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下向内看去，一个小小的木盒被放置在方寸之间。取出木盒，里面只装着便签和一个黑色的遥控器。
便签有被撕去过几页的痕迹，遥控器电源键的磨损程度也比其他按键更深。虽然何胖子没有详细介绍交易方式，但眼前的一切已然昭示出了该如何去做。
“写上想要获得的情报，按动电源键就行了么……”张天灵喃喃着。这倒很像是网购提交订单，接下来能做的就只有静待商家发货。
他不太喜欢轻易交出主动权，这样就相当于自己被对方牢牢掌控在手里，交易能否顺利进行也全凭对方拿捏。
要是没头没脑的盲目相信，写出要求留下报酬，结果人家办不到还来了出“黑出黑”，那自己可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张天灵稍作思忖，心里有了主意。他无视便签，只按下了遥控器电源，然后拿出一张符箓放进木盒，将之推回墙体。
做完这些，张天灵迅速撤离到停车场某处角落，躲在一辆越野车后，借助宽大的车体掩护身形，得以安全向外窥视。
既然自作主张改变了交易方式，那么至少“不见面”的原则还是要遵守的。
一动不动的站了近半个小时，停车场内终于有了动静——一个全身被黑袍包裹住的人影，不知从何而来，凭空出现般的穿行在不远处一排车辆间。
他的步伐迟缓，每一脚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身体摆动幅度极小，隔着几十米距离张天灵完全分辨不出高矮胖瘦、是男是女。
此人警惕心甚重，在附近兜圈子绕了大半天，甚至有几次跟张天灵擦肩而过。好在后者早有预料，提前用了隐身符才没有被发现。
可就算近在咫尺，张天灵还是看不清对方样貌，因为除了黑袍，口罩和墨镜更是将其捂的密不透风，一寸肌肤都没有露在外面。
视线跟着他缓缓移动向承重柱，张天灵打消了一探庐山真面目的念头。来问个问题而已，管他长什么样呢。
黑衣人来到墙体前，也是抬起脚尖踢在那个位置。拿出木盒时，他的动作明显一顿；再度环视四周，迟疑片刻后搓搓手指，还是把张天灵留下的符箓收进了袖口。
见此一幕，张天灵放下心来，目送黑衣人快步离去。又在越野车后等了十多分钟，他手拿一张符箓写写画画起来。
这张符箓和黑衣人取走的那张一模一样，符纸中间留有大面积空白，只在四边画着朱红色的纹样，整体看上去就像一幅相框。
随着张天灵手指划动，缕缕灵力汇入符箓，空白处渐渐显现出字样。
与此同时，异能局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黑衣人惊讶的发现手中符箓起了变化。
此符名为“子母传信符”，一式两张，用以隔空通信。须先由张天灵手上的母符发出消息，才能激活两符之间的联系，做到互通有无。
“你……好？”盯着这一笔一画出现的两字，黑衣人既困惑又不免感到有趣。
没多时，张天灵这边得到了回复，符纸上出现一句：“第一次来找我吧？”
“是不是以前没人用这种方法联系你。”张天灵回道。
“更重要的是，老顾客从不说‘你好’。”
张天灵一阵无语，想不到习惯性的礼貌也成了身份败露的原因。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黑衣人不多闲聊，直切主题。
“我想知道，”张天灵食指快速写道，“吴国光的住所。”
你快人快语，我开门见山，张天灵毫不废话直接甩出问题。是的，这便是他目前最想从情报贩子那里打听的消息。
一秒。
两秒。
三秒。
对方陷入沉默，似乎是在思考，又或者犹豫着要不要告知答案。
张天灵知道这是个重磅提问，牵涉到异能局实际掌权者的隐私，再大胆的情报贩子碰到了都得揣摩揣摩。所以也不急于一时，耐心的给足对方考虑时间。
等了半晌，符箓再次现出字迹：“为什么要问这个。”
张天灵回：“怎么，你要反过来问我啊？”
“抱歉。”
“没人跟你问过吴国光的事？”
“有，但你是第一个上来就问住所的。”
“我负责问，你负责答，别的话还是少说为好。”张天灵不想延伸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