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月怔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微笑。
“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你。”
“求姑娘成全。”林默言再次拜伏下去。
这一拜她没有任何抵触，当年董明月也如此地拜过自己，也说过类似的话。
“求姐姐成全。”
于是她将董明月当做了妹妹，悉心教导，而今，也该轮到董明月“悉心教导”她了。
这一刻，林默言忽然就想好了，如何报复董明月！
董明月伸手将林默言拉起来。
“起来吧，难得你这么要强，我虽然无法保证你一定像我一样，但我至少会教你自立的能力。”
“多谢姑娘！”
董明月点点头。
“这样的客气话以后就不要说了，既然你愿意跟着我，那我也实话告诉你，太子的确是假的。”
林默言一脸的震惊。
这样的震惊一半是装出来的，另一半则是真的，当然震惊的不是太子是假的这句话，而是董明月竟然就这么告诉了自己，她这么容易就相信自己了？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董明月这么说不是相信她，而是不在意她。
董明月不在意她知道这个消息，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也不在意她是不是真心，还是另有所图。
这说明什么吗，说明董明月有了不在意的底气！
是那两个入境武者吗？
林默言心里转着念头，表面上却依然保持着震惊的样子。
董明月见了她这样的表情很满意，又说了一遍道。
“我没有骗你，你看到的这个太子确实是假的，你听到的那些传言是真的，所以我问你，你觉得真的在哪里？”
林默言装作露出迷惑的神情。
“为什么会是假的，这怎么可能？”
“因为假的要代替真的，将真的陷害了，结果没陷害成功，真的逃脱了。”
董明月简洁明了两句话就把事情概括了。
林默言神情一僵，心说，董明月还真是有恃无恐啊，这样的秘密就这样随便告诉了她。
“那姑娘为何……”林默言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不敢说了。
董明月微笑道。
“你想要问的是，我会站在哪边吗？”
林默言点头。
董明月略顿了下道，
“我站在有利益的这一边。”
林默言不解地看着她。
董明月起身，踱步来到窗前，淡淡地道。
“既然我答应教你，那我现在就给你上第一堂课。”
林默言赶紧跟过去，施了一礼，认真地听起来。
“我们从生到死都是被人消费的，没人可以例外，也没人可以逃脱，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只能尽量地在被消费的同时，为自己争夺更多的利益。”
林默言心下感慨，这话是她说的，没想到如今被董明月拿来教自己了，真是好笑的很。
“姑娘，我不是很懂，什么叫消费？”
这话也是当年董明月问的，董明月都这么说了，她又怎能不问呢。
董明月身体一僵，她也想起来了，当年自己也问过林默言，什么叫消费，林默言的话至今响在耳边。
“有很多诗书大家，不屑争名夺利，落得穷困潦倒，举债度日，可死后他的诗书一旦被发现，依然被世人追捧为千金难买，所以就算你淡泊名利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还不如生前多得些好处。”
林默言觉得董明月的思维有点发散，这个道理确实是个道理，可跟自己之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董明月继续道。
“你只要记住这点，以后做任何事都要想想自己能获得什么好处，如果好处大，那就去做，比如在真假太子上，我认为现在站在假的太子身边会有很大的好处，那自然要帮助假太子。”
原来为了这个啊，林默言明白了。
“可是姑娘，那万一真太子回来了呢？”
“他已经逃出宫了，你以为还能回来吗？”
林默言看着她，期期艾艾地道。
“可姑娘是太子，侧妃。”
董明月呵呵笑了起来，笑的很是得意，还带着一些张狂，然后转头看向她，轻声道。
“我是假太子的侧妃。”
林默言微微张嘴，董明月又笑道。
“是假太子喜欢我，相反真的太子一点都不喜欢我，我这一切都是假太子给的，你说我该站在哪一边？”
林默言艰难地道。
“……假太子这边。”
董明月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就是为自己争夺更多的好处，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林默言装作一副懵懂的样子施礼退下。
董明月看着她出了院子，转头对两个保护自己的入境武者说道。
“你觉得她如何？”
男人没有回答，妇人道。
“姑娘觉得好便好，有问题出手杀了就是。”
那男人点了点头，很是认同妇人的话。
董明月也点点头，心里却是叹了口气，这两人虽然能保护自己的安危，其他的却是一点都帮不上她，在他们看来，只要对她不利杀了就是。
真要是这样就简单了。
也只因为她看出来这两个人是单纯的武者，遇事不会给自己任何建议，这才找了宋巧娘。
本来她看中的是紫鹃，只是觉得紫鹃私心太重，还有就是宋巧娘身世和她相似，她最清楚这样的人要的什么了，所以最终选择了宋巧娘。
目前来说，宋巧娘的表现还是很叫她满意的。
不多时派出的人回来，也证实了宋巧娘的话，宫里宫外确实有真假太子的传言。
董明月点点头，叫人下去，思索了片刻对两个武者道。
“芸娘、阿木，这个真太子就是那夜要杀我的人，如今他出了宫，我想叫你们帮我将此人杀掉，你们意下如何？”
以前还想着抓住齐少卿，好问出玉玺的下落，可那次她差一点死在齐少卿的刀下，再没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想着赶紧把这个人杀死，不然她日夜难安。
两个武者是那个人派来的，自然也知道宫中的情况，但对董明月的提议并不愿接受。
“姑娘，我们是来保护你的，你把我们派出去，谁来保护你，万一你有了闪失，我们怎么和主子交代？”
董明月听到这个主子，微微有些皱眉，那个背后的人尽管对她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可她毕竟不知道是谁，心里还是有些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