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温祈年留下一句:
“后宫的事情,就交给皇后娘娘了,相信娘娘天黑以前,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您说是吗?”
皇后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下意识回答:
“是,本宫定会彻查到底。”
温祈年没再说什么,带着六皇子回了鉴察院。
皇帝听闻以后,只道:“随他去吧!”
宫人退了下去,皇帝坐在偌大的养心殿中,目光幽深。
“绾绾,你不让我认回他,不让我勉强他。如果是他自己想要,那就怪不得我了。”
......
琪嫔宫中着火,安平县主失踪,温祈年断了六皇子一条手臂的消息,迅速在上层圈子传开。
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众人再次刷新了对温祈年地位的认知。
皇帝对他的纵容跟信任已经到达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温祈年直闯后宫,废了当今皇子一条手臂,还把人扣押了。
所有人都觉得骇人,对温祈年又怕又惧,这样的人,再放任下去,迟早是个大祸患。
鉴察院这样的地方就不该存在。
这一夜,所有人都心惊胆颤的没有睡好。
皇帝就想着魔了一样,不管温祈年做什么都纵容支持,已经超脱了君臣该有的尊卑。
六皇子被砍,皇帝都没有斥责他半分,若是哪天温祈年看他们不爽,把他们砍了,皇帝也不会有多大反应吧?
这就像在所有人脖子上面悬挂了一把刀。
以后谁还敢跟温祈年持相反意见?那不得立马被他砍了?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以前的温祈年跟鉴察院,再如何令人畏惧,行事都还在一个能让人接受的范围内。
现在直闯后宫,下令封锁宫门,又砍了个皇子。
桩桩件件放到别人身上死一百次都不为过,皇帝竟然没有任何反应,默认了他的做法。
众人都怀疑皇帝是不是别下了降头。
吏部尚书府。
姜怀康听着手下传来的最新消息,眉头紧锁着。
宫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被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姜十鸢,证明姜十鸢早就不在宫里了。
他在书桌上的宣纸上写写画画,将一个个名字都串联在一起,试图分析出有用的信息。
可以猜测,琪嫔跟六皇子想用下作的手段伤害鸢儿,并嫁祸皇后。
出什么事只要推着说奉皇后指令行事就可以了。
结果弄巧成拙被鸢儿跑了,或者是被其他人带走了。
姜家没有儿子,鸢儿活着的意义比死了更大。
她现在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六皇子背靠的究竟是哪位皇子?
姜怀康的心思百转千回,瞬间想了很多事情。
如果她是鸢儿,脱身以后,最好的办法就是悄无声息的南下。
他从来没有小看自己这个女儿。
“派人去江都,如果找到鸢儿的踪迹,暗中保护即可。”
“是。”
深夜。
最浮生一间奢华的厢房内。
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齐聚,几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受了太子的邀约过来的。
无论私下斗的再如何厉害,至少表面还是兄友弟恭的。
没让他们等太久,乔装打扮过的太子推开了厢房的大门。
互相见礼之后,太子开门见山:“孤就直说了,你们对今天的事情怎么看?”
三皇子似笑非笑的说道:“太子皇兄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
太子冷笑:“别以为孤不知道,老六是你的人。
孤今日召你们过来,是觉得咱们兄弟间斗归斗,一些不该存在的威胁要抹除了才好。
如果你们抱着这种态度,孤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当孤没有叫过你们。告辞。”
说罢,太子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他是想除掉温祈年,并不代表他要低声下气的求人。
反正受威胁又不止他一个。
三皇子也不端着了:“太子皇兄留步,弟弟开个玩笑。”
老六折了他也是没想到,温祈年太狠,什么证据都还没有,就把人砍了。
这话算是服软了。
其他几位皇子也附和着。
太子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在主位坐下。
七皇子的眉头紧皱着:“几位哥哥不觉得父皇对那人好过头了吗?”
四皇子斟酌着说道:
“那位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查不到任何来历,十几岁就在军中冒头,刚有点名气,就被父皇封了将军。
变成废人以后,恩宠不减反增......”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有点发毛,温祈年这一路顺的不像话。
鉴察院就像是特意为了他成立的。
这个荒唐的想法一出,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可能吗?
照父皇对他的宠信程度来看,也不是不可能。
五皇子道:“父皇对他的态度确实奇怪,甚至比对咱们这些亲生儿子还好。”
三皇子嗤笑:“五弟,我可记着你跟温祈年关系不错!你该不会现在套我们的话,转头就把我们卖了吧?”
五皇子也不恼,嬉笑着:
“三哥哥这话说的,我就不信你们没有尝试过接触他。
我只是对他比较好奇,舔着脸往前凑了几次。
况且,我这辈子的目标就是混吃等死,你们才是我的血脉兄弟,把你们卖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这话是在向众人表明立场,他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
太子打断道:“好了,温祈年这样的人是没有拉拢的余地的,他能有如今的地位,全部仰仗父皇无底线的扶持。
你们有没有想过,并不是温祈年要这样,而是父皇希望他这样。”
太子这话说得绕口,但几位皇子都听懂了。
厢房内的气氛冷了下来,每个人心底都升起一种被皇帝攥在手心的无力感。
七皇子不解:“父皇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不怕养虎为患吗?”
太子跟三皇子一起瞥了他一眼,就这智商,若不是有太后撑腰,连跟他们对抗的资格都没有。
四皇子好脾气的解释:
“温祈年现在的样子跟状态,就是父皇期许的模样。
他肯定有能绝对掌控温祈年的把握,才会一直放任。
换句话说,父皇把温祈年养成这个样子,或许就是为了掣肘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