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手下答应的干脆,心中腹诽:砸?用什么砸?小拳头吗?
他左右张望着,也没有什么工具啊!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对着门连敲带踹,他强忍着疼痛喊道:
“开门!里面的人纵马伤人,胆大包天,再不开门我们就要强行破门了!”
手下还是有点小聪明,没有点名姜十鸢,毕竟姜十鸢的品阶要比何昊大,不能留下话柄。
敲了半天,他手都肿了,还是没反应。
就在这时,整齐的脚步声在街道的尽头响起。
姜十鸢策马而来:“贼子围城,意图造反,给我拿下!”
“是!”
姜十鸢身后浩浩荡荡的士兵气势如虹。
随着姜十鸢一声令下, 直接冲了上去。
何昊脸色大变,自己带的五十人,跟这些人比起来,就跟草莽一样。
看上去都不是一个层面的。
怎么说动手就动手,还有造反?这话可不能传出去,武将身上沾染了造反两个字,那就是找死。
何昊有些汗流浃背,娘的,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等,等等......我没有......”
士兵们只听姜十鸢的话,哪里管那么多。
何昊怒了,拔出佩刀就想反抗,被手下按住:
“别,老大,动刀就成了真的造反了!”
本来围城就是他们的不对,没有上面的命令擅自围城,跟造反没有区别。
何昊要这么干的时候,他是反对的。
可......到底没劝住。
被手下这么一拦的功夫,他们已经被人按在地上猛打。
何昊胸前的伤口不断的往外渗血,他只能蜷缩着用背部承受。
雨点般的拳头砸的他头晕眼花。
“别打了!别打了!”
“哎哟,我糙,别打脸!”
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看打的差不多了,姜十鸢才抬手让众人停下。
何昊被押到姜十鸢面前跪下。
姜十鸢傲然的坐在马上:“谁给你的胆子围城?嗯?”
短短几个字,带着迫人的气势。
何昊的胸前嘴角全是血渍,好不狼狈。
他刚想骂几句,就听到手下高喊着:“县主,误会啊,都是误会!”
手下就喊了那么一句,就被旁边的士兵踹翻在地。
他捂着胸口哀嚎了两声,瘦瘦小小的样子,看上去很是猥琐。
何昊听到这声叫喊,立马冷静了下来。
这件事到底是自己理亏,若姜十鸢真的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他还能吓唬吓唬。
姜十鸢要硬来,他再反抗,造反的大帽子扣下来,别说他,他那一家老小都要被牵连。
想到这里,他咽下嘴里的血沫,不甘不愿的说道:
“一个月前,我等进山剿匪去了,这两天才回来,听闻蔡苑杰死了,而我等并没有接到上级安平县换人的指令。
就算你是安平县的县主,也没有权利随意杀害朝廷官员吧?况且你杀得可不止蔡苑杰一个。
我来此想要找你核对相关文书,你一言不合就上前打人,我等可没有还手。
再说,我带兵是守卫安平县百姓安全,在没有弄清楚事情之前,定然不能让宵小作乱。
倒是县主,让我等苦等几日不见踪影,一来就给我等扣上那么大一顶帽子,就是皇子来了, 怕是也没有县主的架子大。”
不远处先前喊着误会那个手下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姜十鸢把一切尽收眼底。
她面色不变,不急不缓的说道:
“带着手下提着刀上门要文书?何骑尉真把所有人当成傻子了。
借着守护百姓安危的名义,封锁县城,不许人进出。
本县主倒是要问问你,可有封城的指令文书?
如果没有,尔等与反贼有何区别?还是你觉得,本县主年少可欺,能随意糊弄!”
姜十鸢并没有疾言厉色,但是一句句话却像一座山一样,压的所有人喘不过气。
何昊是武将,本就不善言辞,被姜十鸢堵得说不出话来。
姜十鸢端坐在马上:
“本县主怀疑你乃敌国细作,潜伏在凤临国境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本县主这就写折子送回京都,禀明圣上,请圣上裁决。
把何昊及其党羽押入大牢,待本县主查明真相,在做定夺。”
“是!”众人齐声应道。
何昊等人被强行押了下去。
这些事情很快就传了开来。
百姓们对姜十鸢的敬畏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这几天,重新登记户口的事情已经在进行了,有些困难户的补助已经拿到手了。
新政策的好处是实打实的,百姓们自己感受到了,自然不会反对。
相反,对未来多了很多期待。
其实在姜十鸢利落的斩杀蔡家以后,百姓对姜十鸢就存了一种感激的心思。
处理完何昊的事情,姜十鸢回了府中。
她没有过问学子们的事情,用人不疑。
下午。
文豪跟季今安处理完事情, 就主动来了县主府上汇报。
两人恭敬有礼,季今安自觉的落后文豪半步,且脸上没有一丝怨怼。
姜十鸢把两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
“都坐下说吧!”
“是。”
扶冬给两人上了茶就退下了。
文豪道:“县主,近来有一名叫吴越的书生带头聚集学子闹事。属下擅作主张,取消了他进入书院的学习的资格。”
姜十鸢点点头:“你做的很好,现在你是安平县的县令,想做什么就放心大胆的去做,不需要事事都向我汇报。
错了也没关系,有本县主给你兜底。”
文豪惶恐的起身:“卑职能有今天,多亏了县主提携,县主再造之恩,文豪感激不尽。”
姜十鸢轻笑:“好好干吧!安平县只是我们的起点,不管是改革科举制度,还是其他,我都需要你们的帮助。
既然当初选择了你们,就代表了我会给予你们足够的信任。
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去盯着你们该怎么做,我不在这几天,你们做的很好。”
她的肯定让两人心中一暖。
两人齐声应是。
姜十鸢看向季今安,询问道:“季今安,你可怨我?”
季今安不解,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他跟周知节,文豪从一个地方出来,一起被带到了京都。
现在周知节在京都帮县主掌管君策堂,还能经常面见圣上。
来了安平县,文豪成了代县令,而他只能在文豪手下做事,大多数人都会心生怨怼和不满吧!
他朝着姜十鸢行了个礼:
“卑职不及周大人有大局观,心思缜密。也不及文大人圆滑通透。
卑职能得县主提携,已是莫大的福分,不敢怨怼。
这段时间跟文大人相处,卑职受益匪浅。”
他的语气诚恳不作伪。
姜十鸢心中满意:
“他们二人确实比你更适合做那些事情,但你也无需妄自菲薄。
方才我说了,安平县只是我们的起点。
京都有周知节,安平有文豪,这些都是为改革新的科举制度打基础,做铺垫。
而你,季今安,你将是所有平民学子的标杆。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季今安是知名的才子,表面清冷,内里热血,否则当初也不会带着学子们聚众闹事。
他身上那种孤勇正直的劲头,很容易带动人的情绪,让身边的人不自觉以他为首。
说白了就是她要给平民学子们一个崇拜的目标,一个年轻的偶像。
作为标杆人物,当然得爬上高位才行。
季今安懂了,心中震撼。
文豪像是早有猜测,满脸平静。
季今安足足愣了半盏茶的功夫,那颗平静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卑职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