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湘竹静静地站立在床边,面色苍白,几近透明,一头长发黑白相间,几近白了一半。站在这冰冷冷的冰室里,倒有点不像凡人之态,有点仙去之意。秦氏看到眼里心里立刻凉了半截,想她几月前还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怎么又会在这里,难道、难道——转而一想,她也是苦命的人,若是真的去了,未必不算好事。可是这样话不好说出口,转而就面前的人儿说道:“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还说自己过得好,你让我如何让相信啊。”说完秦氏便流下泪来,“只见到一些杂书见到红颜白发,如今你这个可不是吗?任谁看了不心寒!”
听了秦氏的一番话,心里有些感慨,自打她记事起就没有过的安稳的。在婆家由于只见得隐忍不知事,到过了安静,唯有夫君一直冷着自己。不过回头一想,若不是他教会自己读书写字,还有那些生意经,自己可能还是个无知懵懂的丫头片子。
见到秦氏在那哭泣,连忙安慰道:“真的没事,我现在在这里很好,真的。我现在在这不用担心爹爹的打骂,不用*心茶铺,不用在婆婆家低声下气,也不用受镇子上的人指指点点,你说我现在不是醉逍遥的时候吗?好嫂嫂,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你既然来了就帮我带几句话话回去,可好?”
秦氏听她这么说了,心里也不好再难过下去,强忍着笑笑。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却依然美丽,让人不自觉产生怜惜之情,连她都要忍不住呵护,更何况那个同她一起长大的哥哥呢。满心的苦涩也无处说,她不能埋怨任何人,更何况这个比她还要命苦的薄命人儿。
“可是你这个样子还会好吗,你一直呆在这永远也不出去吗,这里天寒地冻的,你一个女孩子家有吃什么穿什么呢?”秦氏急忙问道。
“嫂嫂不用担心这些,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不然家里人该着急了。嫂嫂见到家里人就说我很好,不用担心。让我哥哥好好地过日子,不用再惦记我,能够和他兄妹一场我们知足。劝爹爹少再赌了,好好帮衬着哥哥,家里的光景一定会好起来的。还有嫂嫂你也是,这一家子的人也就你是个明白人,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这样他们才能有好日子的一天。一旦你不管他们了,家里就再也过不下去了。我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家,可是毕竟我生活了十几年,我不希望一直落魄下去。”
“嗯,我知道。我一定把你的话带到。可是你——”秦氏说道。
不等秦氏再问,湘竹就连忙催促道:“好了我就说这些,嫂嫂出来一定有段时间了,还是快点回去吧。”说着推着秦氏向外走。
秦氏没办法就只好向外走去,只觉得脚下一滑,两忙站稳后,发现直接竟站在一个雪山蜂上。山上的风挂的脸生疼,转过身去发现并没有什么房子之类东西,那刚才见到的湘竹在哪呢?秦氏转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除了那满眼的白色的雪。秦氏突然觉得有点害怕,身上隐隐地流下汗来。忽然间发现一个影子飘飘荡荡向她走来,秦氏没想到这边也会有人来,就盯着那两个影子般的人看,只觉得那两人一百一黑,缓缓向她走来,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终于找到她啦,怎么跑到这个鬼地方来了,害的我们也跟着受罪。”白衣说道。
“谁知道啊,现在怪事就是多啊,前一段时间那个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我们的差事越来越难做啦。”黑衣呼和到。
说话间两个影子越来越近了,秦氏这回看仔细了两个人的模样,心里陡然更加害怕起来。转念之间秦氏连忙拔腿就跑,可是满山的雪走都难挪一步,哪能跑得动啊。只见那两个影子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里越是焦急害怕。就在这时脚下一松掉进了一个雪眼里,在这极深的雪眼里始终没有尽头,一直坠落。
心里一惊,突然睁大了双眼,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直往嗓子里钻。秦氏顺了顺气,仔细看了身边的场景,发现只见依旧躺在床上。只是身上毛了许多汗来,粘粘的一点也不舒服。
“你怎么了,做恶梦了?”湘勇见秦氏脸上都是汗水,脸上惊恐不定,连忙问道。
秦氏怔愣了许久才回过意来,看见站在旁边的湘勇,默默地点了点头。接着脑海里浮起一幅幅梦里的景象,她记者湘竹的嘱托,但是毕竟是一场梦,该说还是不该说呢。犹犹豫豫了好久,才决定说出来,至少可以安慰一下自己的夫君。秦氏看着湘勇张了张嘴,声音却细若游丝,根本听不清说些什么。
湘勇看了看秦氏,发现她的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话,却也听不清说些什么,便抽上前去问到:“你想说些什么?”
秦氏清了清嗓子,鼓足了劲说:“我说我见了你妹妹。”顿了顿,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她让我带话给你们,说她过的很好。”
湘勇一听吓了一跳,心里想着:难道竟病倒这个程度了,竟然说起了胡话。想到这里心底泛起了凉意,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只是连忙打断她的话说:“你一定是睡糊涂了,你怎么可能见到小竹,她已经失踪了一两个月了。再说你这一病都一个多月了,连门都没出过,怎么可能见到过她。”
秦氏见湘勇这么说,知道他是不相信的,可是自己不说心里也憋得慌。顺了顺气秦氏接着说道:“我说是梦里见到了妹妹,她像是住在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般的房子里。她的模样也变了许多,一头的秀发居然有些白头发了,只是脸还是那般苍白,可是依然很美。她说她现在很好不用担心有人打它,不用打理茶铺,所以很是开心。”
湘勇一听心里更是难过,脸上的神情也黯淡了下来。“嗯,我知道了。不管怎么小竹是走了,我也没想过能再见她。即使见了,她那个样子只会让人更难过,倒不如走了好。我也知道你来我们家这几年受了不少的苦,是我对不起你。你只管好好养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别管了。家里再不济还能过得,只盼着你别像小竹那样就好。”
秦氏微微点点头,松了口气。知觉的身子虚又说了那么多的话,已经全身湿透,现在正是盛夏加上屋子里闷热,更是难受。便向湘勇说道:“我觉得身子难受,你帮忙打点洗澡水,我想洗洗。”湘勇听完也没说什么就走了出来,打水生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