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怀裴白心胸宽广,从来不曾为难他。
只不过,就算寄身与大家族,也会有人暗下杀手。
很多年了,他从未睡过一次好觉。
唯独一次,那是怀裴白的生日,他一定会去。
人心难测,他还是没逃过暗算。
天赐的筋骨被废除,双眼失明,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之后在怀家就更加不受待见。
在怀裴白被逐出家族之后,他也没能安心待下去。
他开始在寒北的流浪生活,有一年遇见怀裴白,才有了那个约定。
其实他知道,怀裴白这么说只不过看那时的他没有活下去的愿望。
他履行完承诺,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依恋的。
“是你!”
怀志当年招他进怀家本没有坏心,可是太优秀的人会遮住自己的光芒。
他太会算计人心,选择在这人最放松的时候下手。
“怎么,你心虚吗?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件事情是你做的?”
老者已经不会怀念天之骄子的时候,但还是遗憾。
怀志这样的人,怎么配受人尊敬,后世供奉。
“你不过是一个瞎子,你能奈我如何?”
怀志现在力量倍增,这个人早不是天辞者,绝不会赢过自己。
那把刀又开始向下掉,眼看着就要触到老人的头发。
他只拿起手中的拐杖,支在自己头上,怀志的刀便不能再动分毫。
怀志又在往上施加压力,这下老者改用双手支撑。
之后两人一直较劲,怀志越来越得意。
这老头子现在腰都塌了,绝不可能超过自己。
“我劝你趁早放弃还能活命。”
怀志扭曲着打算往刀上施加最后一道力量。
在他的预想之中,这最后一击他肯定会被碾得粉碎。
可是他竟然站起来了,他还能站直身体,反过来将刀推向怀志这边。
“这叫借力打力。”
怀志想要硬撑却不能行,最终被自己的刀狠狠伤了元气。
手下的人握着武器的手还在颤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继续保护怀志。
但是他们绝对不能走,怀志就算是死也肯定留有人报复。
一步,两步,三步……
连怀志都害怕的后退:“你放过我,之前的事情我给你赔罪,你要什么?”
“咚!”
老者身体僵硬地倒在地上,一双灰目,渐渐渗出血泪。
巨变变得突然,怀志变得放肆起来,走上前踢他,果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哈哈……咳……哈,游骋你真是可笑!”
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不过伤了怀志,以为能有多厉害。
“咳咳咳!”
怀志边笑边咳,一下没控制住晕过去。
走上安南上的秦贺一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座温暖常青的山竟然危机四伏。
他们第一次没注意,路边的藤蔓就缠在腿上。
没有攻击性,但是源源不断。
好在李木学的招式终于派上用场,吹着奇怪的口哨才让那些藤蔓离开。
后来,他们就开始警惕起来。
腐蚀性的树木,食人的花草,咬人的野狗……
总之防不胜防。
四人才走到一半就已经狼狈不堪,多少有点被逼上绝路的样子。
“前面要还是这样,我就不跟着你们走了。”
李木找一块石头坐下,他实力最弱,也没人想保护他,太折腾人了。
“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嘘!”
孟庆婉让他闭嘴,指了指秦贺的方向。
李木看见秦贺手里端着一个八卦盘,转动上面的指针,一下转了好几圈。
他要等得不耐烦时,秦贺终于结束他那无聊的演算。
“前面没有机关,我们能直接走。”
秦贺从上山之后就没有回头,他怕自己忍不住返回。
“你说是就是啊……我还说肯定有人等着我们呢?”
李木被抓包之后,就越来越放飞自我,他不在乎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他很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主修土系让他对山脚的感知格外敏 感。
一场绝无仅有的决斗,结束于一人重伤,一人死亡。
另外三个人却没有将就他的意思,一个走的比一个快。
前半程的山路全是坎坷,后半程却如秦贺说的一样安全。
他们一会儿就到了山顶。
那里是一个小小的,类似道观的地方。
挂着匾,但没有人题字。
秦贺本来想直接闯进去,还是安耐住性子敲门。
他们都没想到这里面真的住了人。
开门的是一位穿着朴素的妇女,手上挂着一串珠子。
她似乎把秦贺当做他们当做传信的人:“告诉他,不可能。”
可是这四个年轻人并不像往常一样尊敬地离开,也没有一致的服装。
她的眼神一下变得警惕:“你们是什么人?”
这次柴钱钱意外地走在众人前面:“怀夫人,您好!”
秦贺想到怀志每次都要来这里,还有柴钱钱的怀夫人。
看来这位就是自己所谓的外祖母,怀志的结发妻子,支文冬。
可是根据自己得到的消息,这位早就因病离世,怎么会还安好地待在道观一样的地方。
柴钱钱当然惊讶,他会主动上前,就是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
毕竟,他当初献了白花,还这么告诉别人……
“不,您认错了。”
妇人听见柴钱钱的称呼一点没有波动,只不过是一个旁的陌生人。
秦贺选择相信柴钱钱,提高音量:“那您认识怀裴白吗?”
一个母亲的反应最骗不了人,更何况是她最爱的女儿。
妇人眼睛红了:“你和白白是什么关系?”
“或许,我们进去聊?”
孟庆婉没想到秦贺这“认亲”的路如此坎坷,而且看起来这些亲人都不太正常。
“好,你们进来吧!”
支文冬放开抓住的门沿,侧开身体:“进去吧!”
院子倒是比外观看起来雅致许多,花草也不少,看来怀志还是有些良心。
“坐。”
支文冬也不客套,不打算给四位客人倒茶。
“你想和我说什么?”
她的目标很明确,只有吸引自己兴趣的秦贺。
“那您得原谅我的不客气,外面传言您病故,可是……”
秦贺从支文冬前面的反应可以推出,她对自己的母亲至少是关爱的,他也礼貌许多。
“传言这东西,想听的人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