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策同的话让季今安陷入了沉思。
他对这个县主的观感还不错,至少就目前看来,是个聪明的。
今日就算县主不来,他跟叔父也不会让事情走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们拖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不就是想要让朝廷的人来看看平民学子的现状吗?
姜十鸢到底值不值得信赖,考试过后就知道了。
在此期间,大家安静的拭目以待吧!
次日。
姜十鸢在房中帮岳清词打扮,耳边听着芙蕖的汇报。
“主子,你的所料没错,那个季今安跟汪策同果然是认识的,昨天半夜,季今安悄悄去了府衙。”
姜十鸢轻勾着嘴角:
“无妨,他们的心思我多少能猜到几分。
去,让人放出消息,安平县主装腔作势,根本没有为学子出头的打算,她只是为了在皇帝面前表现,所以揽下差事主动下江都。
她说的话都是骗人的,受伤也是假的,只要等此事的风头一过,她就会离开这里,根本不会管其他人死活。
她带着那么多官兵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威胁,杀了几个人以后就算有什么不满,其他人也不敢闹事!唔......暂时这些吧!
另外,重点监视周知节,季今安,汪策同的动向。
有人敢来闹事,先记下名字。
任何人想要见我,都不见,也不用做任何回答。”
芙蕖的嘴角抽了抽:“是。”
她在心中腹诽,还没见过故意抹黑自己的,主子这玩的真花。
开远镇的一间花楼里。
花间酒听着手下的人汇报今日的情况。
他摸着下巴发呆,温祈年这小子,对姜十鸢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至少不讨厌吧?
姜十鸢明年就及笄了,有想法就要早做打算啊!
恐怕那家伙早就猜到了姜十鸢没事吧!所以才这么淡定。
如果他知道姜十鸢生死不明,还会这么淡定吗?
“爷!爷......”
花间酒回过神,坏笑着说道:“去,命人快马回京都,给温祈年送一封信,姜十鸢被刺杀,生死不明。”
他的手下犹豫了半响:“爷,您忘了上次那位把您丢男风馆的事情了吗?许家少爷到现在都还在满京都的找您呢!你何必......”
被花间酒刻意遗忘的记忆复苏,他打了个寒颤。
随后咬牙道:“让你去就去,大不了老子躲着他点,另外拿着老子的牌子,去鉴察院的据点,告诉他们,送回京都的信,都先拿到老子这里过一遍。”
“是。”手下无奈,遇到个爱作死的主子,他们当手下的也太难了。
京都。
沈妙,林思琼,祝南湘,虞诗妍等人聚在一起。
林思琼:“还是没有鸢儿的消息,真是急死人!”
沈妙捏紧了拳头,哐的砸到了桌子上,茶杯里的水都晃了出来:
“到底什么人害她?她才刚回京都不久,又没有得罪什么人。”
其她人对沈妙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
虞诗妍好脾气的擦着桌子:“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鸢儿这么机灵,肯定没事。”
祝南湘犹豫着说道:“我有个猜想......”
沈妙是个急性子:“你倒是赶紧说啊!”
祝南湘翻了个白眼:“皇上不是给鸢儿封了官,让她南下处理学子闹事的事情吗?皇上到现在都没有重新任命新的官员,或许鸢儿已经不在京都,悄悄南下了......”
会这么猜想,也是听爹爹说起过一些宫里出事那天的细节跟内幕。
当然,这些内幕也不方便跟她们明说。
几人沉默了片刻,觉得祝南湘说的还挺有道理。
沈妙当即决定:“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南下,鸢儿有没有事,去了就知道了!”
三人对沈妙这种行动派羡慕的不行。
沈妙有功夫在身, 镇国将军府的人根本不拘着她,她想干什么干什么,想去哪里去哪里。
林思琼道:“也好,找到阿鸢,你也能保护她,两人一起回来。”
......
开远镇这几天可热闹了。
关于安平县主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褒贬不一。
知州汪策同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又是封城,又是大力维持治安。
强势的模样,跟先前缩在府衙的判若两人。
有几个学子听着传闻坐不住了,去找周知节,周知节以要看书为由拒绝聊天。
他们又去找季今安。
季今安只淡淡的说了句:“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与其在这里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多看看书。”
说罢,便关上房门,再也没有回应。
几人面面相觑,出了季今安的住处,其中一个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呸,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没有哥几个捧着他,他算什么?
跟个傻子一样捧那个什么县主的臭脚,还考试?
那考试是她说能考就能考的吗?也不想想,她哪来这么大权利!”
有人附和:“我看呐,她就是来这里想弄个好听点的名声!一个女人,能做得了什么主?来这里假装替我们做主出头,弄个好名声,好回去嫁人!”
“话说回来,她那身段,跟个男人似得,我都没看出来是个女人!就这样的,再不来弄个好名声,怎么嫁得出去?”
“季今安一直蹦跶的这么欢,这次却这么安静,不会是打着成为县主裙下臣的打算吧?别说,他那脸还真不错!”
几人笑的邪恶。
让他们安静的等着是不可能等的,谁知道县主到底想干什么。
要证实传言是否属实,只要去看看她是不是受伤了就行了。
要是没有受伤......
他们势必要县主给个交代!县主又如何,想踩着他们博好名声,做梦!
抱着这种想法的人聚集在一起,总共三十七个。
他们自诩才华出众,聪明绝顶,要去证实姜十鸢是真心还是假意。
相约一起去了姜十鸢居住的地方。
可到了迎客楼,刚开口询问姜十鸢具体住在哪里,就听到小二笑着回应:
“哎哟,抱歉了几位,那位客人几天前就说过不见客。”
领头的人叫方浩。
只见他眯起了眼睛:“我们有要事禀报县主,耽误了事情,你担当的起吗?”
小二满头大汗,心中对这些人是极为鄙夷的。
三十多个人,这哪是来禀报事情的,这分明是来搞事情的!
小二还是耐着性子赔笑:“对不住啊!那位客人的要求是这样,并没有特意说明,可以见哪些人。”
方浩觉得被下了面子,当着这么多人呢!
他一把揪起小二的衣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一路从童试,乡试考上来,我将来可是要当大官的人,你敢拦我?”
就在这时,迎客楼的大厅角落传来一道声音:“他为何不敢拦你?”
方浩刚要骂,就看到汪策同带着几个衙役走了出来。
“你刚刚说你是谁来着?”
他掏了掏耳朵。
方浩不自在的往后退了几步,人多一起闹事还好。
现在就他们这些人,遇到汪策同,他还是会心虚害怕的。
民不与官斗,他们骨子里对这些当官的还是畏惧的。
跟在他后面的人低着头,缩着脖子,恨不得钻进地里去。
小二看是汪策同,殷勤的上前行礼:
“哎呦,大人,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啊!这位是从童试,乡试考上来的,将来要当大官的人,小人得罪不起,可县主的命令,小人也不敢不遵从啊......”
小二的话,让不少客人哄堂大笑。
方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汪策同没了往日的唯唯诺诺的模样,厉声呵斥:
“县主受伤正在养伤,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找事!真把本官当软柿子捏了。
前些时日,本官念你们读书不易,不想与你们计较,望你们能自己想明白。
谁知你们变本加厉,着实可恶!
本官给你们十息时间,速速离去,否则,本官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悔不当初!”
众人都被吓住了,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日府衙外面被杀的人。
恍然惊醒,安平县主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她是真敢杀人!
“小人,小人只是路过此地被拉了过来,这就离开......”
“在下也是,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