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玉说了这么多,终究还是为了她自己。
她想要和姜家交易,甚至是拿姜家作为一个后盾。
说这么多,都是为了凸显自己的价值。
姜涣明白她的目的,但是却丝毫没法儿拒绝。
他眸色深沉,手紧紧掐住,却依旧一言不发,静静的听凤玉继续。
“九个世家,在朝廷中逐渐站住脚跟,同时,后宫也几乎可以说的上大半都是世家的天下。”
“姜大人不妨想一想,若是这其中有人得了陛下怜爱,诞下皇子,往后世家只会越发昌盛,这朝中,还有你们姜家什么地位?”
姜家若是没有靠山,若是不主动往上爬,到最后必然是落得衰败的下场。
为了让家族昌盛,为了让母亲的遗愿得以成真,姜涣已经放弃了所有,甚至是他的良心,他…唯一的真心。
如今眼看着目标就在眼前,却得不到,让他如何甘心?
姜涣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就此断掉。
他看着凤玉,面色淡淡,眼底只剩下一片木然。
“所以,贵妃的意思是…”
“当然是与我合作,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我觉得姜家家需要在后宫有一个身居高位的妃嫔,这对姜家来说,绝对是有助益的,我相信,以我的头脑才智,不会让姜家吃亏!”
凤玉微微抬了抬下巴,难得流露出有些明显的骄矜之色。
她自认,自己的头脑绝对不输于宫中任何一个女人,甚至比她们都要强。
毕竟,她曾经可是亲手毁了一整个昌盛的家族和一位皇后!
姜涣只是冷冰冰的道:“贵妃所言,姜家确实有困境,也需要一位宫妃在后宫斡旋传递消息,但是姜家为何要和贵妃合作,我姜家也有入宫女子,身为姜家血脉,她们才更让人放心才是。”
“但是,那些宫妃身份低位,你让他们如何与世家妃子抗衡?”凤玉语气冷厉的反问。
“唯有我,宫中唯一的贵妃,从身份上是压制着她们,况且我在宫中深耕这许多年,早就已经拥有无数人手眼线,根本就不需要重新布置,我想要压制这些宫妃轻而易举,选择我,才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至于背叛,想来,我们有共同的利益,还有共同的秘密,难道这不比血缘更加牢靠。”
凤玉循循善诱,把自己的好处列的清楚明白。
姜家如今的困境,只有和她合作,彻底的同心同力,才有搏一搏未来的可能性。
否则等世家站住脚,其余人,就不要想分那一杯羹了。
凤玉有自信,姜涣会做出这种选择。
姜涣对凤玉的话不置可否,他沉默下来,眼神放空的盯着小院的院墙看,似乎在思考。
凤玉也不着急,不催他。
良久,姜涣终于开口了。
“如此看来,应该是要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凤玉展颜,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略带几分真心的微笑。
成了!
有了姜家的支持,虽不及几个世家,但是也绝对不弱了。
有了后盾,她在宫中的地位只会更稳。
“当然,合作愉快,我想,既然上次我们就合作的很完美,这一次,姜大人定然不会让我失望的。”
姜涣扯了扯唇角,眼底布满了阴霾。
合作愉快?呵。
“出来的时间也不早了,贵妃若无事了,还是早些回席上吧。”
姜涣不想和凤玉多言,抬脚欲走。
凤玉叫住他,“等等,今日|我还有一件要事要与姜大人谈谈。”
“既然如今我们都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我想,有一个人,还需姜大人帮我处理一下。”
姜涣的脚步骤然顿住。
几乎不需要凤玉多言,他就猜到了凤玉到底想说的是什么。
回想到那张和凤倾有七成像的脸,他的心不自觉的收紧了片刻。
这种异样的感觉瞬息被他抛开。
“是宫中淑妃?”他语气冷漠的问,不露出任何异样情绪。
凤玉点头,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姜大人应该知道,淑妃在宫中独占恩宠,有她在,饶是只有她那张脸,陛下都不会看上别人,所以如果想要吸引陛下,最首要就是除掉风倾这个祸害!”
不论如何,定要想办法先除掉凤倾,否则她如何安心?
不知道为何,姜涣对这个提议莫名有些抗拒。
他沉默了一秒,“为何定要除掉她,想办法夺了她恩宠便是。”
凤玉被他反驳,心里顿时生出不悦。
与此同时还有强烈的质疑和强烈的危机感。
她盯着姜涣,眼底流露出些许冷意。
“姜大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要足够心狠才行,在后宫中生活,不斩草除根,怎么知道对方会不会动什么手脚,你为何在这事上如此的妇人之仁?”
凤玉的心底信心闪过不安,眼底的情绪晦暗阴鸷。
她最怕的就是这些个男人,为了风倾那张脸,就选择心软维护。
楚肆如今看着是这样,姜涣难道又是如此不成?
这让她如何甘心!
这样想着,凤玉也开口质问,“难不成,姜大人就因为她那张脸,选择维护她?”
姜涣的心骤然一跳,乱了节奏。
凤玉向他靠近了两步,压低了声音,仿佛是魔鬼在低语。
“姜大人不是最喜欢姐姐?如今为了一个只是相貌相似的女人,就如此维护,这算是移情别恋,算是背叛?姜大人,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吧!”
凤玉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姜涣的人,但是绝对是一个非常会利用人心漏洞的人。
她这句话,每个字都像是敲在姜涣的心上一样,让他的身体僵硬下来,心尖都跟着僵住。
但是下一秒,他毫不犹豫的就开口回答,“怎么可能,凤玉你不要胡说!不要叫她姐姐,你也不配做她的妹妹!”
姜涣转身,盯着凤玉的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红的简直有些吓人。
提及那个人,他的情绪就隐隐不受控制。
凤玉也没有要再刺激他的意思,非常识相的后退了两步。
她轻笑,“我不提便不提,只是姜涣,你到底是如何心思,你自己最清楚,你当真对她没点慰藉移情别恋的意思?那你为何这般维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