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暮雪失神地看着某个角落，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嗯。”
仲柏霖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又安慰道：“别紧张，没什么让你难过的事，我这次也是帮我弟妹的忙，她被人告了，就是在当事人手术的时候，乱签字。”
“哦。”戚暮雪随意应了一声，事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又扭头看向他，禁不住抬高了音调，“你说什么？”
“她不是当事人家属，不能签字，但医生予以治疗，现在医院也被告了。”
“谁告的？”戚暮雪急忙问。
如果仲柏霖说的都是真的，那是她误会纪炎和赵雅芃的关系了？
其实他们没那么亲密……
戚暮雪心底生出这个想法，小雀跃了一下。
可是，他们俩拥吻的画面是真实存在的，她在高兴什么？
戚暮雪心里五味杂陈，皱起了眉头。
“是纪丞告的。”仲柏霖道。
戚暮雪猛然瞪圆了眼，一时说不出半个字。
所以，纪丞在以这种方式来安慰她？
他有病！
戚暮雪拿出手机，“我给他打电话。”
仲柏霖出言阻拦：“别，本来我是不能向你透露情况的，你别害我丢了饭碗啊。”
“没必要这样做。”戚暮雪翻找纪丞的电话，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存。
她又翻微信，车子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她差点一头撞到玻璃上。
戚暮雪稳住身形，冲着仲柏霖吼道：“你不要命，我要！突然刹什么车！”
仲柏霖抢过她的手机，“你要真和纪丞联系，才是要我的命！我职业生涯就此完蛋！干扰司法公正！”
“可是……”
“虽然我没几天寿命了，但是我还是想光明正大的离开这个世界。”
“什么？”戚暮雪有点懵，愣愣地看着仲柏霖。
仲柏霖无奈一笑，好看的嘴角噙着满满的忧伤，“我快死了，三个月的寿命。”
“你……”
“癌症。”
车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诡异的沉闷。
“你……那个，积极治疗啊。”戚暮雪不会安慰人，挤出一丝笑意，比哭还难看。
虽说她和仲柏霖没多大的交集，但谁又会在风华正茂的年纪，离开人世？
仲柏霖人生的版图，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完成。
会有遗憾和不甘吧。
“小傻瓜。”仲柏霖轻柔地揉了揉戚暮雪的头，“癌症晚期怎么可能治好，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
他低沉温柔的嗓音，仿佛能净化人的心灵。
戚暮雪不由得也放轻柔了嗓音：“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我找我师母帮你问问。”
自从纪炎走后，她就患上了一种病，见不得生死离别。
不管是多不熟悉的人，见到有人因为亲人离世而悲痛不已的场面，她就会感到切肤之痛。
上次张小傲姑姑的儿子离世，悲痛晕厥，她也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
戚暮雪感到呼吸困难，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扭头看向窗外，玻璃窗上映照出仲柏霖略苍白的脸，泪水不经意滑落，她连忙抬手抹去。
“你怎么了？”仲柏霖凑上前来，身上淡香水的香气里，混杂着淡淡的药味。
这药味如同刀子，划破她的心房，鲜血涌出，喉头充满血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