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玉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都隐隐发红。
她是当真觉得自己在凤家的日子过的十分委屈。
凤家一群人全部都是嘴上说的好听。
说着是把她也当家里人一样对待,实则谁不是对风倾更好?
从她进入凤家开始,就完全是一个外人,生存在夹缝里,哪天不是在眼睁睁看着风倾她们一家人和和美美?
饶是如此,周围所有人却都完全看不到她的苦,只说她像是积攒了这辈子的福气才能进入凤家当小姐,却没想过她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
她不过就是凤家用来表示自己仁慈的工具罢了!
凤玉每每想到这里,气息就气的不稳定起来。
她这番话说完以后,姜焕却是一点反应都无。
他冷着脸,“你说完了?”
凤玉抬眸,眼神凶狠的盯着姜焕。
她不知道姜焕到底又想说点什么。
姜焕见她不回答,又冷着脸继续。
“凤玉,我真的从未见过比你更贪得无厌厚颜无耻的人,从未!”
他冷冰冰吐出这句话。
凤玉被他这话说的脸色骤然一变。
“凤玉,如果不是她把你从那个泥潭里拉出来,你以为你现在会有资格站在这里,站在宫宴上,作为全天下最尊贵的那部分人的身份跟我说话?你怕是连京城中街上的乞儿都不如,没有她凤倾,你以为你现在能是个什么东西?”
“明明是自己贪得无厌,你却总能给自己找到理由,我真是低估了你的自私,算天底下最养不熟的白眼狼真是非你莫属!”
凤玉被姜焕骂的脸色青白,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她忽而咬着牙奋力一个挣扎,面色已经变得狰狞起来。
“你闭嘴!”她低吼出声。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凤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我能有站在这里,作为贵妃的身份跟你说话,那全部都是我自己的本事,如果不是我自己努力,你以为凤家会再送一个外人进宫和自己最宠爱的女儿争夺后宫最尊贵的女人的位置,让我们抢一个男人?”
“如果不是我自己努力争气,你以为我现在会在哪里?我会被那些贵夫人挑挑拣拣,京城中稍微高一点的门户人家,根本就不会要|我,我最后只能嫁进一个小门小户家里,为了那个不入流的家操劳一生,结果到最后可能连封诰都封不了!”
凤玉恶狠狠的说着,一双眼睛已经瞪圆了。
她喘着粗气,整个人歇斯底里的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般。
在这么多年以后,凤玉第一次完全的透露出自己对整个凤家的不满,这些年积压在心里的话骤然被吐出来。
姜焕看着凤玉,一双眼睛里都全部都是震惊。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凤玉心里居然都是这样想的。
这个女人当真是自私到了一种程度。
分明就是为了她自己的,她竟然能说成不得已而为之。
他绝对不相信凤家那样的人家会当真那样对待凤玉这个养女。
以凤家的地位,再不济,给凤玉找的人家,也绝对是在京城中让人羡慕的存在。
凤玉自己贪得无厌,却能把话说的这么好听,当真是把姜焕都气笑了。
姜焕的手骤然紧紧攥成拳头,目光阴冷,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
“凤玉,你不仅贪得无厌这一点让我吃惊,无耻这一点,你也是真的让我感觉到了震惊,我从未见过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凤玉被姜焕骂的脸色青白。
她咬着牙跟,所有的伪装已经全部蹦开。
“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努力了一把而已,她们既然不给我想要的,我就自己努力,这有什么错?你们全部都在这里指责我不过是因为你们都不是我,也从未站在我的角度上过,甚至不过是因为你们都喜欢我那位好姐姐罢了。”
凤玉看着姜焕,发出一声嘲讽的笑。
“结果如何,你们这一帮不敢争的怂包,到最后也只能看着她嫁给楚肆,甚至你们连多一个字都不敢说,而我却得到了我想要的,我到底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底得到了我想要的人,这就已经够了。”
“如今我既然落在你手上,那就是命,没什么可说的,我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一点也不后悔,也永远都不会后悔,至少我知道,在这一场争斗中,我才是永远的那位胜者,你们喜爱的那位,挡了我的路的人,她却早就已经下了黄泉。”
凤玉说到这里,脸上忽而浮现出一抹带着恶毒的愉悦微笑。
在已经知道自己不会在姜焕手上得到好的时候,凤玉干脆就不掩饰了。
她毫无顾忌的刺激着姜焕。
看着姜焕的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就已经足够让凤玉感到愉悦。
她看着姜焕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什么可怜虫。
却是,在她眼中姜焕就是一个可怜虫而已?
毕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嫁给旁人,什么都做不了,在她眼中就是懦夫,就是无能。
凤玉骤然把憋了这许多年的话一吐而空,毫不在意的用最恶毒的话伤害旁人,这种肆无忌惮的感觉让她从心底里产生了一种愉悦。
她忽然觉得,以往的憋屈隐忍实在是太过恶心人了,这种肆无忌惮的生活才是她最想要的。
她的表情愉悦而疯狂。
而姜焕看着凤玉的眼神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看着疯子的眼神。
“你简直无药可救…”
姜焕看着凤玉,他不住摇头。
凤玉的理论,在任何一个正常人的眼中,只怕都是有无数问题,偏偏她却不以为然。
姜焕听着她那些污蔑之言,就忍不住想跟凤玉好好理论理论。
但是他话还没有出口,就骤然被一只手拉住。
风倾也在旁边听了许久了。
凤玉所有的反应,所有的话,她全部都看的,听的一清二楚。
在姜焕要反驳的时候,她上前一步,拉住了姜焕。
姜焕骤然回头,皱眉看着这个骤然靠近自己的女人。
这个女人,她又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