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上的车辆不停地穿梭，余晖洒在忙碌一天后的街道上，给这个都市的傍晚添上了一层金色的和睦。
莫冉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凝视着南城区CBD一幢办公楼的出口，等待着叶逸明的出现。
终于，一群穿着笔挺西装的精英人士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步履款款，气质沉稳。这些人中，叶逸明的身影清爽利落，尤为显眼。
莫冉还注意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人的穿着相对随意，不同于其他人职业的热情，他脸上的笑意很淡，而且对周围的忙碌不以为意。
莫冉的脑海中闪过一丝熟悉感，她认出，这个男人是那天在艺术馆内与冯绛河交谈的人。
车门打开，叶逸明坐进了车里：“没等太久吧？”
“那几个人都是你的同事吗？”
叶逸明顺着莫冉的目光看去：“不是的，有几个是客户。”
“没有穿西装的那个人是谁啊？”
“他？他是丁善信，云鼎集团的总经理。你可能在学校里不太关注商界，丁家的事业版图非常庞大，现在，他们的一些资产打算委托给私募基金管理。”叶逸明转头问莫冉，“你怎么会注意到他？”
“我在艺术馆见过他，冯绛河对他很尊敬。”
“他的大哥是云鼎集团的董事长，丁善祥。我们老板对他也非常看重，今晚还安排了宴请。我本来也该出席，但你一来，我就找了个理由推掉了。”
看着那些人陆续上车离去，莫冉问：“那我们去哪？”
“不如去我家？我最近刚从酒店搬进一套公寓，一直想找个机会让你看看。”
莫冉点头应允，轻踩油门，车缓缓驶离了办公区。
叶逸明的新家并不远，也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地带。他们选择了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预订了几道菜，便一同走进了这个高端社区。
莫冉能感觉到这里安保严密，服务周到。进入公寓以后，她打量着，这套是一室一厅的格局，但无论是客厅还是卧室，空间都异常宽敞。
她还注意到，公寓的视线非常好，窗外可见繁华的都市夜景。
莫冉在沙发上坐下，叶逸明把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
电脑的屏幕亮起来，他打开了一款专业的财务软件，界面上显示着复杂的数据和图表。莫冉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和图形，眉头紧皱着。
叶逸明用手把她的眉毛展开：“你只要导出表格就可以了。”鼠标点击间，界面随之变化。“首先，我们要找到报表导出的选项。”
“这里选择不同的报表类型，比如资产负债表、利润表等。”叶逸明指向屏幕上的选项。
莫冉认真地听着，她在叶逸明的指导下，设置报表的时间范围和格式。
“接下来，点击，报表就会自动导出到电脑上了。”
屏幕上立刻显示了导出的进度条。几分钟后，报表成功导出。
莫冉的眼睛里有了笑意。
叶逸明也露出了微笑：“OK,这样就可以了。”他的笑容很快收敛：“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没事的。”
两人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一同走到窗边，静静地欣赏着窗外的夜景。城市的灯火在夜幕中闪烁，明暗之间，像是映照着人生中无数个迷茫的瞬间。
莫冉轻倚在窗边，叶逸明站另一侧，两人的目光都迷失在那片光的海洋中。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夜晚的凉爽，也轻轻拂起了莫冉的发丝。叶逸明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她的侧脸上，光影重叠间，她的美比平时多了几分脆弱。
“好久没有这样欣赏过夜景了。”莫冉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一点怀念。
叶逸明听到这句话，感觉心的一角有些痛。他还是如此在意莫冉，在意她的孤单和不开心。
这时，门铃响起，是他们订的晚餐到了。叶逸明轻轻拍了拍莫冉的肩膀，然后迈步向门口走去。
莫冉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僵硬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她留在窗边，眸光追随着叶逸明，看着他把餐桌收拾好，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温暖，终于，她走了过来。
桌上摆放着几道熟悉的菜，都是大学时他们常点的，仿佛时间在这一瞬间倒流，将他们带回了那个无话不谈的过去。
叶逸明讲述着自己这些年的生活经历。他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那些在异乡的落魄和不适，都被他描述成了令人啼笑皆非的趣事。
莫冉坐在他的对面，心情完全放松下来。每当叶逸明讲到好笑的地方，她就会忍不住放肆地大笑。
酒杯中的液体在柔和的灯光下摇曳生辉，两人的一次次举杯，都仿佛是对逝去年华的致敬。酒意渐浓，谈笑风生从餐桌边慢慢转移到了沙发上。
玩笑和拉扯间，他们不自觉地越靠越近。直到，在一阵不经意的笑声中，莫冉倒进了叶逸明的怀里。
她感到了一丝眩晕，想要起身，却被叶逸明轻轻按住。
他的目光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迷离而深邃，然后，他吻了上去。
莫冉没有抗拒，反而在短暂的迷乱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彻底沉浸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中。
叶逸明仿佛是宣泄着多年积攒的深情，激烈地索求着，莫冉一一承接着，她抽出双臂环上了他的脖颈，沉沦地回应。
激情的巅峰，酒瓶撞向地面，在热腾的空气中发出“呯”的一声，然后轱辘开去。
叶逸明突然推开了她，带着模糊的清醒，问道：“莫冉，你爱我吗？”
莫冉的脸上还挂着红晕，她的表情却逐渐平静下来。她沉默了片刻，淡淡的开口：“我以为，成熟的男女之间，不会问这种问题。”
“你还是这么擅长把人丢进冰窖里啊！” 叶逸明彻底清醒的双眸嵌在他澄红的脸上， “那以前呢，大学的时候？你爱过我吗？”
莫冉无声地叹息，眉头拧了一瞬，眼睛很快瞥向别处：“何必还要问那么久以前的事情？”
叶逸明的双手扶住了她的双肩，迫使她转回目光， “因为我放不下！我过不去！我想不明白！六年前的那个晚上，我是那么的幸福，我想过了我们所有的未来。但是第二天，你却告诉我，我们只是朋友，没有共同的未来！”
莫冉的眼睛颤动着：“我是考虑过和你在一起的，很认真地考虑过。真的！”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逸明，你在那里，仿佛就是人生的最佳答案，女人没办法拒绝你，我也很喜欢你。但是……”她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叶逸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帮她说出了那句未完的话：“但是，你不爱我。”
“你不爱我，却要玩弄我的感情。” 他的手松开了莫冉的肩膀，无力地垂落到身侧。
“我没有想过玩弄你，只是，我在那些孤单的瞬间，确实情不自禁地靠向了你，我……我很抱歉。” 莫冉看着受伤的叶逸明，眼中溢出泪光。
叶逸明凝视着莫冉，那双眼睛楚楚动人，自己的痛苦似乎不那么明显了。他知道，莫冉热烈却又孤傲，她总是难以完全融入熙攘的人群。
“这么多年，你爱过什么人吗？”
莫冉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仿佛隔着一层朦胧的薄纱。
“那为何……”
“因为，爱可以是一个人的奔赴，但相爱……是两个人的事……”
叶逸明的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原来这些年来，莫冉同样在没有回应的感情中挣扎着。
“逸明，我们都保持分寸，做回朋友好吗？你知道的，除了你，我没什么朋友。”莫冉的声音有种焦虑。
叶逸明无力地扯起嘴角：“你也知道，我永远没办法真的责怪你。”
莫冉的身影消失在公寓内。
叶逸明转动着地上的酒瓶：人啊，总是复杂难解，也许每个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人生的最佳答案没有按部就班的书写，也不知道故事的终章会去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