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一介王爷,王位本来还是圣祖皇帝亲赐。
分明一开始是世袭罔替,但是到了楚肆这里,他竟然动了削藩的心思,分明就是不敬圣祖皇帝。
偏偏如今,这个小狼崽子已经成长到了他们都无法掌控的地步。
楚肆定了主意以后,他们竟然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要不然,他一介王爷,怎么会过的如此狼狈?
北海王自己心里也恨的紧。
林氏是最了解北海王的人,如今自然是抓紧了他的心理继续开口劝说。
“王爷可要想清楚了,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咱们还不知道要在陛下的控制下一国多少年,看人眼色,担惊受怕,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被陛下盯上,到时候削藩还是在所难免,咱们这样和别国互通有无被人抓到,更是难逃一死!”
“不管从哪边儿看,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我真的是过够了!”
林氏自己说着的时候,也深深从胸口吐出一口郁气。
跟在北海王这个她并不喜欢的人身边,在加上这些年为了这些事情操劳,她何尝不累?
除了要计划这些大事以外。
北海王自己可也并不是一个老实的。
北海王府后院如今那一大堆莺莺燕燕,哪个刚进府的时候不是野心勃勃。
她若不是自己想办法压制住那这个贱蹄子的话,只怕是如今还有没有活着都是一个问题。
相比之下,温氏那个女人这些年过的简直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儿女双全,嫁的也是整个京城里最让人艳羡爱慕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十年如一日,对她的宠爱,后院竟然干净的连一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这样的宠爱,别说整个京城,就说整个大启,哪个富贵人家的主母不羡慕的?
所以,林氏才会越发厌恶憎恨温氏那个女人。
林氏说着,脑海中闪过这些年发生的一切,思绪飘的一时有些远了。
但是很快她就把思绪拉了回来。
北海王听着林氏的话,脸上的表情已经逐渐变成了认同更多。
他面色凝重,自己心里也在思索。
“王爷,你该清楚的,为今之计,太后娘娘的计划对我们才是最有利的,只有陛下下台,我们才有喘口气,继续过日子的机会,想必太后娘娘若是当真能得偿所愿,应当不会像陛下那般为难咱们才是。”
林氏最后一句话是冲着太后说的,脸上还带着询问之色。
太后自然是点点头,“这是自然的,哀家当然不会做那种过河拆桥的事情,而且藩王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大启镇守河山,是大启功臣,哀家是定然不会如同陛下一般的。”
林氏得到太后的答案,一双眼睛看向北海王的方向。
接下来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说了,太后也不发一言的看着北海王。
北海王沉默了片刻,最终咬牙开口。
“好,臣这一次,就与太后堵一把!”
太后的眼底浮现些许亮色,脸上也带上些许笑意。
“北海王信哀家,哀家定不会让北海王失望的!这段时间,还望北海王配合哀家了。”
北海王做了决定,脸色也变得决绝许多。
他欣然点头,与太后仔细商议计划和其中细节。
这件事实在是事关重大,容不得有任何差错,商议的两边人都格外谨慎。
北海王这一次在慈宁宫呆的时间不短。
对外的借口只说是北海王妃林氏身体欠佳,就在太后娘娘宫中休息了一阵。
除了楚肆和的风倾,没有人怀疑到他们之间有什么猫腻。
风倾和楚肆倒是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太后最近确实把慈宁宫围的像是铁桶一样,让人想要追查到什么都非常不容易。
一时间,这个怀疑也只能暂时搁置下来。
忙忙碌碌时间过去两天,就是东临使臣前来京城的日子。
风倾和楚肆都忙的暂时没空去管太后那边的幺蛾子。
像是因为东临的使臣终于来了,所以太后那边都显得安分不少。
宫里的气氛一时间竟然诡异的和谐起来。
国宴。
内务府早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清扫好了宫中大宴专门的场地,提前布置好了一切。
大清早,风倾身为执掌宫权,半个国母一样的存在,自然是早早就换好了隆重的朝服。
今日例行早朝过后,文武百官与楚肆就要在宫门前大殿那边迎接东临的使者。
风倾今日也要带着后宫中众位妃子前往。
后宫中品级够的基本上都换上了朝服,跟在风倾身后,一道往前头正殿行去。
太后的轿舆在最前方,接下来本来应该是贵妃凤玉,但是如今却换成了风倾。
风倾从凤玉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才骤然想起。
最近凤玉在宫里实在安分的让她有些异样感。
凤玉以往在宫里看着是不争不抢,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并不算低调的。
可以说,只要是凤玉在的地方,她也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人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而且凤玉以往总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击算计风倾的机会。
最近这一阵子却有些奇怪的安静。
她几乎很少出现在人少,基本上出现也都是在太后宫中。
就算是如此,她也很少说话,甚至经常低调的让人都注意不到她。
这样低调,低调的简直让人觉得反常。
就连风倾最近都被太后牵制了太多注意力,一时半会儿竟然都忘记凤玉的存在。
今日骤然擦肩而过,风倾才猛然想起这个不能忽略的人。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想到这一切,风倾的目光下意识往凤玉的脸上扫过。
凤玉第一时间就察觉到风倾投过来的眼神。
她不再低眉敛目,而是顺着风倾的眼神看了回去。
只看了风倾一眼,她就没有什么情绪的收回眼神,继续安静的眼观鼻鼻观心。
风倾看到她这个反应顿时皱了皱眉。
凤玉的这个反应,实在是非常奇怪。
这简直就是超出了凤玉本身的行为逻辑。
如果不是方才她从凤玉的眼睛里看到了熟悉的东西,只怕是她都要以为眼前的人被人调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