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玉不以为意的道。
以凤倾那个女人对她不设防的状态来看,她身边的婢女自然也不会对她有什么警惕。
她只需要提前得到消息,然后在消息还没有传到风倾的耳朵里之前去这些婢女面前提上一句,就足够让这位姐姐在这些事情上面变成聋子,瞎子!
只要这些知情的人不说,在加上楚肆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多话的人,凤倾就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然后,她只需要在适时的时候去风倾面前说上两句似是而非的话,引导风倾往另外方向上想,自然而然,这两个人的关系就会越来越远。
这根本一点难度都没有。
日积月累下来,就算是再情深的眷侣,中间也掺杂进了无数不可说的矛盾。
凤玉想着都不由得意的笑了笑。
她自己都不曾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个方法竟然会这么好用。
风倾心里的那一点疑惑终于彻底解开。
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这样的。
难怪总有一阵她会感觉到身边几个宫女看着她的眼神格外奇怪。
难怪,偶尔她总能感觉到这些人的脸上都有她搞不懂的表情。
难怪几个婢女的口中偶尔会说出那些让她听不懂的话。
风倾恍然大悟。
但是那一切已经过去太久了。
楚肆做的一切都在风倾脑海中不停转动着。
他曾经做了那么多,她却竟然一个都不知道,甚至还无数次曾经在心里怀疑过楚肆,怀疑过他是不是当真还爱自己的。
风倾一瞬间甚至有些痛恨自己。
她当初但凡再多一点点细心,是不是后面的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风倾只感觉自己的心口就跟撕裂开一样痛。
她深深喘|息着,忽而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风倾用一种堪称凶恶的眼神盯着凤玉。
这是除了得知凤玉害了整个凤家以外,她第二次表现出如此痛恨凤玉的情绪。
凤玉,就是这样一个人,毁了她的生命她的家人她的一切!
凤玉被风倾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浑身莫名死了一阵寒战。
风倾忽而觉得,就让凤玉就这样死去,让她以为自己是胜利者一样死去,简直就是对这个女人最仁慈的做法!
做出这种事情,凤玉凭什么还能笑的这么开心?
风倾第一次对凤玉产生了如此痛恨憎恶的心态,痛恨到完全不希望这个女人就这样死去。
她就希望凤玉整个后半辈子都活着,活在爱而不得,一辈子失败的痛苦中。
这样对于凤玉这种野心勃勃的人来说,才是最大的痛苦和折磨。
这种想法在一瞬间席卷风倾整个大脑。
她不受控制的上前,目光凶狠偏执的盯着凤玉。
她甚至顾不得想这样做的后果到底是什么。
风倾忽而上前。
她大步走到凤玉面前,凑近到凤玉面前很近的地方,近到几乎和凤玉脸贴着脸。
姜焕看着风倾凑的这么近,表情忽而有些古怪。
他皱眉,想阻止,但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最后还是没有阻止。
风倾就凑近在凤玉面前。
她用那双晦暗完全见不到光的眼睛盯着凤玉两秒。
凤玉整个人忽而打了个寒战。
她还来不及警惕追问风倾到底想做什么的时候,风倾忽而侧身,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用轻微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气音开口。
“真难为你为了算计我,用了这么多手段,以往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你的目的当真是达成了,但是如今也是感谢你,能够把这一切都完完整整的说给我听,让我知道了那么多早就该知道的事情。”
风倾的声音阴森的像是地府中传出来的一般。
凤玉却在听到风倾这番话的时候,眸中骤然瞪大。
她像是见鬼了一般,浑身都开始细细颤抖,又像是完全没有明白凤玉这话的意思。
她豁然回头看着耳边风倾,声音陡然拔高,没有控制好嗓子,整个声音都尖锐的变了调。
“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你到底是谁!
最后一句疑问凤玉终究是没有问出来。
凤玉浑身都在发抖,她的嘴唇都在细碎的抖动着。
风倾刚刚说的那番话,实在是太过于有指向性了,就算是让凤玉想要装傻都不行。
况且,和风倾这段时间的接触,她越来越像凤倾的那些表现,凤玉不是没有怀疑过。
只是这一切的怀疑,都因为亲眼见过风倾的尸体而被她放弃了。
如今再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这种话语,凤玉当真有一种见了鬼的感觉!
风倾眸光幽深,带着一点异样邪气的光。
她还是用那种细碎的气音,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话。
“我在说什么,你不是应该最明白最清楚吗?我在感谢你,隐瞒了我这么多年的秘密,到底还是由你亲自告诉我了,这些秘密我都收下了,我是该好好感谢你,竟然这么轻易就说了这么多,让我套话的功夫都省了。”
“至于别的。”风倾忽而轻笑了一下。
这个声音与往日都不同。
她笑的十分愉悦,声音都变成了上辈子那个声音。
“我都好妹妹,姐姐我从地狱里爬回来找你来了,你,开心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风倾的语调骤然压低,变的阴森恐怖。
她整个人的气场都是那种阴森恐怖的,仿若恶鬼一般。
风倾可是亲身经历过死亡的,自然是最清楚这种死亡的气息到底如何发出来。
她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死亡的邪气。
凤玉在听到最后风倾明确的那番话的时候,瞳孔骤然扩大,浑身微微稀碎的颤抖一下子都变的十分明显。
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碎的汗珠,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凤玉亲眼见着风倾眼底那种带着死气的阴森血色。
还有她眼神中那种令人熟悉的东西。
知道这一刻,风倾身上那种熟悉感喷薄而出,让她想忽视都没有办法忽视。
凤玉的眼睛瞪的越来越大,看着风倾的眼神已经不能是用惊恐两个字来形容的。
她抖着嘴唇,几乎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