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的事，就是在这个地方进行吗？
林默言再次打量了一下周围，带着几分感慨地道。
“高处不胜寒啊。”
云公子的眼睛亮亮的。
“可是风景却是很好。”
“那也不一定。这里可以随便上来吗？”林默言转开了话题。
“可以的，只是没有人愿意上来。”
林默言看看纹路里的血。
“是因为这个吗？”
“是。”
“我还以为这里的人都会把祭祀当做一种光荣的事。”
“他们当然会把祭祀当做光荣，前提是不是自己光荣。”
林默言没想到云公子会这么说，愣了下道。
“你也是吗？”
“是。”云公子抬眼看着林默言，目光露出一丝狡黠，“我比任何人都这么想，因为我最清楚怎么回事。”
林默言心一跳。
“你别告诉我拿活人祭祀是你们阴阳门为了故作神秘吧！”
“那倒没有。”云公子道，“阴阳门还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可是……”
“可是我为什么会这么想是吗？我说过了，活人祭祀是必须的，但谁也不愿意死，你我他，那怎么办？总要有人去死的，所以就定下规矩，要下面的人献祭，心甘情愿，至于背后如何不会考虑，也不会考虑，因为那没有意义。”
林默言定定地看着他道。
“那我呢，我需要多少人祭祀？”
“不是这样的，祭祀是有一定的数量，和你没有关系。”云公子说着顿了下又道，“还有，就算没有你的事也要祭祀，你只是顺便。我这样说你是不是心情好些了？”
林默言自嘲地摇摇头。
“如果这样想心情好些也太伪善了些。”
“真正伪善的是拿动物代替人祭祀，都是万物生灵，凭什么人的所求用动物的生命去换？吃动物的肉，喝动物的血也就罢了，为信仰奉献用动物的命就太过分了。”云公子望着天空的星星道，“所以我认为用活人祭祀祝福活人自己是最公平的事。”
林默言听了这番话，竟然无言以对。
“我成为招魂师，身体就无法完整，这是公平的，你想要在这个世上多留几日，达成心愿，除了受尽魂魄的痛苦，还要忍受不得如愿的不甘，而当你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你也会彻底消失，魂飞魄散，为你之前所做付出代价，这是公平的。”
林默言闻言顿生出不平之意。
“那董明月害死致死又怎么说？”
云公子沉默。
“你说不出来了吧？”林默言冷冷地道。
可没想到云公子却说道。
“因为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林默言身体顿时僵住。
云公子转头看着她道。
“你的闯入，打乱了这里所有人的命数，包括董明月的，所以才有你的惨死，可你活过来了，这并不是你该活，而是有人为你牺牲。当你真的杀死董明月，为自己报仇了，也是你终结的时候，因为之前为你牺牲的已经不够让你继续留在这个世上。”
林默言深深地看着他，风吹乱了头发，遮挡住了视线都没有感觉。
云公子看穿了她之前就知道，可这么清楚直白地看穿，还说出来，还是叫她有些心生畏惧。
过了好久她才道。
“那个人是谁，为我牺牲的？”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林默言飞快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在你们这些大师面前，我就是个傻子！”
云公子叹气。
“你不是傻子，谁也不是傻子，只是别无选择而已。那个人是齐少卿，你应该明白的。”
林默言早就想到了，不过她更想叫云公子说出来。
“是，他给了我很多，荣耀、地位，还有惨死。”
云公子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当然，他也不好，你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我带来的，我不服，这世上没了谁都能活都能死，没了谁，太阳也照样升起，我没你说的那么重要！”
云公子没说话。
林默言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你带我来这里就是看看吗，那我看过了，我想要回去休息了。”
云公子道。
“那就回去吧，你知道怎么走了，在满月大宴那日你自己来这里，站在中间的位置，我凝聚你的魂魄。”
林默言有些烦躁。
“这里不是祭祀的地方吗，我站在中间？”
“中间有个机关，会将送下去，，那里有个阵法，你到时候看到就知道了。”
“现在不能看吗？”
“现在看不了，需要那几位长老一起开启。”云公子叹了口气，“这也是为什么那几个长老有恃无恐。”
“我假扮献祭的人，站在中间的位置，等你的那些长老们开启阵法，送我下去，是这意思吗？”
云公子抬头道。
“你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我们回去吧。”林默言转到轮椅后面，推着云公子去吊索那里。
她相信是因为她有依仗，她现在身体和精神都这么好事因为玉玺，直觉告诉她，有了那个东西，就不会有事。
而这也是叫她惊疑的原因，云公子说齐少卿为她做出了牺牲，是不是指的玉玺，如果是，那就说明云公子知道玉玺在她手里，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事情就有些复杂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想云公子。
将云公子送回去，她也回了自己里间休息，黑暗中她手握着那枚玉玺，想着云公子说的话，似乎很有未尽之意，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