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羽顿觉气血上涌,吐出一口鲜血。
“加快速度,回程!”
他强撑着说出这句话,两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大皇子!!”
又是一阵混乱......
另一边。
离开远镇不远的一条僻静的小路上。
沈妙坐在路边的茶棚里歇息。
接连赶了好几天的路,一直在马上颠簸,腿根都磨肿了。
摆摊的是一对年轻夫妇,热情的给沈妙上了茶。
沈妙询问妇人:“开远镇离这还有多远?”
妇人道:“再有五十多里路就到了,您骑马的话,天黑前肯定能赶到。”
沈妙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用银针验了茶水没毒,这才放心的喝了几口。
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妙,何况这里人烟稀少, 也没有什么别的客人。
马儿被栓在一边吃草,她打算喝完这壶茶就继续出发。
这时,两名衣衫褴褛的老人,抱着一个孩子走进了茶棚。
孩子脸上泛着不健康的红色,怯生生的说了句:“姐姐,能不能给虎妞吃点东西,虎妞饿了。”
两名老人赶紧拽了拽虎妞,带着歉意的对沈妙说道:
“实在对不住,我们不是故意打扰的,我们这就带她离开。”
两人的步伐虚晃无力,看样子也是饿了很久了,他们拉着虎妞就走。
许是把虎妞拽疼了,虎妞坐在地上就嚎啕大哭:“虎妞饿了,好饿......”
“你这孩子......”两个老人无措的搓着手,上前连拉带哄的:“太公回去给你煮菜汤。”
摆摊的夫妇叹了口气:“老两口就住在附近的村子里,儿子媳妇都没了。领着这个小的,平时就靠村里人接济......”
两个老人听闻,眼中尽是悲凉。
他们拉着虎妞出了茶摊。
沈妙到底动了恻隐之心,说道:“等等!”
两个老人对视了一眼,随后面带茫然的看向沈妙。
虎妞也在这个时候,挣脱了老人的掌心,跑向沈妙:
“姐姐,你是要给我们吃的吗?不给虎妞也没事,虎妞可以吃菜汤。姐姐能给太公,太婆一点吃的吗?”
孩童清澈稚嫩的眼神带着期待,闪烁着微光,纯真的样子让沈妙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摸了摸虎妞的头顶:“好,不光太公太婆有,你也有。”
随后,她对摆摊的夫妇说道:“你们这有什么吃的,都给他们来几份。”
摆摊的夫妇说道:“好嘞,这位小姐真是大好人呐!”
老两口听闻,热泪盈眶:“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好人一生平安......”
虎妞也连声道谢,软软的声音让人无法抵挡。
虎妞从袖中掏出一颗用油纸包着的糖递给沈妙:
“姐姐,这是前天一个大哥哥给我的,大哥哥跟你一样是好人,虎妞想把这颗糖给你。”
虎妞伸出去的手黢黑,看上去脏兮兮的,但那双眼睛却干净的不行,期许中带着小心翼翼。
看得出来,她很珍视那颗糖。
沈妙本想拒绝的话,在那双期待的眼睛注视下,又咽了回去。
她接过糖,虎妞还在看着她。
沈妙犹豫了片刻,还是剥开吃了下去。
虎妞笑了,甜甜的笑容直达眼底:“姐姐,还吃吗?”
“好......”沈妙的话还没说完,顿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老两口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就连摆摊的夫妇面色都变了。
“小姐,小姐......”
“客人......”
他们的话如同魔音贯耳,回荡在她的耳边。
沈妙暗道糟糕,被骗了。
她想把嘴里的糖吐出来,可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舌根发麻,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最后的最后,听到虎妞说道:“姐姐,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随便吃哟~”
在这道清脆的童音中,沈妙失去了意识......
开远镇最大的花楼里。
花间酒靠坐在窗边饮酒,听着心腹禀报江都的事情。
就在这时,楼下的院子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接着就是乒哩哐啷的打砸声。
花间酒看向心腹。
心腹低头道:“属下进来前,听管事说,道上的拍花婆卖了个人过来,许是人醒了在闹腾呢!”
花间酒面部改色:“来历清楚吗?”
心腹道:“属下没有细问,下面的人都知道主子的规矩,来历不明的不收,想来他们不敢明知故犯。”
花间酒意味深长的说道:“是吗?”
他已经看清楚了院中跟人缠斗在一起那名女子的样貌,冷声道:“连镇国大将军的女儿都敢绑,出息了!”
心腹惊了一下,赶紧趴在窗口往下望,院中那名身形狼狈的女子,可不就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沈妙吗?
花间酒从小几上拿起了几颗棋子,朝着围攻沈妙的那些人甩了过去。
瞬间惨叫声四起。
花间酒一身红衣,从楼上跳了下去。
沈妙紧咬着唇,戒备的看着眼前这个容貌绝美,近乎妖孽的男人。
男人一步步向她走来,她不安的往后退着,身上的药力还没全部消散。
花间酒看出了她的惶恐跟决绝,心中升起一抹怒意。
犹记得,初见沈妙时,她在战场上那副勇敢无畏的模样,惶恐不安?
这样的表情并不适合她。
他放缓了声音:“别怕,我是姜十鸢的朋友。”
沈妙并没有放松警惕,就像一只被困住的小兽。
花间酒烦躁的转身质问倒在地上的人:“谁把她绑来的?”
冰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杀意。
管事也在这个时候过来了,看着眼前的场景,暗道不好,他跪在地上:
“爷,是他们,他们说这位姑娘是一个破产的富户家的,被自己的爹娘卖掉的,想在咱们这找个好出路......”
花间酒凌厉的眼神扫向缩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年轻男女。
正是先前摆摊的那对夫妇。
花间酒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查清楚怎么回事,动手的人全部剁碎了喂狗。”
“是!”管事连声应着,他知道,要是事情办不好,他的命也别想要了。
主子可从来不是个心慈的。
这姑娘肯定来历不凡,恰巧主子还认识。
这不是撞火坑里了吗?这几个该死拍花子,害惨他了!
花间酒走到沈妙身边,轻声道:“我带你离开。”
说罢,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直接将人横抱起来。
沈妙心情复杂,到底没有再挣扎,已经相信了,花间酒对她确实没有恶意。
在战场上的时候,她跟那些兄弟们受伤的时候,也会互相帮扶,再正常不过。
这么想着,她放松了身体,安心的靠在花间酒的胸前:“多谢。”
花间酒淡淡的‘嗯’了声,迈动的步子更大了些......
管事目送两人离开,随后阴狠的看向两个拍花子:
“瞎了你们的狗眼,什么人都敢碰!带下去,问出同伙,别让他们死的太便宜!”
“饶命!饶命啊......我们真不知道......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