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阿福我了解，他和我单线联系，没人知道他的身份，虽然我出宫这么多年，可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安全阿福也不会随便去联系别人。”
林默言也知道这个道理，可经历了一次背叛，惨死在最亲近的人手上，所有的事都下意识地往坏处想，往意外处想。
“难道他们故意这么做吗？”
菜大娘迟疑了下道。
“小姐，你一个人在宫里真的很危险，其实你不用出面也能联系上我们的人，要不叫他们查查？”
林默言摇头。
“暂时还是不要了。”
菜大娘有些明白，神情黯然。
“小姐，你不必介怀阿福的死，他救了小姐，死得其所。再说这件事责任也在我。”菜大娘强忍住泪意。
林默言当时进宫就说过，暂时不和留在宫里的人接触，是她私下告诉了阿福，这本身就犯了错，如今阿福死了，自然是她的错。
可阿福却因为救林默言死的，这个错也不能说算是错了，不然置于林默言何地？
林默言也是因为这一点才不好责怪她。
“不要说这些了，既然你有把握不叫他们发现，那就留下吧，只是先不要和任何人接触，等这场风波过了再说。”
菜大娘点头答应。
和家人会见的时间不能太长，又说了几句林默言就回宫了。
菜大娘出了宫，坐上马车，看着手中那团银丝，这是她找的最坚韧最好的天蚕丝留给阿福做防身用的，如今物在人却不在了，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车夫是自己人，闻听到哭声并没有问，而是赶着马车迅速离开。
上了街市，听到外面喧闹的声音，菜大娘的悲伤也宣泄的差不多了，擦了擦眼泪，又恢复了冷静，隔着帘子对车夫道。
“留在宫里的人可能出了叛徒，我们换个地方住，务必清理干净。”
车夫吃惊。
“出了什么事？”
“还不清楚，不过那些人不知道咱们，我们不会有事。”
菜大娘只能这么说，林默言的身份车夫并不知晓，当时老冯他们说了，越少人知道林默言身份越好。
车夫说了声好。
菜大娘靠坐在那，阿福死了，但令她不解的是阿福救小主子本身这件事，小主子到底做什么了，叫宫中侍卫要杀小主子？
林默言没说自己暴露，也没说原因，只是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林默言不说她也不好问。
阿福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宫里接二连三死人的事，所以她并不知道。
而这时候又不能动用宫中的人去问。
菜大娘揉了揉揉额头，觉得等这场风波过后该跟老冯说说，小主子比他们想象的要有主意的多。
还有，她直到现在都不明白，小主子为何不要宫里人的名单，要知道那些人不知道小主子的身份，小主子就不会有危险，可就是这样，小主子也坚持没要，出了这样的事依然不要。
难道是不信任他们？
但随即又否定了，不是不信任，应该是别的事。
菜大娘尽管焦急，可也只能等待。
林默言回了宫先去还了紫鹃的药钱，顺便打听了一下孟子君那边的动静，正好紫鹃和几个宫女闲聊。
“有了悬赏跟着，浑水摸鱼的不少。”紫鹃道，“谁在这宫里没个小仇小怨的，这次啊一股脑的都出来了。”
另一个宫女道。
“是啊，要是我，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那可有人领到了悬赏的钱？”林默言问道。
“有啊，但不多，你知道宫里最抠门了，能省则省。”紫鹃低声嘀咕道。
“对了，你们听说东宫的贵客了吗？”一个宫女神秘兮兮地道。
紫鹃切了声。
“这算什么秘密，云公子嘛！第一次选宫女的贵人不就是他选的吗！”
那宫女呵呵笑了。
“是啊，就是他，可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招魂啊！”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话还真是不错的，不管多严密的事情，只要有两个人知道，那就绝不会是严密的事，何况云公子招魂的时候可不止两个人知道那么简单。
女孩子天生就对这些神神鬼鬼的感兴趣，一听招魂都精神起来。
“招魂，什么招魂，快说说！”
那宫女很是得意，低声说了起来。
“……听说人死后七天内魂魄是不会离开的，想要知道什么只要问他的魂魄就行了，那个云公子把被害人的魂魄招来了，问出来是谁杀的他了。”
“是谁啊？”
“那个內侍啊，你们没看到抓人吗？”
“切！”
“你鬼故事听多了吧。”
“就是，怎么可能，那是那个孟大人查出来的。”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啊。”那宫女急忙保证。
“前面的我相信，后面的就不相信了。”紫鹃嘻嘻笑着，“你要说那鬼魂去索命就好了。”
“哎呀，你们怎么这样啊！”那宫女气得直跺脚。
林默言开口问道。
“你是听谁说的？”
“她能听谁说，还不是编出来的，这家伙听风就是雨，很能编这种鬼故事的。”
“才不是编的呢，是真的啊！”那宫女一把拉过林默言，“来，我跟你一个人说！”
“好，你说。”
“我认识的一个好姐妹，她就是在那边当差的，天还没亮就被叫去收拾东西。”说着宫女露出害怕的神情，“她看到了血，好多呢！”
“谁的血？”
紫鹃她们再次围拢过来好奇地问道。
“说是招魂用的血，她是听那些侍卫说的，那些侍卫守了半夜，就是为了那个云公子招魂，还说，这下好了，知道谁是凶手了，以后就不用受罪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不信你去问她去！还有啊，听说那个云公子也吐了血，说是被凶手害的，你们说凶手有多厉害，面都没碰上就害的云公子吐血了，怪不得连杀了那么多人呢。”
听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大家又慢慢相信了，七嘴八舌问起了细节，那宫女知道的还挺多，或者说也只知道这些细节，再添枝加叶一番，讲的真是相当的生动形象。
林默言从这些细节中捕捉到一个有用的信息，那就是除了阿福看到她外，并没有人看到她，而阿福被发现有可能真的是因为那个云公子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