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寒天,严崇明就直接把手放进凉水里,洗干净的猪脚拿出来,放在盆里,没一会儿,面上就结了一层薄冰。
“小明,你不冻手啊。”
“冻啊,不过已经习惯了。”
严崇明整天围着厨房转,跟凉水打交道那是经常的事,有时候早上起来做饭,水缸里一层厚厚的冰,还要用水飘敲开,才能用。
洗菜,洗碗,有时候还能烧点热水。
但洗衣服还是和夏天一样,趁着天气好,抱着衣服去大河边洗,这都是很正常的。
当然,这些王瑶瑶都不知道,每天严崇明端给她的都是热水,这就让她本能的觉得家里的热水是取之不尽的。
而每次去河边洗衣服,严崇明总会找个理由不让王瑶瑶跟着,而每次回来那双手都热的发烫。
所以王瑶瑶也很自然的觉得:水也没那么凉了。
严崇明一句习惯惹得王瑶瑶鼻子有些发酸。
正巧,这会锅里的水已经烧热,王瑶赶紧打了一些出来,倒进盆子里。
“小明,去烤烤手吧,剩下的我来洗。”
“不用,你歇着就行。”
王瑶瑶不由分说的,把严崇明的手从盆里拔了出来,揣进自己怀里。
“傻瓜,要这个习惯干嘛,以后多烧点热水就是了嘛,我可不想你这双大手上长冻疮。”
“宝贝,我手脏。”
“我不嫌弃。”
王瑶瑶看着严崇明的脸,恍惚的想:这人真傻,什么都不让我做,硬生生的把我养成了一个快要废掉的人,连常识都快要不记得了。
虽然这种现状很不理想,但是这种被宠爱的感觉,还真是让人上瘾啊。
“小明,今天这肉我来洗,不许跟我抢,你去准备配料,咱再煮上一锅卤肉吧。”
严崇明看着王瑶瑶认真的样子,也不拒绝,点头答应。
王瑶瑶把猪头放进水里清洗,猪头太大,盆子太小,难免洗不到。
王瑶瑶舀起一瓢凉水边倒边洗,一瓢水用完,王瑶瑶的手指冻得有些木了。
这滋味,是怎么习惯的。
王瑶瑶还是扛不住,把水放到嘴边呵气。
严崇明端着热水出来了:“冻着了吧,说好我来的,你还不让。”
“不行,我今天就想洗肉,想把这些肉都洗干净了。”
严崇明自然顺着她:“好好好,让你洗,咱俩一起洗吧,要不然以你这速度,今天想吃上卤肉怕是难了。”
换好热水,严崇明牵着王瑶瑶的手放进温水里泡着。
从手心蔓延上一股痒意,王瑶瑶不自觉的两个手放一起搓了搓。
“瑶瑶,你把这些内脏洗了,然后去找些面粉过来。”
这些血里呼啦的内脏,王瑶瑶是不想碰的,可严崇明正在翻大肠,腾不开手。
因此,只能快速洗干净内脏,就进屋找面粉去了。
面粉端出来,严崇明拿一个筷子从大肠的一头戳进去,顺着管腔向前移动。
肠衣就皱皱巴巴的盘在了筷子上。
一根肠腔走到头,一股黑黄色的液体流了出来。
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一股粪臭味。
王瑶瑶隔得远都闻到了,而严崇明似乎没什么感觉一般,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天哪,这人的定力,可见一斑。
“小明,臭吗?”
“呕,别说话,我要呕了。”
好吧,不是定力好,是被臭味熏得面部僵硬,做不出表情了。
一整根大肠被严崇明串在一根筷子上,可见他们叠的有多紧。
严崇明把筷子的一段交给王瑶瑶。
自己则揪住大肠的另一段,用指头撑开,反过来一点一点把大肠进行翻折。
看出王瑶瑶的新奇,严崇明解释道:“大肠最难洗的就是里面了,这样子把他们翻过来,把里面好好洗干净了,这跟大肠也就干净了。”
一根大肠还没翻完,云儿就领着一块肉回来了。
“呕,臭死了,你们俩在玩屎。”
“滚犊子,你才玩屎呢。割了多少肉。”
云儿晃了晃手里的肉:“五斤。”
王瑶瑶立马抗议道:“才割这么点啊,没过年估计都吃完了,你这也太抠门了。”
云儿为难:“你买了这么多肉,我要是再买,吃的完吗。”
“我都说了,我买我的,你买你的,不影响的。”
说着,王瑶瑶就要往云儿跟前去。
云儿立马伸出手:“停,停下,你别往我这,‘呕’来,我要吐了。”
有这么大味吗,王瑶瑶闻闻身上,还好啊。
又不死心的闻了闻手,立马就黑了脸,这一股浓浓的粪臭味,挥之不去啊。
“好,我不去,你把肉放厨房里,再去买肉,买他个二十斤,少了肯定不够。”
云儿得了指示,放好了肉,又忘门外跑去。
“瑶瑶,给我倒面粉。”
“来了。”
严崇明把翻过来的肠子内壁先用清水洗了两遍,每一个褶皱,都没有放过。
面粉倒在盆子里,和肠子内壁来了个亲密接触,严崇明的手不住地搓揉着。
没一会,面粉就变了颜色。
换盆子清洗干净后,又撒上了一层面粉。
这次搓出来的颜色浅了不少,但还是脏。
王清羽烧开了热水,见二人迟迟不来取,就自己把水送出了门外。
“热水到了,接下来干嘛,还烧热水吗?”
严崇明一边洗着猪大肠,一边吩咐道:“清羽,把咱家最大的那口大锅拿出来洗干净,把院子里的灶台烧起来,咱在院子里煮。”
“哎,好。”
时隔快一年,王清羽也早已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小姐了,干起家务来,一点都不生疏。
比王瑶瑶做的熟练。
洗了好几遍,面粉终于不再变颜色了,严崇明才把大肠冲干净,放进盆里端到院子里的灶台边。
严崇明进屋配煮肉的料。
王瑶瑶则在外边泼了一盆又一盆的水,泼在刚刚洗肠子的地面上,准备把那些脏东西冲洗干净。
大锅备好,除了两个猪腰,其他的东西尽数放进锅里。
“小明,快来洗手,臭味洗不掉了。”
“哦,拿些皂角试试。”
手上的活忙完了,手是要不得了,不管他俩怎么洗,那股臭味依旧在指间环绕。
当然严崇明的要更臭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