如泼墨,寂静无声;夜市灯火通明,那远远望去晃眼的幡子随风摇曳活像个店外招客的店家小二。
“跟了这么久了,要不要找个酒家歇歇?白卿尘。”莫怜月停驻脚步无奈的转过身来,只见远处小摊后缓缓走出一个人影来,双眸定定的望向眼前的蓝衣男子,眸底尽是温柔。
莫怜月道:“白卿尘,你一路上偷偷摸摸的跟着我这个大男人做什么?莫非——”莫怜月忽而生出戏谑的心思:“莫非你喜欢男人?”
白卿尘见他还能开玩笑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便一时不与他计较,只是默默的从怀中将那精致的剑穗摊于手掌伸到莫怜月的眼前道:“这个,给你。”
莫怜月怔然片刻,随即笑笑:“扔掉的东西,哪有再捡起来的道理。白卿尘,你若是喜欢便送于你。”
白卿尘启唇欲要开口却被莫怜月抢先一步又道:“难得今晚月色好,白卿尘,可否赏个光,喝几杯如何?我请客。”最后三个字说的格外响亮。
“醉仙居,好名字!不单名字好,就连酒也好,入口甘苦,入喉微甜;不错不错,果真好酒。”这人喝个酒也能这么多话,也亏了白卿尘淡漠性子忍耐,换做旁人早忍不住一拳打晕了。莫怜月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圆滚滚黑不隆冬的小酒坛子忽然道:“白卿尘,你酒量如何?”
白卿尘刚送到唇边的茶水顿了下来抬头望了他一眼,淡淡道:“没喝过,未知。”
莫怜月直起了身子道:“未知?”听听这口气,大到没谱:“要不要喝喝试试,谁先醉倒谁就输了。”
“那输了的人该当如何?”
“一百两银子,一分不少。”莫怜月心道:嘿嘿,能喝过他的人估摸着还没出生呢!白卿尘,你就等着乖乖的把一百两银子奉上来吧。
“小二再来五坛。”莫怜月端着酒碗边喝边看向白卿尘,眼见桌上已经摆满了数个空酒坛子,白卿尘还是面若清风,丝毫不见半分逊色。五坛再来五坛再加五坛“小二,再来。”五坛又五坛。
“嗝~”一声饱嗝,莫怜月只觉自己的胃都快胀破了,不行,不能输,而后艰难的伸出手又拿起一坛递到嘴边,忽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莫怜月刚拿起的酒又放了回去,面露菜色身形不稳醉色喊道:“小二,结账。”
“来了,客官。”然而,某人已经醉趴倒在了桌上,口中不忘呢喃:“白卿尘,带银子没,借我,改日还你。”
小二见状,脸色尴尬:“这……”
白卿尘在莫怜月趴下的那一刻放下了手中的酒,从怀里掏出了银两递给了小二,小二接过银子笑着转身离开到:“谢谢客官。”
然而,“啪嗒”一声,小二惊状转过身来呢喃道:“啊……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