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语调让人心颤。
即便满身狼藉也没压断她的风骨。
闹事的那些人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已经有人开始后悔,为什么听了别人几句话,就来找安平县主的麻烦。
寒风吹过,才惊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他们甚至不敢直视姜十鸢的眼睛。
就在这时,姜十鸢不急不缓的开口:
“实话告诉你们,安平县百姓中的毒,是一种失传的上古奇毒。
本县主能解,且这世上只有本县主能解,但现在解毒还缺一味药引。
本县主的师兄同陌非烟神医已经去找解毒的药引了,在药引来之前,本县主只能帮你们压制住毒素。
扛得住的就活,扛不住就死!先前没说,是不想诸位恐慌。
本县主放着好日子不过,跑这里跟你们一起中毒受罪,想尽办法帮你们保命,还落得这个下场,本县主有病吗?
大红,今日来闹事这些人,今后不必再发放药物了,既然觉得本县主在害你们,那你们便自求生路吧!”
说罢,也不管其他人是什么反应,拉着温祈年的手臂直接回了县主府。
闹事那些人听说以后没有药了,懊悔绝望的情绪到达了顶点。
领头的老妪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怎么会这样?
安平县主不是最善良吗?
“你不能这样!你不要名声了吗?你的仁义呢?我家里还有个儿子等着我养呢!你不能不给我药!你这么做就不怕被人唾弃吗?”
老妪高喊着想往县主府冲。
被大红拦了下来,大红抽出腰间的软剑冷声道:
“擅闯县主府,杀无赦!”
大红身后的其他几个小队成员,呸了一声:
“仁义救不了畜生,受了县主的恩,不知感激,还敢来闹事,单凭你泼了县主那盆脏水,够你死一百次了!
赶紧滚,县主斩杀前任县令的时候都没眨眼,更何况你个老泼皮!在闹事你就直接去死吧!”
几人身上的杀意毫不掩饰。
老妪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脸涨的通红,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当即就有人跪在了地上:
“我错了, 求县主原谅小人,小人该死,都是她,都是冯婆子让我们来的!
死掉的那个是她的小儿子,常年重病卧床,冯婆子想利用死掉的小儿子来找安平县主讹点好处。
她还说安平县主仁厚,不会跟我们计较,让我们放心大胆的要补偿!
求这位姑娘转告县主,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我不该跟着来闹事!”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跟着跪了下去。
不住的磕头求饶。
大红冷笑一声,带着人进了县主府,关上了大门。
姜十鸢跟温祈年回去后洗了个澡。
温祈年用长巾裹住下半身,就翻进了姜十鸢的房中。
他洗澡的房间跟姜十鸢的闺房不过一墙之隔。
院子里的下人早就被姜十鸢遣走了。
四目相对,姜十鸢噗嗤笑出了声:“怎么有种偷情的感觉?”
看温祈年赤着的身子她才恍然想起来,忘记给他寻一套换洗的衣服。
要让温祈年继续穿那种沾了脏东西的衣物,比杀了他还难受。
温祈年的发丝还带着湿气,紧致的肌肉块状分明,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姜十鸢红着脸打量了一眼。
故作无事的说道:“我们休息吧!”
温祈年能想象到这段时间他的阿鸢有多辛苦,自是舍不得闹她。
他掀开被子,餍足的躺在她身侧,脑中全是成亲后,每天醒来都能看到她躺在他的怀中,会有多么幸福。
触及到她眼底的淤青时,温祈年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还有数不尽的心疼。
阿鸢显然一直没有好好睡过觉。
这些人真该死!
他后悔了,这些人的死活与他们何干!
天知道,当看到那些人对着她泼脏水的时候,他的心有多难受。
等姜十鸢彻底睡熟了,他才起身走到窗边。
窗边赫然放着一套干净的整洁的衣服。
温祈年轻笑着,他在安平县有宅院,怎么可能没衣服穿。
在他洗澡的时候,暗卫就去拿了衣服送来。
阿鸢真是可爱的紧 。
穿好衣服后,温祈年悄悄离开了县主府。
借着夜色,他的身影消失在县主府。
安平县一处偏僻的宅院内。
院中跪着二十多个人,男女老人都有。
他们颤抖着身子呜咽着。
当温祈年出现在院子内的时候,守在旁边的黑衣人搬来了椅子。
跪着的人看清温祈年的面容后,肝胆俱裂,不住的磕头。
“王爷,求王爷饶命!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话没说完,说话的人就被黑衣人踹翻在地:“王爷没问话就不要多嘴!”
“全部给我老实点!”
温祈年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平静的走到椅子上坐下。
“阿鸢已经那么辛苦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跑出来给她添堵呢?”
众人的心沉了下去。
“王爷,我们也是受小人挑唆,被猪油蒙了心眼,求王爷饶了我!”
“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不是人!我不是东西!安平县主大仁大义,为了百姓不辞辛苦,我还做出这种事情!”
“王爷,我已经知道错了,求王爷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我,我明日就去县主府给县主磕头赔罪!”
温祈年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意味深长的说道:“阿鸢心软善良,所以你们觉得她可欺是吗?”
众人赶紧矢口否认。
白日里朝着姜十鸢泼脏水的老妪恨不得把头埋在地里。
她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自己动了歪心思。
身体抖如筛糠,看这阵仗,怕是难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寒风刺骨。
膝盖跪在地上,早就被冻的发麻。
温祈年懒得听他们辩解,今日他就是来出气的。
阿鸢能忍,他可忍不了!
这种腌臜东西也敢对着阿鸢放肆!
他抬了抬手,一旁的黑衣人抬出一口大缸放在不远处。
缸内全是水。
众人瞳孔骤缩,已经预感到会发生了什么。
温祈年指着那个老妪:“喜欢泼水是吗?就从你开始吧!”
老妪惨叫着被黑衣人拖了出来,兜头的冷水浇下去,在晃动的灯火下冒着寒气。
老妪一口气没上来,趴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
湿濡的寒意将身体变的麻木,刺骨的疼痛难以承受,她连开口说话都觉得困难。
温祈年神色未变:“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