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安静的听着皇帝讲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
对当年的事情还有印象的老臣们神色复杂。
皇帝在这个时候选择亲口承认当年所做之事，连身后的清明都不要了，怕是接下来还要宣布什么大事。
大殿内寂若无人。
淳于战艰难的抬手，他身后的老太监拿着圣旨上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知在位期间无功绩，愧对列祖列宗......朕之九子，仁孝纯深，畴呰文武......
朕谓此子，实允众望，望以史明身，方能无愧于天地。现传位于九子淳于修继承大统......钦此。”
朝臣跪了一地：“臣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撑着眼皮最后看了一眼大殿之上的所有人，喉咙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胸前的气息越来越短。
他捂着胸口，用最后的力气说道：“二皇子淳于臻，贬为庶民，斩，斩首......”
话落，他再也支撑不住往全面倒去。
身边的太监没拉住，淳于战直接摔了下去。
皇冠顺着台阶滚落。
一代帝王，就此陨落......
淳于修以雷霆之势掌控了朝局，迅速登基。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呼延荣兰跟淳于臻，以及当年参与过宫变事情的人，全部被送到了百里砚尘手上。
那晚，当百里砚尘满身是血的从房间走出来时，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恨意才消散了些。
姜十鸢就站在灯火通明处看着她。
百里砚尘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无地自容，自己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满身血腥和肮脏，小师妹是那么干净美好......
她僵在原地，一时忘记了动作，恨不得钻进地里。
小师妹会不会被吓到？
会不会觉得她恶心？
就在她慌乱无措之际，姜十鸢提着灯笼走到了她的身边。
姜十鸢拉起她的手，脸上的笑容一如往昔那般温暖：“我们回去吧！我给你准备了热水，好好洗洗，脏死了。”
百里砚尘任由她拉着，姜十鸢带她回了房间，温柔的帮她擦洗干净，跟她说小时候的趣事。
“还记得有次我把师傅最喜欢的琉璃百花盏打碎了，师傅生气罚我关禁闭，你偷偷给我送吃的，结果被师傅发现，然后你就跟我一起被关，本来我一个人在那个黑黑的小房间很害怕，可是你来了我就不怕了。”
“山上的日子清苦，我喜吃肉，你便经常偷溜出去打猎改善伙食。”
“每次出事你都会护在我身前，不管我闯多大的祸，你总能帮我担着。”
“师姐，你心疼我，我也会心疼你，欺你辱你伤你的人，我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
一直沉默的百里砚尘终于开口：“我知道，鸢儿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在山上那些年，她时常做噩梦，半夜惊醒，然后便会一个人躲着哭泣。
后来不知道怎么被姜十鸢发现了。
自那以后，姜十鸢就整日缠着她一起睡。
在她午夜梦魇之际一遍遍安慰着她，再后来，做噩梦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
姜十鸢心疼的抱着她：“过段时间说不定还会多个妹夫，再过几年说不定会多个侄子侄女呢~”
百里砚尘心都要化了：“那我可得好好发展势力，以后不止要护着你，还要护着他们。”
两人依偎在一起，诉说着儿时的事情。
姜十鸢变戏法似得弄来了两壶酒，两人就这样边喝边聊，对饮到天明。
喝的昏昏沉沉的姜十鸢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被等了一夜的温祈年抵在了门上。
“阿鸢，你陪完师姐，是不是该陪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