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
姜十鸢不解,清河去寺庙静修的原因她还真不知道。
沈妙反应了过来,凑近神神秘秘的说道:
“去年清河怀了个孩子,在宴会上掌掴步翩翩,许是胎没坐稳,情绪一激动,孩子就掉了。
当时流了很多血,她死都不说孩子父亲是谁。
嘉亲王爷气的想要打死她,后来皇上开口,才将她送去了偃月庵静修。
后来皇室对外说,清河身子不适,得了重病,需要去静养,但事实如何大伙心里都清楚。”
姜十鸢了然,这算是贵族圈子心照不宣的“秘密”。
她的人都能查出来,清河喜欢四皇子,没道理嘉亲王不知道。
这次四皇子大婚,清河在这个时间点回来,怎么看都很微妙。
新妇又是之前“害她”流产,在人前暴露的步翩翩。
清河的性子,不闹事的可能性太小了。
世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特别是在这京都。
太子妃是嘉亲王妃的侄女,姜十鸢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咚咚咚。”缓慢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小姐,衣服拿来了。”
来人正是青竹。
沈妙跑去开门,然后守在外面,让青竹进去伺候姜十鸢换衣服。
齐阳王府的丫鬟在这个时候跑了过来,朝着沈妙匆匆行了个礼。
“沈小姐,皇后娘娘请姜大人去正堂。”
沈妙皱眉:“何事?”
丫鬟脸色不好,沉声道:“齐王妃没了,皇后娘娘请姜大人过去看看尸体。”
姜十鸢打开房门,丫鬟的话她已经听见了,会出事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带路吧!”
丫鬟松了口气,恭敬的说道:“姜大人请。”
姜十鸢走到沈妙身边的时候轻声道:“待会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吭声。”
沈妙点点头:“我省得。”
正堂是接待男宾的地方,她们在走过去的途中看到,女眷跟普通官员在下人的引领下有序的离场。
新娘子都死了,这婚事肯定没法继续。
四处张灯结彩的王府,成了最大的笑话。
喜事变丧事。
正堂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步翩翩的尸体被人用担架放在中央。
放眼望去,留在里面的基本都是皇室宗亲。
众人神色各异。
皇后端坐在上首,紧闭着眼睛,手中不停地转动佛珠。
温祈年脸上少了平日的温润之色,见姜十鸢进来了,淡淡一瞥。
姜十鸢顿感无限压力,嗯?他怎么了。
诸位刚封王的皇子们看不出什么表情。
宗亲们或多或少都表现出一丝哀伤。
步翩翩的母亲趴在女儿身上哭喊着:“我苦命的女儿啊~”
步翩翩的父亲脸上尽是沉痛之色,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四皇子,也就是齐阳王一身喜庆的红袍站在一边,呆愣的看着步翩翩的尸体,萎糜不振。
清河县主冷眼看着,嘴角尽是讽刺。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小姜大人来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姜十鸢的身上。
姜十鸢不动声色。
皇后睁开了眼睛道:“你来了。”
姜十鸢上前行了个礼:“不知娘娘唤微臣前来所谓何事?”
殷氏抹了抹眼泪解释道:
“来龙去脉,想必来的路上丫鬟已经跟县主说了。
虽说这丫头还没来得及行礼,到底是上了皇家的文牒。
这人到底是怎么没得,还需查清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大理寺的仵作都是男子,不好触碰她的身体,这才请姜大人过来看看。”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就是让她来验尸的。
姜十鸢没有推脱,只道:“是否换个地方检查?”
齐阳王像是刚回过神,冷声道:“不必,就在这看!本王倒要看看,好端端的,这人怎么没了?”
姜十鸢心中不舒服,步翩翩的父母还在这里,又有那么多外男,齐阳王竟是一点体面不肯给。
她刚想开口,让人拿几个屏风过来。
就听温祈年道:“拿几个屏风过来。”
温祈年开口了,齐阳王低下头,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姜十鸢看向温祈年,温祈年淡淡的移开了视线。
她更奇怪了。
压下心底的不解,她说道:“我还需要一双手套,和两根发带。”
手套大理寺的仵作就带着新的。
发带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很快就送了新的过来。
只见姜十鸢接过发带,利落的将宽大的袖口裹了起来。
下人用屏风将尸体围住。
外面的人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姜十鸢示意沈妙在外面等着,沈妙不依,跟着进去了。
为了表示公正,还需要一个地位较高的命妇陪同观看。
坐在角落一直没说话的秦国公夫人站了起来。
“你们都还年轻,见不得这些,那就让老婆子替你们看一看。”
厅堂里的几个命妇不约而同的恭维了几句。
最后跟着进去的就是沈妙,秦国公夫人,皇后身边的一位嬷嬷,殷氏,还有清河郡主。
姜十鸢不着痕迹的扫了清河一眼,不怪被人拿她做筏子,都这种时候了还不知道避嫌,上赶着往上凑。
大理寺的司薄站在外面用纸笔记录过程。
姜十鸢开始检查步翩翩的尸体。
她清冷的声音厅堂内响起。
“死者女,骨龄十七左右,皮肤表面无明显外伤,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死者眼球呈黄褐色,唇部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