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意思。”
林暮烟一听寒山毫不犹豫地答应,笑的花枝乱颤,朝寒山招手示意他弯下身子,自己有话要说。
而人群一看她的撒娇模式,又是一阵尖叫和柠檬味。
“看看人家这感情,没成亲就如此恩爱。”
“嫁人就要找城主这样的,风流倜傥,顶天立地,温柔又体贴……。”
寒山一向是正人君子的模样呈现在大家面前,每天不是城防就是城民的民生问题,总是一副有事说事,没事退下的冷面孔,啥时候有过这样迷死人的笑容?
但对寒山来说,在这一刻,他却是从未有过的幸福。
起初,她要制定条件,他以为她就是在信口胡诌,却没想到,她要的只是他的证明,而不是他的帮助。
而她是自己的专属女人,用自己的聪明智慧解决了无尚城的家庭矛盾,受到全体女人的拥戴,无尚荣光,也不知道林暮烟又要玩什么花样,乖乖滴弯下身子,贴紧林暮烟。
“我先给你制定一条,就是一夫一妻制,禁止纳妾。”
林暮烟附在寒山的耳边,轻声低语,那憨态可掬中带着一丝威胁与挑逗,竟让寒山一时说不出话,但一种被爱占有的甜密却漫延全身。
在这个女人身上,他不仅是城主,是爱人,更是人她的私有物,清澈的爱,只给他,再无旁人,而这清澈的爱,不容分享与玷污,使他的身价立马抬高,就好像他是多厉害的男人,有无数女人争抢她。
一时间,林暮烟的悄悄话占据了寒山的全部脑海,一种男人的征服欲和满足感悄悄膨胀。
“就这么急着嫁给我,给我立规矩?”
寒山忍住自己的骄傲,看着城民的羡慕,竟玩心大起,低着嗓子附在林暮烟的耳边说完,又转移到林暮烟的胸前,对着她过度自信和兴奋的眼睛,左看右看。
“那好吧,这条作废。”
林暮烟灵动的眼睛转了几下,黯然起身,对着台下的女同胞们款款言道:“姐妹们,想必你们都最受够了男人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的委屈,这样吧,为了平衡起见,咱们女人也可以纳侧夫……。”
“啥?”
林暮烟的制度第一次还未说完,台下就开始起哄,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的嘴,已经被一脸震惊与不满的寒山捂住,正笑着向城民道歉。
“她说,第一条,就是男人禁止纳妾。”
寒山捂着林暮烟的嘴,灰溜溜地向城民解释,深怕他回应晩了,让女人纳夫的规矩生成。
毕竟,台下的女人在林暮烟的带动下,已虎视耽耽。
可他的回答,虽然来的迟了一些,但林暮烟还是很受用。
竟瞪着浑圆的眼睛笑嘻嘻地拔开了寒山的手,蹦蹦跳跳地一挥拳手:“你们城主立了第一条条款,大家有异议吗?”
“这第一条条款太妙了,完全没有异议。”
女人的声浪总是比男人高,尽管他们也想抗议,可碍于城主的身份还有无尚城男多女少的比例,他们只能打掉牙齿往吐子里咽,敢怒不敢言,万一媳妇受这妖妇怂恿,别说妻妾了,恐怕连家都散了。
“那好,既然全票通过,那咱就接着往下说的……。”
林暮烟在男人未敢造次之前,先发声为快。
就这样,在所有女人的拥戴下,林暮烟成了无尚城的英雄,大名迅速漫延到角角落落,甚至芜城的女人听闻,都要找无尚城的男人当夫君。
林暮烟更是得意万分,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英姿飒爽的一天。
这不,《夫妻条款》一经面世,自己就成了人人爱戴的城主夫人。
虽然没有啥实质性的夫妻之实,但在城民眼中,自己已是准城主夫人。
所以她牵着寒山的手,穿街走巷,收获的不再是他的躲躲闪闪和城民的议论纷纷,而是艳羡一片。
就连寒山带林暮烟去山上的舅母家,林暮烟还是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喜悦当中。
寒山的舅母,是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她身穿一件天蓝色的对襟卦和一条同色系的罗裙,那墨染般的发髻,梳的更是一丝不苟,那脸上的脂粉薄厚适中,艳若桃花,一副女子不让须眉的豪爽这姿。
这一见,就是同类中人。
没接触过林暮烟也知道,这舅母与她一样,是一个倔强、要强、不服软的女人。
寒山看见舅母的时候,她正和舅舅发着脾气,一把年纪了,竟也是哭天抹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式来威逼加利诱舅舅,舍了外面的女人,回归家府,否决,就双败俱伤,休夫。
寒山和林暮烟看见舅母的样子,还未来得及开口,舅舅却显出了一丝难为情,急忙上前打招呼,可寒山却不知道这里面的玄机,一见舅母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急忙上前劝阻,却未料到,舅母没给他这个面子,当着寒山的面,就把话撂下。
“今天你给我一句话,外面的小娘子你要是不赶走,我就休夫。”
舅母说话,有一些烟嗓的特质,却掷地有声,字字铿锵。
这一句话,林暮烟和寒山顿时懂了。
一切,皆因她而起。
林暮烟看着地主的狼藉和舅母、舅舅杀人的表情,立即从骄傲中恢复了神智,转身想溜,却一把被寒山拽住。
“让你见笑了,寒山,也不知道听哪个疯子说无尚城出了新城规,就是不准找别的女人,不然她就休夫,你看看,这就闹上了,真是无稽之谈。”
舅舅说的气愤,将一双脚震的发颤,搞的林暮烟和寒山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咱无尚城向来是你说的算,寒山,你快给你舅母讲讲,根本没有这个妖女胡说八道,让她趁早死了这个心。”
舅舅越说越气愤,一面挥手让林暮烟和寒山坐下,一面在诉苦水。
“别说咱无尚城,就大宋国,也没有这种风气,都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让孩也,这啥时候轮到女人当家做主,管东管西的,自古就是男人顶天立地,女人不过是看家护院,传宗接代的工具,何时上得了台面?”
舅舅是一个钓鱼翁,没事喜欢在江里,湖里,海里弄点鱼,然后拿到集市上卖,因为他的鱼新鲜,个头大,所以条件还可以,可他卖了鱼也不回家,就在市集上和一个唱曲的戏子打腻。
舅母不是不知道,只是管不了,也没办法管。
但现在不一样了,一夫一妻你要不是不和那妇人断了,那就是违规,就可以净身出户。
房子,孩子,银子,都归我。
多年委屈终于扬眉吐气。
“别管什么妖女,既然无尚城出了新规,你身为城民,只能服从。或许,曾经,我是你传宗接代的工具,但现在,有新规替我们女人做主,你必须有个个了断。”
舅母说话,一针见血,直达要害。
可舅舅又是羞又是怒,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难道让他当着外甥和外人的面,来选个外面的女人做小,而抛弃明媒正娶的老婆?
他只想着关上门再说这家务事,可林暮烟却不容他躲闪,直接开口。
“对不起,舅舅,我可以和寒山一起这样叫你吧?你们口中的妖女就是我。”
“什么?”
最先坐不住的当然是舅舅。
都说恶事做多的人,怕走夜路,同样,做了错事的人,也最先接受不了变革。
显然,舅舅就是后者。
一听林暮烟就是搅得无尚城家家不得安宁的罪魁祸首,大叫出声。
“你制定的规矩?你是寒山的救命恩人这事,我早听说了,可你别丈着这个条件,来左右我无尚城的事。”
舅舅最先指责的,当然是林暮烟。
因为在他心里,寒山只当林暮烟是救命恩人,毕竟,他一向守规矩,重情义,懂仁义,像这种满肚子花花肠子,姿色平庸的女人,配不上寒山,寒山也不屑去搭理。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这个舅舅鼻子气歪。
“舅舅,这个规矩,我是监督人,也是参与者,证明者,这,你也该听说了吧?还有,他不是什么妖女,他是我未来的夫人,我要八抬大轿娶回家的女人。”
寒山见不得别人指责林暮烟,就算对方是他的舅舅也不行。
他早听着舅舅口不择言,终于忍不住,开口直怼。
“你,你,你……。”
舅舅一听寒山的语气,就知道自己输了。
城主制定的新条款,他一个钓鱼的,能有什么改变?
况且,寒山在无尚城树立的威望,不是他能挑战的。
他也听说,这个妖女的所作所为引导全城女人的大逆转,他要是公然质疑这个制度,肯定没好果子吃。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个老东西,这主白了吧,我限你三日与那小娘子划清界限,若是再胡来,我就让你去讨饭吃。”
一听舅母的话,就知道她是一个狠角色。
只要舅舅真的没有照做,那肯定有他受的。
舅母从前是有苦难言,现下是有撑腰的。
“林姑娘,是吧?哎哟,长的这个俊哦,山儿好眼光,不愧全城的女人都佩服你,你可是我们妇人的定心丸,主心骨,舅母替全城的女人,谢谢你。”
舅母一听改革的妖女尽在,眼前,训了舅舅后,便朝林暮烟款款走来,那体态轻盈如纱,曼妙如舞,这袅袅婷婷的媚柔劲儿,别说古代女人,就是现代女人,也是艳羡的很啊。
“舅母不必客气,我只是,只是想让无尚城更好,避免城民纷争,生活更幸福而已。”
林暮烟不觉被这个舅母吸引,急忙上前拉着她的手回礼。
“山儿,你们的恩爱我也听说了,怎么样,什么时候准备成亲?”
舅母拉着林暮烟坐下,眼光中满是欣赏与慈爱地看着寒山和林暮烟,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已经征服了整个无尚城。
林暮烟忽然想到寒山说过的那句我娶你,还有那夜嘎然而止的吻,又羞又期待地望着寒山。
如果说她在现代是一个剩女,但对她林暮烟来说,她不是嫁不出去,而是没有想嫁的人罢了。
但有了寒山,她欣赏这个男人身上的责任感和善良,更喜欢他神秘的武功和偶尔散落的柔情,她总是对这个男人牵肠挂肚,当这个人以性命守护她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这就是她要找的人。
所以,她期待成亲,期待与这个男人相守一生。
哪怕隔着次元的距离,可只要有爱,一切都不是事。
姐姐已有人相守,她只剩一个父母亡故原因的牵挂,她想,处理完这一件事,她就可以与寒已长相厮守永相伴。
舅母一提起成亲,她是满心期待的。
爱上寒山,就注定她的婚礼只有她自己参加,虽有遗憾,但无悔。
“我来,正是为了此事,舅舅,舅母,烟儿的父母早已过世,我也已是个无父无母的人,我们俩的婚事,我想让舅舅、舅母、还有族长,也就是我师傅学儒一起来主持,可以吗?”
舅母的情绪已经好转,寒山如愿表达出了此行的目的。
他的举动,更让林暮烟心动又感动。
原来,他早有准备。
原来,他早已为她想好了一切。
原来,他也认定与我相守到老,共度晨昏。
林暮烟强忍着自己幸福的泪水,偎在了寒山的身边。
“好啊,山儿,烟儿,你们放心,舅母一定给你们张罗一个热热闹闹的婚事,烟儿,你相信舅母,我一定将你打扮的漂漂亮亮,让你成为这无尚城最美的新娘子。”
舅母的眼眶也突然发红,拉着林暮烟和寒山的手,一一承诺。
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就算没有爹娘在身边,我这个舅母,必须尽职尽责尽力,让他们风风光光地成为一对幸福的新人。
“是,寒山,既然你认定了这个女人,我也不便再说什么,你放心,一切交给我和你舅母,你师傅,只要你幸福,你们的爹娘泉下有之,也会欣慰的。”
舅舅也是一时动情,眼眶发红,拍了拍寒山的肩膀,以示安慰。
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可寒山为了她,脸上有了笑容,他这个做舅舅的,还能说什么?
“好,有劳舅舅,和舅母了。”
寒山牵着林暮烟的手,真挚地向舅舅、舅母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