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允荣把一半多的布行都交给了随心后,她就几乎住在了布行里。
这日随心看着文氏布坊里一排排的织布机,小手轻轻地抚摸着织梭。这织机皆用上乘的木头制造,各个部件的衔接十分精密,织起布匹来甚是顺畅。与钱家的织机相比不论是织机质量还是织布效率都要更胜一筹。
“果然这有皇家支持的布坊就是不一样啊!”她惊叹着。
严叔看着她那财眯眯的小模样,有些着急地说道:“我的小祖宗!你可别玩了!我们派出去的人说齐家布行新研发了一种霞光彩衣,这种布料在太阳下闪着金光,女子穿上不仅仅显得雍容华贵,而且衬得人肤色如雪。现在他们店里人满为患,可是我们的布行生意有些萧条了……”
她嘴角轻扬,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笑着说道:“敢从我手里抢生意,怕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她看了一圈,寻了一个适合她的织机,在织机上坐了下来,脚下踩着踏板,吱吱呀呀织起布来,脸上一色儿的静谧与满足。织女们纷纷围了上来,只见她一边用正常织法织布,一边不时地抽差进几根银色的丝线。这闪着光的银丝融入原本淡雅的缎面里,就像是精灵一样在绸缎上反复跳跃。放在阳光下,宛如夜色月光下的湖面,波光粼粼……
“哇!好厉害!姑娘太厉害了!”周围响起一片惊叹和掌声。
随心浅浅地笑了笑,对身边的织女说道:“喏,就是这样织的。你们可学会了?”
“学会了!”众人齐刷刷地应道。
她从织机上站起来,拨开人群,回头满脸得意地看向严叔:“这便是曾经流传的流云织法,这个织法织出来的布匹,绝不会比霞光彩衣逊色。”
严叔挠了挠头说道:“可是姑娘就这样把祖上的流云织法教给了大家,是不是有些可惜?这流云织法当年可是我族的秘密织法,且只传嫡系长女,现在就这样教给了外人!”
随心笑着摇了摇头:“如果要是怕被同行超赶而将技术藏着掖着,自己的技艺也就止步于此了。同行追赶上来了,自己才会健步如飞。”
“而且真正的大家根本不屑遮遮掩掩。”她看着那些织女说道。
严叔瞅着自己身旁的女孩,感觉这女孩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女。她的身上好像散发着一种无比柔和的光,照的他身上暖洋洋的。颇有几分当年将军的影子。
“姑娘,这是昨日您让制衣坊赶制的流云肚兜。您看看。”晚春来到她面前,双手捧着一个用流云绸缎织制的肚兜。随心欣喜地接了过来,在众人面前铺展开来,这肚兜在日光下流光溢彩,华贵里带着几分的媚惑。
随心轻轻抚摸着那肚兜,点点头,她转头看看严叔,说道:“严叔,你也来摸摸。我敢打包票,这肚兜绝对会风靡全国。”
严叔脸都红到了脖子根上,他把头转向一边,拿手挡住自个儿的眼睛,不敢往那肚兜上瞅:“姑娘。这是姑娘家的私密衣物。我……我就不摸了!”无奈那肚兜的光彩实在是让人闪不开眼,他的手不自觉得闪开了一条缝,漏出了一双好奇的眼睛。
“您将这流云织法传出去也就罢了!怎么这么上好的布匹,却只拿来做了女子的肚兜?这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严叔感叹道。
随心狡黠地眨了眨眼:“咦!哪能这么说。同样都是衣物,哪有什么贵贱之分。我倒觉得这齐家制出了霞光彩衣,我这流云肚和它甚是相配!”她环顾四周看着纺织出来的流云缎子,眼睛里突然放起来了光,喜笑颜开地说道,“严叔!准备下贡品。晚上我要给财神爷上香!这批流云缎子卖出去,又是一笔大的进项!”
她看看这全府的织机,心里默默算了下能生产布匹的数量,脸上不由得堆满了笑容。
严叔高兴地搓着自己的手,探身问道:“晚上再准备几个小菜,叫上八王爷小小庆贺一下?”
“好啊!……”随心刚要脱口而出,转念一想,这严叔怎么不一起叫上允荣而是单单喊了这八王爷允竹?”
“严叔!”随心娇羞的嗔怒道。
严叔笑了几声:“我自小看着姑娘长大,姑娘的心思我还是能猜出来一二的。虽然后面的事情我没参与。但我都听阿诺说了……”
“什么?阿诺都跟你说了?”随心的怒火快要烧到嗓子眼,阿诺这孩子打小就藏不住事,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她的事情告诉了别人。
“嘿嘿!姑娘莫生气嘛!是我逼着阿诺说的。不过姑娘若是中意这八王爷,我们今后的计划该如何进行?……”严叔皱眉说道。
随心小脸一红,随即否认道:“谁说我中意于他了?我那是假意委蛇,不然他又岂会信任与我?”她伸直了脖子,好像这样就能证明她说的是真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