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石亭子坐立于路中心。
穿过去入眼就是一片灿烂黄花。
楚长梨惊叹一声,“好美!”
眼前景色美不胜收,春日暖阳高悬,四月的金光掠过层层浮动的明亮花海,懵懂的心开始苏醒。
翩翩起舞的金蝶在花蕊尖尖翩然摇飞。
挥洒的金粉落在花瓣里,嗡嗡的蜜蜂追寻着金蝶远去的步伐。
蜂随蝶舞,自由无拘。
楚长梨刚踏出一条腿,身后就响起不悦的刺耳声,“呦,原来是乐阳啊,我还道是谁没见过世面,芸薹花随处可见,唯有土包子才会感叹惊艳。”
“呀!瞧我这个嘴,真是不中听,乐阳是谁啊!京城最负盛名的七公主,哪能没见过芸薹花,又不是乡下来的乡巴佬,目光短浅。”
楚柔扭着她一百八十斤的肥臀走来,小臂披帛本是长而飘摇的薄纱,却被她戴出朴实无华的感觉。
再精美的披帛,对于楚柔来说,只是一条缠住肥猪手的细带子。
美感,没有。
甚至把楚柔的肥肉勒出形状了。
不合适的衣衫,只会徒然招人笑话。
“啧啧啧,几日不见,楚柔你又胖了!”
楚长梨短短一句话狠狠拿捏楚柔。
“乐阳,你别得意。”楚柔咬紧后槽牙,一字一句蹦出。
咬牙切齿的样子看起来更凶了,面相狰狞,身宽体胖,京城美男压根不敢靠近楚柔。
楚柔不屑楚长梨强迫男宠侍寝,于是乎楚柔自诩品行端正,府上一个美男都没有。
每当深夜寂寞,她实在心痒难耐,便会偷偷出府寻刺激。
至于去了哪里,自然是有极乐盛名的青楼妓馆,为的就是与红楼仙君共度良宵,一解渴望。
楚长梨挑眉,走近楚柔,掀起她的披帛,好笑地看着她,“咦!披帛怎么断了,啊!腰带子也被撑大了,三姐姐,你真不能再吃了。”
楚长梨说的轻声细语,动作却带着凌厉。
冷冷丢下断掉的披帛,讥讽的眼神耐人寻味。
楚长梨欲走,无意瞥见一人,见她面容姣好,楚长梨难得夸了楚柔一句。
“三姐姐身边的婢子生的真好看,难得见三姐姐宽宏大量一回肯留下人,菩萨心肠,从不是说说而已,乐阳惭愧。”
“噗呲”楚柔带来的婢女在偷笑。
楚长梨的大实话,简直就是在楚柔的着火点上蹦跶,恼人的很。
楚柔一记冷眼过去,粗声呵斥:“笑什么笑,想挨板子了?”
婢女不敢放肆,低头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扶着楚柔的鱼秋汝惶恐万分,小心翼翼瞧着楚柔脸色。
先前她就看见小蛮在扇打女郎,现在她的顶头上司又是个脾气阴晴不定的疯婆子。
鱼秋汝:太难了,顶不住也要顶。
人生是旷野,我要自由飞翔。
楚长梨看热闹不嫌事大,又道:“你们可别笑了,三姐姐心里疼,你们做下人的,要体谅体谅。”
楚柔浓眉紧皱,眼神凶恶,“贱蹄子。”
“吼”,彻底疯狂。
她扬起肥手就要教训楚长梨。
让楚长梨吃吃苦头,长长记性。
楚长梨早有防备,敏捷向后退。
小蛮挡在她身前,男宠苏灵泽直接擒住楚柔的肥手,用力一扭,只听见“咔嚓”一声,楚柔仰头嗷嗷大叫。
“疼,疼死我了。”
楚长梨嘶一声蒙住眼,狐狸下手真重。
“我家公主金枝玉叶,岂容尔等泼妇动手动脚。”苏灵泽狠狠甩开肥手,楚柔一时间没站住,连连后退。
一百八十斤的重量实在是太夸张,楚长步步脚滑,差点踩到石墩子。
脚下一个不稳,刹那就要摔到,幸好被鱼秋汝扶住。
待到彻底稳住,楚柔怒着声找苏灵泽算账。
“放肆,我乃圣上心尖宠三公主尚嫣是也,凭你一个下贱男宠也敢推我!”
楚柔捏着鱼秋汝的手背,对着苏灵泽破口大骂,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和蔼可亲的公主形象破裂。
楚长梨不爽了,捡起一粒小石头砸向楚柔。
“哎呦”一下,石子砸到楚柔肚子上
,她忍着手筋疼,忍着脚下疼,想蹲下身子摸摸肚子都不成。
见到楚柔痛苦,楚长梨没有幸灾乐祸。
她只是想教训目中无人的楚柔。
骂她就算了,骂自己最喜欢的男宠。
楚柔还是回家吧!回家吧!
“楚柔,再敢辱骂狐狸,小心你病秧子的皇兄没法捱过春。”
楚长梨是真的生气了,不再嬉皮笑脸,连周身的气息都变冷峻了。
楚柔脸色来回变化,兄长的药都是林太医负责,而林太医曾经是先皇后的人。
若是皇兄真出事了,就算拉上楚长梨陪葬,他们都无法争夺那个位置。
孰轻孰重,楚柔能分清楚。
“我们走。”
楚柔拂袖远去。
鱼秋汝一步三回头,蠕动嘴唇说着默语。
楚长梨听不见,但是苏灵泽明白了。
一旁围观的女郎都在看热闹,讨论的话题不再围绕楚长梨,而是关注在楚柔身上。
平日亲和待人的三公主居然是个泼妇,真面目浮出水面谁都不敢相信。
楚柔长相虽不加,但一向温柔待人,为京城百姓上香祈福,每当在寺庙遇见楚柔,都是打着国泰民安,百姓安康的由头来的。
如今,楚柔就是想演也不能演了。
俗话说得好,相由心生。
再怎么装,总会有被戳破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