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百顿身后的石门缓缓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座石室,石室中摆放着一鼎两丈宽窄,三丈高低的丹炉,下面三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一面吟唱着梵文,一面打着手势,显然实在开炉做法。
见到雁雪风血红的双目,沈百顿得意道:“你再也找不回你的小情人了,再有半个时辰,想必就会化为脓血。”说完心中痛快,不禁放声笑了起来。
雁雪风此时才觉得自己一直都没有放下玉云儿,更没有忘记,要不然也不会来此救她,更是不会听到此时玉云儿的遭遇,怒火冲天。沉沉冷声说道:“你该死,该死。”
话音未落,仙剑发出玉红两色,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岳渟渊峙。一声嘀鸣,已经向沈百顿刺去。
这一招实在是雁雪风怒极的无意之作。虽说破绽百出,但是一往无前的剑招却是妙到毫巅。
沈百顿凝神应付,从刚才雷厉的伤势就可以看出,这年轻小子的修为不在自己之下。从袖口召出绝情扇,一招阴山式向雁雪风的的剑尖碰去。
那边毛月影见这沈百顿修为强悍,一声娇叱,仙剑寒烟翠化作一道剑幕向前刺去。
雷厉急忙上前招架,因刚才被雁雪风一掌打的受了些许内伤,虽说有归真修为,但是却也只能和毛月影斗个旗鼓相当。一时间谁也不落下风。
雁雪风和沈百顿棋逢对手,斗得旗鼓相当,不知已然半柱香时辰,雁雪风仙剑打的更疾,抬眼看到丹炉中备受煎熬的玉云儿,终于顾不上自身安危,一声龙吟,将沈百顿打的连连倒退。
当将沈百顿迫的退出三丈之外,猛地提气倒退,左手食指绷直,拇指弯曲,无名指向外分开,正是在封魔崖曾经催动的荡魔诀,上一次为了玉云儿,而这一次又是为了玉云儿,只是两年时间,人随依旧,但再也不是曾经相爱的两人。
沈百顿见雁雪风一套繁杂纷呈的手势打开,知道雁雪风终于失去了耐心,催动了御剑诀。一边黑色折扇向前打出,一边也不以为意,心道:“这小子就算从娘胎里修炼,也就刚一只脚踏进化境,有能厉害到哪去。”但是刚想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只见雁雪风仙剑红玉剑芒此时合二为一,形成一道煌煌金光。而整个地宫的天地灵气好像也被抽空,时间变得格外宁静冗长。
沈百顿想要抽身已是身不由己,有心无力。强劲的罡风铺天盖地袭来,撞向沈百顿,沈百顿早已没有往常的风轻云淡,取而代之的事满面的惊慌和不安。黑色折扇终于缓缓打来,沈百顿左手捏诀,念出一串咒语,
此时的荡魔诀终于成形,一道金色的光柱风暴缓缓升腾,在雁雪风终于轻轻吐出一个“疾”字之后,仙剑雪云如同脱缰的野马,化作一道金光向对面撞去。他也终于如同脱力般的长出一口气,召出乾坤袋中的玉瑶魔箫,堪堪稳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而沈百顿的黑色折扇也显现出一丝漆黑如墨的光华,在雁雪风的金色剑光面前格外醒目。如墨般黑色魔气在荡魔诀罡风的肆虐下形成一道黑色的山岳,正是阴山的雏形。
聚出阴山模样,沈百顿也似是一时间苍老了上百岁,乌青的发丝都变身耀眼的银色。
毛月影早已撤剑抽身退回到雁雪风身边,扶住雁雪风,玉掌紧贴他的后背,一道醇和的真气已然毫不吝啬的送出。
雷厉哪里见过这等厉害的御剑诀,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荡魔诀的余威激飞,在耀眼的金光中淹没,不知去向。
时间好像已经凝固。
终于。
“嗵”的一声闷响,金色的剑华终于撞在漆黑的阴山雏形之上。却没有想象中的飞沙走石。
相反却是犹如撞在水泊之上,荡出一片片涟漪,两者陷入短暂的僵持,金色剑华依然还在一寸寸推进,而那水纹般的阴山此时已经千疮百孔。渐渐不支,露出疲态。
虽然看似时间好像已经停留在这一刻,实则这一系列变化不过在几个呼吸之间完成。短暂的僵持只僵持的不到五息。只听“嘭”的一声脆响。
那黑色的阴山终于如同一颗石头掉进池塘,亦或是一只精美的瓷器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而金色的剑华毫不停滞,直接冲向师门后年的丹炉。
沈百顿手中的折扇也“啪”的一声。化为齑粉,他的身形也被终于无法稳住,被强劲的罡风席卷而起,撞向那正在燃烧的丹炉。
只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钟声,接着“轰隆隆”的一声闷响,这深埋地下千年的地宫终于在忍受不住荡魔诀气劲的撕裂,浑然倒塌。那高大的丹炉和下面的几位老者也被冲击道墙壁上,再弹回来,却被塌下来的碎石挡住,无法看见。
耀眼的金光此时也终于展示完最后的光华,整个地宫变的漆黑如墨,不见任何星光。雁雪风也恰恰此时真气告罄,昏了过去,看着上空塌落的石块,毛月影看着怀里俊逸的脸庞,悠悠的叹了口气,袖口一道绿色光芒升腾而起,将这对痴心儿女深埋地下。时间也停止了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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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不见多日的谢若文此时在睡梦中又出现了天问真人被一群和尚道士围着的场景,有人或嘲笑,或鄙夷,或不解,一如当年在祝融峰的自己,忽的又看到了师父祭出元神,发动御剑诀,冲破普光普照境的情景,沉睡多日的谢若文只能忠于猛地坐起。
额头上冷汗涔涔,嘴里兀自还念叨着“师父,师父。”里面包含这太多的不舍和思念,懊悔。一双虎目中涌现出泪花,“吧嗒,吧嗒”的滴在身前的棉被之上。
谢若文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座石凿的卧室里,屋里一灯如豆,别无长物。只有墙上挂着的金文仙剑,静静的在哪里安放,好像是看着谢若文的一举一动。,睹物思人,谢若文不禁心里有又是一酸。
这时只听一声清脆的暗响,厚重的石门已经被人推开,进来一位白衣女子,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米粥,香气四溢。想来定是为自己准备,却不知身在何处。
这白衣女子不过二八年纪,冰肌玉肤,杏眼桃腮,小巧的琼鼻上扬,不比焦雅倩弱上半分、想到这里,谢若文心中有忍不住思念一别多日的焦雅倩和那一抹绿影。
这女子巧笑嫣然,见到谢若文看着自己,也不回避道:“少主,你醒了?师父算到你这个时辰要醒,就吩咐铃儿煮了一碗米粥,让少主喝下,铃儿本来不信,没想到你真的这个时辰醒了,师父他老人家还真是神了。”
谢若文不置可否,心道这小妹子倒也率真,仙林中略通医理之人都能算到时辰,这也不足为奇,但这铃儿丫头却惊为天人。
谢若文看到铃儿俏皮可爱的模样,却也将心头的哀伤掩盖,也不防备,接过铃儿手中的瓷碗,三下五除二就将一碗米粥灌进腹中,顿时舒服了许多,就向着铃儿姑娘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铃儿姑娘随即将瓷碗放在石几上,玉手一拍惊叹道:“天啊,师父竟然将这也能算到。但是师父说了,若你问起这些,不让我作答,师父晚间就会回来,倒时候你在向她老人家问去吧。”
实不知谢若文已经昏睡了整整三日。更没觉察到体内的变化,不然此时他一定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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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不远的阴山脚下,远远看去,聚集着一群人,各自气度不凡,有的手握仙剑,有的则两手空空,但是好像是在寻找这什么。好像是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