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年凝眸浅笑:“姜大人胸有沟壑,气量才华不输任何人,是凤临国不可多得的人才。”
何弘善听到他夸姜十鸢,脸上满是自豪。
“鸢儿自小便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那性子看似柔和温婉,实际骨子里桀骜不驯,比男子还能闹腾。”
温祈年毫不掩饰自己对姜十鸢的喜欢:“她这样很好。”
何弘善笑的开怀,对温祈年越看越满意。
姜十鸢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三人一派和谐的聊着,她恭敬的朝着三人行了礼。
把自己想要开设书院的事情告诉齐老跟何弘善。
“民间存在的私塾大多费用高昂,且先生教学的资质不一。
学生想在各地建造书院,这些书院由官府统一管辖。
教书先生们的束脩由官府发放。
学子们的学费全免,只要是适龄的人,皆可凭借当地身份铭牌入学。
童试,乡试,县试取消,全部由书院统一考核,再往上举荐报名参加京都的围试。”
姜十鸢的声音透着自信,三人听后皆是一震。
如果按照她设想的进行,平民学子将再也不用担心无处可学,无路可走。
齐老就是出生平民,深知平民学子求学不易,要吃多少苦,走多少弯路。
他激动的手都在颤抖:“姜丫头,你说的这些,皇上可知晓?”
姜十鸢点头:“皇上愿意给我一次机会试试,所以我需要老师跟师叔的帮助。”
何弘善这些年一直在各国奔波,一是因为皇帝对姜家的忌惮,他又是姜老的关门弟子。二是因为他不喜官场的尔虞我诈。
心中憧憬的盛世跟现实无法共存,他不愿意屈服,又找不到平衡之法。
姜十鸢今日对学子们说的话,也让他想明白了许多,用所学去做事,才有意义。
以前是他太过执着迂腐,着了相:“鸢儿想要师叔做什么?只管吩咐。”
齐老也跟着说道:“你所行之事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老夫肯定是要支持的。”
姜十定定的看向他们,目光坚定:
“老师门生遍地,学生想请老师带领信得过的人编撰一套适合各个年龄段学习的书册,今后各个书院学习,全部使用统一的册子。
此事非一日可成,期间所耗费的心血远非寻常。
且事情没有成效前,参与编撰的所有人员付出的努力,都不会有人知道......”
齐老打断了她的话:“丫头,你忘了,老夫这一辈子干的最多的就是编撰书册。”
这话也相当于是在告诉姜十鸢,安心交给他。
姜十鸢面色严肃,起身恭恭敬敬的朝着姜十鸢行了个礼。
“老师仁德,学生感激不尽。”
齐老笑着点点头:“但愿老夫归去前,能看到你所期许的场景,此生无憾。”
姜十鸢坚定的说道:“一定能。”
这件事祖父也能去做,但是姜家不能再在此事上出头了。
这件事情不管多少人参与,最终学子们感念的人必须是皇上。
何弘善不解:“那我呢?”
姜十鸢浅笑道:“师叔找人帮我把书院办起来可好?”
何弘善是有辅国大才的人,让他办书院属实屈才,她会以安平县为试验点,进行全方面发展,不止于书院。
骤时,让师叔慢慢出现在世人跟皇上面前。
师叔不该受姜家所累。
何弘善没有意见,创办书院也不是那么简单。
各方势力较劲,背地里想捣乱下刀子的世家肯定不少,姜十鸢到底还小,难免吃亏。
他不喜尔虞我诈跟阴诡手段,并非不会。
“鸢儿信任我,我怎可让鸢儿失望?”
姜十鸢笑了:“我就知道师叔最好!”
何弘善傲娇上了,冷哼道:“那你说,我跟你爹谁最好。”
姜十鸢毫不犹豫的回答:“那肯定是师叔!”
没来京都前,她拢共也没见过姜怀康几面,回京后这几个月,父女两接触的也不多。
尤记得,儿时她在学堂被人骂是没有爹娘的野孩子。
从不与人争论的师叔找上那几个孩子的家门破口大骂,毫无风度可言。
那是她第一次见师叔生气。
何弘善满意了,很好,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崽子没有叛变。
他余光看向楼梯转角处姜怀康停住的身影,笑的得意。
姜十鸢无奈,师叔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就算不用回头,她也知道,定然是父亲就在附近。
姜怀康到底还是没有上来,停驻了许久后,便转身离去了。
姜十鸢垂下眼眸,故作无知。
他们又商讨了一些细节,一直到很晚.....
另一边,林思琼在丫鬟的陪伴下,去京都的护城河边放河灯,为已故的母亲祈福。
看着远去的莲花状的河灯,林思琼的内心有些伤感。
丫鬟丹桂轻声说道:“小姐,天色不早了,咱们快回去吧!夫人在天上一定会保佑您的。”
林思琼点点头,叹了口气,准备回程。
马车就停在不远处。
刚走两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这位小姐,这么晚了,来这种偏僻的地方,多不安全啊!”
“就是就是,瞧这娇滴滴的模样,哎哟,看的我心痒痒。”
“家住哪里啊?我们送你回去吧!”
三个容貌丑陋且猥琐的男人凑了过来。
嬉笑着,惹人厌恶。
林思琼的慌了一瞬,随后立马冷静了下来。
耳边想起姜十鸢说的话:“遇到坏人的时候,你越是表现的害怕,他们就越得寸进尺。”
脑中那道独立特行的身影,仿佛带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丹桂慌乱的挡在林思琼的面前,壮着胆子呵斥:
“放肆,我家小姐乃工部尚书府嫡女,尔等还不速速离去,否则,尚书府不会放过你们的。”
谁知,丹桂的话并没有让他们感觉恐惧,反而笑的更猥琐了。
“哎哟,我还没试过尚书府的小姐是什么滋味呢!”
“实不相瞒,在下乃是当朝皇子,爱妃,随我春宵一度,岂不快哉!”
林思琼皱着眉头退后了两步,心中冒出一个想法,他们就是冲着她来的。
不远处的阴暗角落,天狐族的大祭祀席玉躲在树后冷眼看着。
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出手。
林思琼压下心底的慌乱,厉声道:
“你们收了谁的银子来找本小姐麻烦?本小姐出双倍!诸位要分得清楚,银子跟命哪个重要。”
她挺直了脊背,端着贵女的架子,直直的盯着面前的三个男人。
疾言厉色的模样,还真把几人唬住了。
三人对视一眼,开始有些犹豫。
其中一个恶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呸!别听这娘们忽悠,放她离开咱们才是真的找死!”
另外两人也回过味道了,不满胡茬的脸上带着狰狞之色。
“臭婆娘,把哥几个当成傻子了!”
“别跟她废话,办了再说!老子倒要看看,千金小姐跟窑姐有什么区别!”
丫鬟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你们,你们不要过来!”
林思琼的心脏缩了缩,强忍着恐惧,往袖中摸去。
袖袋中有个小锦囊,是鸢儿给她防身用的,南湘她们也有。
锦囊里面装的是药粉。
她定了定心神,一边退后一边把药粉倒在手上。
三人把丹桂推倒在地上,林思琼转身就跑。
这么近的距离,可能会伤到丹桂,她带的锦囊就是解药,丹桂没有。
必须找个最合适的时机,等他们靠近再撒。
三人大笑:“看你能往哪里逃!”
说罢,三步并做两步追了上去,堵住了林思琼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