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色中,庹弘济竟然有些害怕。
这段时间的卑躬屈膝,他已经忘了自己其实是个很厉害的人。
给临时掉头的秦贺留了机会,他轻而易举地就抓住了庹弘济。
秦贺把人带到他们之前住的别墅,这里暂时不会有人来打扰。
“庹家主,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秦贺也没虐待他,把人好好地放来坐好。
“你先把我的手解开。”
秦贺抓住庹弘济,也不用普通的绳子,一道符纸贴在他的手上。
庹弘济尝试反手撕符纸,那东西他一点也扯不下来。
空间中的武器也不听召唤,这符纸把他完完全全地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那你可别想了,我确实不相信您。”
秦贺刚才使了障眼法,这下宋进他们估计也发现被耍了。
外面可能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秦贺绝不会给庹弘济逃离得机会。
庹弘济作为家主,也不甘心丢了面子,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您要是不配合,那就我来说。”
秦贺不在意他的态度,庹弘济在乎的无非一件事情。
“你想找到出寒北的通道,所以只能寻求支文阳的帮助。”
秦贺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这下轮到他闭上眼睛。
“谁告诉你的!”
“都是假的!我才没有!”
“秦贺,你说话!你到底知道什么!”
他挣扎着吼叫,秦贺没有一点波动。
“秦贺,我都告诉你。”
半个小时后,庹弘济放弃了挣扎。
“秦贺?”
对面的人没有反应,是真的睡过去了。
“你快给我醒醒。”
庹弘济急得不行,秦贺还当真睡了。
一晃半天的时间过去,这下是正午。
秦贺被窗外的阳光刺到眼睛,才不情不愿地醒过来。
庹弘济也十几个小时没睡,红着一双眼睛盯着醒来的秦贺。
“你想知道什么?”
“乌石子算的十一月会发生什么?”
“果然啊……”
庹弘济丧气地低下头,心中的包袱无意之间卸下一些。
“他应该不会告诉你吧!十一月会出现的天罚。”
寒北这个地方本来就有些神秘,谁也不知道它是何时产生的。
他们的祖先都是外地无意闯入,一代代定居才有了现在繁荣的景象。
谁能想到它也会有终结的一天。
乌石子欠庹弘济一笔账,就是用这个消息偿还的。
庹弘济在末路中遇见了支文阳,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你怎么能确定靠着那条通道就能安全离开?”
“那不然你有办法?”
庹弘济靠在沙发上,开始给秦贺细数他的心路历程。
他也不在乎秦贺在没在听,反正有些话说出来,未知也许并不恐怖。
“我刚才,就是在去找通道的路上。”
秦贺不留情地点明真相,他知道庹弘济听得懂。
“所以,你现在是想找我合作?”
庹弘济混了这么久,当然能明白自己被支文阳利用。
“对,我想试试救这里所有的人。”
“你放开,我要回去了。”
庹弘济听到秦贺的豪言壮语一下就不想多聊,他怎么会有和秦贺合作的想法。
“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可能。”
秦贺坐在他面前,烦躁地搓手里的龙骨。
他知道,从最亲近的到最陌生的,或许会有人支持他,但是他们并不相信能成功。
“秦贺,你以为天罚为什么会被称作天罚。”
最后他们找到逃离的通道,注定有一半的人不能离开。
他们不是圣人,只能优先选择自己的生存。
“秦贺,以你的能力想独自离开很容易。”
“可我不愿意。”
秦贺做不出这种漠视生命的事,他当初能让罗刹女释放鬼魄,更何况是鲜活的人。
“我一个人绝不能组织他们逃离,但是你们可以。”
几大家族在这里几百年,积累的威望,这么多年足以让那些人相信灾难的来临。
“而且,你们完全有能力引导正确的路线。”
“好了,我不想听你说。”
庹弘济打住秦贺说的话,他从秦贺身上只看到了莽撞和痴心妄想。
“你让我试试,给我半个月的时间。”
秦贺差一点就能找到通道,要不是昨晚宋进带着人来围堵他……
他想让庹弘济放弃与支文阳的合作,让支文阳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他太疯狂了,支文阳常常能做出泯灭人性的事。
秦贺在他周围打转,更关心的是他手下的人。
他们被支文阳控制得太久,已经失去了理智。
宋进在那一群人中,还算是能排上面的。
“好,但是我不会断绝和支文阳的往来。”
“可以。”
庹弘济与秦贺达成共识,他被悄悄地送回庹家,假装与秦贺打过一架。
那边支文阳听说宋进没有抓到人,压不住心里的火。
正是气头上,也没去管庹弘济的状态。
宋进倒是来前前后后地拷问他一遍,全被庹弘济糊弄了回去。
秦贺先是回了怀家,孟庆婉一直在等他的消息。
“怎么样,你这次有收获吗?”
“我在试着策反庹弘济。”
秦贺把自己的计划全盘告知孟庆婉,果然得到了她义无反顾的支持。
“前几天收到孟家的消息,现在已经成了江南最厉害的家族。”
她想告诉秦贺,最后回不去了也没有关系。
秦贺安慰她几句,最后结果再坏,他也能保证孟庆婉的安全。
接着他又转到庹姒在的房间,给她带句庹弘济临走时留下的话。
“如果她真的在你那儿,就别回来了。”
庹姒听得崩溃,总算是安全了,她也没有了家。
“谢谢。”
她在努力地收敛自己的情绪,也愿意加入秦贺的痴心妄想的营救。
秦贺安排她去联系柴钱钱,看看那边会怎么说。
“我要回一次漓渚湖。”
黑土的能量在上次被耗光,秦贺没法依靠自己的力量找到通道。
他又一次临时的拜访,乌石子坐在木屋里,这次没有回避。
秦贺走了之后,乌石子其实也有不甘心。
本来一年一卦的他,这次开了先例,他又测算十一月的灾难,这次他看不出结果。
不知好坏,或许真的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