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知道她还没消气,于是讪讪笑笑,坐在了玻璃前。
席玥槐舔舔嘴唇,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我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不是你的错。”
“嗯,我的律师也知道这一点。”
见她压根就没什么谈话兴致,林慕没辙了,甚至想给孟泽深打电话,问他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那你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告诉我。”
“需要的?”席玥槐忽然很认真地说,“我需要自由,在这里我见不到父母、朋友,不能去上马顿皇家艺术学院的芭蕾舞课,现在这个时间我本该悠闲地喝一杯手作咖啡当作下午茶,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林慕不敢说话。
“这里甚至不能让我好好地洗一次头发,而亲眼目睹我这惨状的竟然是我的未婚夫!”
“很快……”
“我受不了了,明明不是我杀的人,而我还差点死在了他手下,现在没日没夜接受审讯的人竟然是我。”
林慕听不下去了,非常有诚意地央求高局长开一次门。
高局长听了,直接大惊失色。
“开开开!”
“对了,席小姐啥时候能放啊?”
“哎哟……这不是折我寿吗!”
高局长自己在一旁碎碎念半天,眉头皱得“沟壑纵横”。
其实按照程序,早就可以放她走了,但是不知是谁在上头压着,迟迟不传命令下来。
此时的林慕和席玥槐已经得以相见,虽说席玥槐拼命地告诫自己再也不要理他了,但是林慕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还是不受控制地冲上去抱住了他。
林慕闷哼一声,很快又克制住了。
席玥槐骤然反应过来,他身上还有伤呢。
“对不起对不起……”席玥槐立即松开他,“你不要紧吧?”
“没事。”
两人突然很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相视片刻,林慕忽然非常坚定地将她揽入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他沉声道歉,“是我错了。”
“没什么。”席玥槐倔强地说。
而他们两人不知道的是,高局长一语成谶,梁浅已经找到了幕后主使。
此刻她正躲在房间里进行一个视频会议,依然是常婧给她汇报着情况。
“这位赵部长的哥哥赵长明,是厅级大佬,赵部长就是他扶持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是吧?”梁浅明白了。
“看这个情况,赵家应该是打算来江城占据一席之地,所以才会让赵长德来打先锋,没想到他竟然玩脱了。”
“杀鸡儆猴可不是个好主意。”梁浅缓缓道。
“赵长明的女儿赵易彤,就是来江城举办婚礼的。”
“她的丈夫应该是哪个豪门望族的少爷吧?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噢,等等……”常婧的语气和脸色忽然变得奇怪。
“怎么了?难道不是男人?”荀默表情微妙地问。
“是……江自衡。”
“啊?是老板前男友?”唐岐立刻脱口而出。
“你在说什么?不是说好不提这事吗?花芸嗔怪道。
“等等,老板什么时候和他?”荀默剑走偏锋地八卦。
“不是这样的。”常婧心累地说,“两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才对吧。”
“男女之间怎么会有纯洁的友谊呢?”一向理智的高所长也加入了讨论。
“那不一定吧。”荀默非常认真地思考着,“话说高所长您怎么会有这样的见解呢?”
众人讨论了一圈,再回过头来时,发现梁浅已经退出了群聊。
众人:“……”
“既然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那怎么会反目成仇呢?”荀默问。
“反目成仇?什么时候?”花芸十分不解。
“赵家能不知道席小姐和我们老大的关系?”常婧说道,“就算如此,他们还能像铁头娃一样往上冲,肯定是有人撑腰嘛。”
“能和席家抗衡甚至压制的,除了孟家就只有江家了。”高所长早已看穿一切。
“嚯~”花芸若有所思。
梁浅简单地打扮一番,从盒子里取出了拿包碎片。
纵然孟泽深将它撕得稀碎,但梁浅还是悄悄把那些碎片收集起来了,拼凑出一个电话号码。
应该是官方的座机。
拨通那个电话时,梁浅的内心莫名开始悸动。
她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好蹲在地上,缩成一团。
“您好。”
那道熟悉却多了几分陌生的清冷声线,梁浅一听就知道是江自衡的声音。
他竟然亲自接听了!难道他留的是他办公室的电话。
梁浅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冷气,心里莫名希望江自衡已经想起她了。
毕竟她的手机号码,可是他亲自来要的。
然而江自衡并没有作出她心中期待的回应,依然十分礼貌疏离。
“您好,请问是哪位?”
梁浅感觉她的期待都成了笑话,于是也理智起来。
“我是梁浅。”她说,“那天在婚纱店门口,是您给我的名片。”
“噢,是的。”江自衡恍然大悟一般,“我想起来了,您有什么事吗?”
梁浅的心都揪紧了,怏怏道:“我能说吗?”
“当然。”
“我……”
听她支支吾吾半天还是难以启齿,江自衡觉得她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虽然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会尽量帮你。”
梁浅怔住了。
于他而言,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人,甚至都还没表明身份,他就敢如此慷慨地说出要帮她?
梁浅不由得对他更好奇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听见梁浅提出这样的要求,江自衡好半天都没有回复。
梁浅甚至以为她的希望要落空了,他却在这时再次出声。
“可以,今晚八点,我只给你半个小时。”
“好。”
梁浅立刻答应,特意选择了他们常去的咖啡厅作为见面地点。
除此之外,梁浅还特意留意了孟泽深今天的行程安排。
晚上他要去见客户,对她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
夜晚八点,梁浅如约而至。
江自衡却已经在座位上等着她了,还正好是他们坐过几次的,靠窗的老位置。
梁浅不得不怀疑,他也许是记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