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羽似笑非笑的看戏:“宋队长不愧为凤临国第一女官,果真大公无私!”
姜十鸢看宋瑶这强硬的态度就猜到了,温祈年多半不在鉴察院,且一时半刻不会回来。
罢了,不就是坐个牢么?
她将手中那份油纸包着的佛手酥递给身后跟着的两‘丫鬟’:“劳烦两位姑娘转交给温大人。”
其中一个刚要伸手接,就被宋瑶一把打落在地上:
“也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想往大人那里送,安平县主,你现在只是一个犯人,不要去做一些不该你做的没有意义的事情。”
跟着姜十鸢的两人不悦,大人命人给县主收拾出了一间厢房,可没说过要关她进牢里。
当着即墨羽的面她们没说什么,再怎么也不能内讧让外人看笑话。
姜十鸢看着掉在地上已经脏掉的佛手酥,目光微沉。
浪费粮食的人最可恨。
本不想闹事的她,反手就甩了宋瑶一巴掌,又快又狠,宋瑶都来不及反应。
时间仿佛被停住了,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姜十鸢冷睨着她:“陛下让本县主思过,可没有剥夺本县主的封号,宋队长,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对待本县主的?”
宋瑶被打懵了,捂着脸瞪着姜十鸢。
从没有人敢如此对她,奇耻大辱!
“你找死!”
姜十鸢丝毫不畏惧。
宋瑶双眼通红,几欲暴走,就在这时,只听一阵“噗噗噗”的声音响起,还伴随着恶臭。
宋瑶跟即墨羽的脸色同时大变。
姜十鸢嫌弃捂着鼻子。
“噗噗~”
又是一阵连环屁,即墨羽跟宋瑶再也绷不住,双双逃命似得离开了这里。
“噗噗”的声音渐行渐远。
两个“丫鬟”面色扭曲,警惕往后退了几步。
姜十鸢笑的和蔼:“放心,本县主素来恩怨分明,今日多谢两位姐姐照顾。”
说罢,就悠哉悠哉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两人面面相觑,大人回来该如何禀报?
姜十鸢直接回房睡觉,有什么事等睡醒再说。
即墨羽跟宋瑶敢去找皇帝告状,她就敢把两人拉裤子的事情说出来。
一直在暗处监视着的暗卫们不自觉夹 紧了臀部,好狠的女人。
他们对宋瑶升起了同情之色,当众拉裤子什么的,真的想死!
温祈年处理完外面的事情时,已经是后半夜,本想回府的他,又转道回了鉴察院。
当他听人汇报完姜十鸢的所作所为后,忍不住低笑起来。
姜十鸢温婉端秀什么的,该不会是姜老大人怕她嫁不出去,自己传的谣言吧?
这就是个刺头啊!惹她不高兴了,狗路过恐怕都得挨两下。
下属汇报完,壮着胆子询问:“宋队那边......”
温祈年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宋瑶翅膀硬了......”
他说的意味深长,下属不敢胡乱猜测,低着头不语。
温祈年道:“退下吧!”
“是!”
这一夜,姜十鸢睡的安稳,她不知道的是,很多人因为她而睡不着。
姜府。
姜容芷趴在床上哭的眼睛都肿了,她今日从宫中回来之后,就被父亲禁足了。
父亲还对外宣称她染了重病,向来疼爱她的父亲,这一次任凭她如何哭闹,也不肯松口。
房内满地狼藉,丫鬟们低着头,战战兢兢的收拾着姜容芷制造的残局。
就在这时,姜容芷的贴身丫鬟春秀走了进来,她挥退了丫鬟们,走到床边唤道:“小姐,奴婢有眉目了。”
姜容芷顶着一双鱼泡眼抬头。
春秀压低了声音:“应该是大小姐找老爷说了什么,否则无缘无故的,老爷为何要将您禁足?定是大小姐嫉妒太后娘娘垂怜您,嫉妒您跟七皇子......”
春秀也不能肯定,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
在她看来,不管是不是,姜十鸢跟姜容芷都不可能和平相处。
不如以此激发姜容芷的斗志,让她赶紧振作起来。
主子好,她才能更好。
若是姜容芷能顺利嫁给七皇子,身为大丫鬟的她,未必没有机会一步登天。
她宁愿成为皇子的妾,也不愿意成为普通人的妻。
姜容芷听完,果真不再哭了。
眼底腾升起汹涌的怒火:
“贱人!她怎么如此歹毒?为什么就见不得我好?她回府以后,我没有为难过她,没有同她争抢什么,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春秀轻声安抚:“小姐,您呐,就是太善良了!姜十鸢定是怕您过得太好,影响她在府里的地位。”
姜容芷闭上眼睛平复着心中的情绪,再睁开时,面上带着狠意。
她走到书桌边,快速书写了一封信,嘱咐春秀:“明日给赵月雅送过去,姜十鸢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了。”
春秀低头应是。
另一边,即墨柔嘉躺在床上,形容消瘦,双目无神。
她的心腹婢女跪在床边,沉声道:
“乌麟将军不愿意成为束缚您的枷锁,托了队里的兄弟给公主递了话,他说,您是自由的,合该肆意的活着,让您忘了他......”
即墨柔嘉嘴唇颤了颤,声音沙哑:“他人呢?”
婢女垂着头:“已经去了......公主节哀。”
即墨柔嘉没再说话,泪水顺着消瘦的脸颊滑落,大脑一片空白,心脏狠狠地抽痛着,难以言喻,像缺失了一块。
在皇兄用乌麟的性命威胁她的时候,她心中就有所感,以乌麟的性子,死都不会让自己成为掣肘她的工具。
如今的局面,也是她自找的。
若是她没有试图挑起两国争斗,乖乖和亲,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就算她跟乌麟不能在一起,好歹能留个性命。
乌麟走了, 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婢女看着即墨柔嘉无声流泪的模样,心中慌乱,总觉得公主已经生了死意。
她跪着往前挪了一点:“公主,乌麟将军说的对,您合该肆意的活着,您没有错,错的是那个姜十鸢,若不是她......事情也不会演变成现在的模样。就当为了乌麟将军,你也要好好的活着!杀了姜十鸢,为乌麟将军报仇!”
报仇!
即墨柔嘉的眼珠动了动。
找谁报仇?
是她自己凑上去找姜十鸢的麻烦,错的是姜十鸢吗?
没有姜十鸢还有别人,她跟乌麟注定没有结果。
她改变不了任何事,是她太天真,妄图以一己之力打破两国虚假的和平。
那到底是谁错了?
她跟乌麟真心相爱,何错之有?
苍狼国那么多公主,为什么偏偏要让她来和亲?
是皇兄错了,是父皇错了,是母后错了!弱国有何邦交可言,靠和亲换来的短暂和平有什么用?
牺牲她,成全所有人,凭什么?
她低低的笑了起来,癫狂的样子将婢女吓了一大跳。
婢女跌坐在地上,颤声唤道:“公主,公主您不要吓奴婢,公主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