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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家的猫2025-06-12 09:152,994

高中那年,因为和校花穿了件一样的裙子。

妹妹被扇耳光、堵厕所、传黄谣,书本的每一页都被写上触目惊心的辱骂,四肢被烟头烫得满是疤痕,最终从高楼一跃而下。

警察局里,校花依旧甜美:【是我做的,那又如何?】

多年后,她在监狱的另一端,终于露出歇斯底里的呐喊:【早知道陈佳还有个姐姐,当初就该连你也杀了。】

是啊,施害者从不觉得自己有错,她们怎配被人原谅?

可这世上,还有多少毁了别人未来的人,依旧光鲜亮丽地活在人群?

1.

我叫舒怡,单亲家庭,自小生活在海外。

父亲去世那年告诉我,我还有个妹妹,小我一岁,叫陈佳。

于是这年暑假,我回国一趟,本意是放松心情,顺便拜访一下我血缘上的母亲和妹妹,告知他们这一噩耗。

却没想,这一回来,就再也没走出陈佳的梦靥。

她太可怜了,住在老破小的筒楼里,客厅全是垃圾,几乎没有能下脚的地方,明明十七岁了,但脊背佝偻,发丝凌乱,看上去像纪录片里十二三的留守儿童。

我几乎有些疑惑:【妈……妈呢?爸爸说每年都会支付给你们一笔高昂的抚养费,她人呢?】

陈佳小幅度地摇头,我没错过那一瞬她眼里的恐惧。

带她去了酒店洗澡,然后逛街购物,全程像牵只瑟瑟发抖的鹌鹑。

她怕得都要把自己缩在缝隙里,却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松开我的手。

后来有一次我进浴室拿东西,发现她直愣愣盯着盥洗台的镜子发呆,露出的四肢上遍布烫伤的痕迹。

我问她:【谁干的?】

许是语气有些重,她没回复,反而手足无措去掩盖身上那些疤痕,我叹了口气,将她揽在怀里。

她一僵,继而传来连续的哭泣,良久,才抬起通红的眼,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向我开口:

【姐姐,救救我。】

那时我才知道,高中开学那天,只因陈佳穿了条和校花江予涵相同的裙子,便遭受了长达两年的霸凌。

她被不断扇耳光,趴在地上学狗叫,无数个日子里,成为江予涵的烟灰缸:对方格外享受炽热烟蒂钻进皮肤的声音,将她身上烫得没一块好皮……

翻开她的书本,“贱人”“狗狗”“去死”这样侮辱性的话语几乎横梗在每一页上,触目惊心。

问及父母和老师时,她吞吐着告诉我:妈妈是个酒鬼,常年宿在酒吧,有时几个月也见不了一面;老师则会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让她从自己身上反思问题。

我带她去医院做伤痕鉴定,鼓励她将施害者一一指出,然后报警,请最好的律师,誓要给她一个公道。

这边进行的如火如荼时,国外导师突然发来邮件。说我已被录取,开学前需腾出两个月时间,参加团队的实验项目,全程封闭。

我有些不舍,但又不得不去。于是将诉讼委托给律师,并给陈佳留下了一大笔钱,然后买了出国的机票。

她送我到机场,登机前,突然抱了我一下,笑着说:【姐姐,有你真好啊。】

我不知道,这一面,是我见陈佳的最后一次。

命运是滚滚向前的车轮,推人行走,彼时已然失控,将我们带向前方的悬崖。

很多年后,再想起陈佳,我仍会想起她难得的那个微笑,里面含着对明天的憧憬,将我深深刺痛。

集训完,我回国,陈佳电话一直关机。她之前居住的筒子楼也被写上大大的【拆】字,于是我来到她学校,试图向同学打听她。

被我叫住的是个油腻小胖子,将我引到一个无人处,没说两句话就搭上我的肩,手状似无意地向我胸口袭来:

【哎,怎么,你是和陈佳一块出来卖的?你可比她好看多了,多少钱一晚?】

我避开,没惯着他,反手就是一巴掌:【什么卖不卖的?你会不会说话?】

他恶心地嗤笑一声:【装什么装?从没听说陈佳有什么朋友,她刚死,你就冒出来,不就是想接她的客人……不过性子这么烈的,我还真没试过。】

我抓住他不老实的手,向后狠狠一撇,他国骂喊叫的当口,我弓起膝盖,向他下身狠狠踹了几脚,声音有些发冷:【你说谁死了?】

陈佳死了,我的妹妹死了。

从前我只教她,在校园暴力前最好的方式就是反击,却没教她,当这反击无效时怎么保护自己。

她死在一个绝望的夜晚,从学校顶楼一跃而下,而她的死,在人世间,一点浪花都没激起。

我后面多方筹划,看过审讯江予涵的那段视频,她笑得甜美,反问:【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我逼她跳下去了么?】

妈妈最终签了谅解书,我从酒吧找到她时,她跪在陌生男人的身下,我将她拉扯出来,给她泼了一盆冷酒,愤怒地质问她:

【就算你不爱她,你不关心她,可你怎么能和伤害她的人站在一边,你怎么能背叛她?她是你的亲骨肉啊。】

她看了我一眼,不耐烦道:【亲骨肉又怎么样?你谁啊你,他们给了我整整五十万,为了这点钱,我连自己都能卖,何况一个赔钱货?】

这个女人不是我和陈佳的妈妈,她是个披着人壳的寄生虫,被酒侵蚀的五官已然扭曲。

我要走,她突然拉着我,阴森森一笑:【我想起来了,你是舒怡吧,怎么,你爸让你给我送钱来了?多少钱?】

【没有。】我盯着她,【即使有,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那天她声嘶力竭,冲过来给了我一巴掌。很久后,我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她被两个白大褂按在地上,走廊里响起凄厉的喊叫。

那是我一生的诅咒。

她说:【当时和你爸离婚后,他本来要带走的是陈佳,是我,是我想多问他拿点钱,所以最后他才带走了你。】

【舒怡,你这孽种,本来活在地狱的那个人是你啊,你偷了你妹妹的人生,现在知道为她鸣不平了?你怎么不拿你先开刀呢?】

【你在这假惺惺地做什么?无非是她死了,你觉得有愧罢了。我又做错了什么?你把你亲妈送进医院,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精神病院的门缓缓关上。

我站在走廊里,流出唯一一次泪来。

佳佳,从天台上跳下去前,你在想什么呢?你会恨我么?

或许那女人说的对,我也是造成你不幸人生的推手之一。

不过先别急,在这之前,我会把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一个个拉入地狱。

2.

江予涵高中毕业后出了国。

再回来后,转身入了直播行业,搭上时代的便车,加上她父母舍得投钱,没多久,她就火得如日中天,几次被评为“现象级网红”,成为行业里的天花板。

此外,她还月月做公益,便是不粉她的路人,也要夸句“江女神人美心善”。

如今微博前十的热搜,几乎被她和金融大亨下月订婚的消息霸榜。

我随便点开一条,看到他们接受采访的视频。

她坐在沙发上,平日冰冷的霸总弯腰为她穿鞋,她露出甜蜜得恰到好处的笑,眼角弯的像新月。

好像只是一个即将获得幸福的小女人。

和印象里抽烟喝酒,拿烟头烫人胸口,在别人惨痛连连的哭号声中,坐在一旁卷头发的校园形象大相径庭。

满屏的粉红泡泡里,霸总宠溺地笑:【我们涵涵就是心善,说结婚当天要向乡村捐助一千万。】

江予涵心善?

霸凌逼着十余个学生退学,高中校园横行无忌,怀孕堕胎后仅是因为别人多看了她一眼,就打断人家三根肋骨,这种心善么?

老天爷有时会犯错。

它给魔鬼披上一张柔美清纯的脸,还将她投生在富贵殷实的家中,以掩盖那副皮囊下包裹着多么腐臭肮脏的一颗心。

而这个曾成为无数高中少女梦靥的魔鬼,要结婚了,即将一跃成为资本老板娘,过上许多人不可望不可即的生活。

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能不送上一份为她精心准备的礼物呢?

陈佳死后,我拒绝了原先大学的邀请。

很多事情从她死去的那晚便注定失控,包括我的人生。

跟随江予涵,我申请了和她一所学校,就读于隔壁新闻媒体系。她未必知道我,但我却了解她在学校的一举一动。

毕业后,跟着她回国,我就业于一家知名媒体公司。

随着她的爆红,公司几次与她连线专访,选定的记者本都是我,不过都被我找借口推了。

除了这次。

我要作为她婚礼上的特约记者出席。

亲眼见证当荣耀变成废墟,她的人生一步步走向地狱后,那张清纯的脸上会出现怎样狰狞可怖的表情。

我会一点点掀开她的遮羞布,将其下掩盖的腐烂暴露于青天白日下。

只是猎物要一点点折磨,游戏才好玩,所以我给她准备的第一份礼物是陈明。

继续阅读: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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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中的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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