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烟隐约中,又有一种被召唤的感觉,她为了避开穿越,故意躲开了铁板烧的位置。
“有一天,你会知道,我说的这一切都是事实,不是什么胡言乱语。”
林暮烟再次感觉手臂处,有隐隐的痛楚,就像两次穿越前的感觉一样:清凉、神秘、阴暗的气息扑鼻而来。
“回去吧,顾辰,不然我怕我在你面前直接穿越,这里是公众场合,引起骚动或是灵异事件,餐厅老板会恨死我。”
林暮烟打定了主意,决不会再入异世界,可她还有隐约的担忧:寒山,究竟又出了什么事?
*
为什么感觉脚下的土地在震动,江河在翻涌?
寒山正思忖这震动的玄机,就感觉桌上的茶杯在剧烈摇晃,发出相互碰撞的吱吱嘎嘎声。
紧随吱嘎声而起的,便是两旁树木倾断倒地的声音,昔日绿油油的树叶,被狂风袭卷,裹挟着浓烈的风沙,打在脸上,如刀片刮在脸上。
江水的滔天巨浪火速翻滚,一浪紧着一浪,速度之快,如人一呼一吸之间,巨浪便将桌子打翻,落入江中。
“族长。”
眼看着怔愣而迷茫的学儒被袭卷于白色的巨浪之中,那翻飞的浪花,如一只凶猛巨兽,想于瞬间,将学儒吞掉,咀嚼,咽下,糊口。
寒山虽然不明眼前事,便习武多年的经验,让他的耳朵和手速快如闪电,便在学儒被巨浪吞噬的刹那,一手揽起学儒的身体,踩着浪花,飞步而行,在空中盘旋几步后,双脚便稳健地踏在了岸边的土地之上。
“怎么回事,寒山?这是怎么了?”
学儒站在地上,只感觉双腿发软不说,放眼四望,木屋已经零散,许多木板正翻飞着滚落在地,连年生长的如成年男子的腰部般粗状的树木,也已从中间折断,露出白花花的断痕。
这些是什么天相?
他也从未在书中见过。
“……。”
寒山惊讶地打量四周,心,莫名的收紧:难道,无尚城的大限到了?
“寒山,快吹响风笛,号召族人进入备战状态。”
学儒惊恐地打量四周,查看周围的族人。
可风沙滚滚,断垣残壁,所有人都飘遥欲坠,却都拼尽全力,朝寒山奔来。
“大家不要慌!不要慌,快找大树或是木屋里躲起来!”
寒山也放眼打量四周,搜寻城民的身影,快速指挥。
可一蛀香的功夫过后,寒山感觉风声减弱,一阵马蹄疾和嘶吼声传入耳朵,强烈的震动声,充满着不容溃败的杀气。
他们真会挑地方,也真会挑时候。
寒山随手掏出腰间的风笛,放在唇间吹响。
立时间,满山遍野都飘荡着轻盈,急促,尖利的笛声,如泣如诉。
誓死守护无尚城,是全城人的使命,更是寒山坚定不疑的目标所向。
“寒山,你束手就擒,或许,我可以饶你城民。”
笛声刚落,数十个芜城军,已经骑着高头大马,立于寒山面前。
提婆达多骄傲自负地坐于马上,轻蔑地斜视寒山。
“那就看你的本事。”
寒山看见翻滚的巨浪,已恢复平静,而空中响起一种空灵的呜呜声,嘴角
不自觉地扬起笑意。
红樱和瘦甲,还有小乞儿都已现身,他还怕什么?
“找死。”
提婆达多的副帅气不过寒山的侮辱,一个大鹏展翅,飞身逼向寒山,手中的粉末也已甩在寒山脸上。
“就凭你?”
寒山将师傅拉于自己身后,一跃而起,凝聚掌心之力,推向副帅,那些白色粉末便凝聚在一起,最后化成一道白光,打在副帅拔刀的手腕上。
“寒山,你别得意的太早。”
提婆达多冷然一笑,召回面色铁青的副帅后,双手击打三掌。
草丛中,便有万千长蛇一轰而出,以整齐划一的姿势,攀向寒山。
“提婆达多,你竟然有巫蛊?”
作为无尚城唯一阅历丰富的学儒,他汗毛竖起,全身发麻。
芜城与无尚城战乱不断,可周季白这个和事佬,只管一些百姓间的琐事,却不管两位城主抢夺地盘。
自从寒山接手城主后,勤练武,建工事,固城防,对百姓进行很多类型的应急演练,包括面对提婆达多的突然攻城。
可谁知道,恶魔竟然又换了新花样?
“巫蛊又如何?寒山,不想你的城民给你陪葬,就快快束手就擒,否则,我踏平无尚城,杀光百姓,看你如何下地狱。”
提婆达多阴狠的话语一出,空气里立刻添满寒森森的气息。
二人对抗多年,寒山和他的城民始终顽固不化,不肯臣服。
可他提婆达多想要的东西,从来只有毁灭和拥有,从未出现得不到或是已失去。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提婆达多已有了新式武器,就不怕寒山不投降,但他,为报过往之仇,只想陪他慢慢玩。
“如此嚣张之人,看本姑娘割下你的舌头。”
一声娇斥后,一阵香风飘过,一双纤细、柔腻的小手,迎头一个巴掌,打在提婆达多的脸上。
提婆达多抚着左脸时,右脸便又是“啪”的一声。
看向来者,如此凌厉的动作,不是红樱又是何人?
随着红樱一起飘落的,除了瘦甲,还有一身痞气的少年郎——乞儿小川。
乞儿一身粗布蓝衫,手中拿着打狗棒,满脸油污,眼神深陷而呆萌,就算在此刻,他的嘴里也嚼着烧鸡腿。
虽然静默,但白净的小脸,灵动的眉眼,微薄的嘴唇,无不显出一种贫困之气,清贫之风,若不是嘴角一种似有似无的轻薄笑意,人们会以为他只是一个痴儿。
“好,既然人来齐了,我提婆达多,就送你们一份大礼。”
提婆达多抚着嘴角殷红的鲜血,故意大力搅动舌头,舔着双腮,“哇”的一声后,吐出两颗门牙。
随后手指轻轻捻动,嘴上叨咕几句,就像要把嘴巴咧破一般,自负而笑。
“少故弄玄虚!”
红樱这个暴脾气,看这恶魔提婆达多那诡异一笑,气就不打一处来,一声暴呵后,又窜到了提婆达多面前。
“小心!”
小川和学儒看着红樱的脚尖飞速挪动,不觉惊呼出声。
但,晚了!
在红樱还未来及出招,便听草丛中响起一阵细密绵长的滋滋声,数以万计的长蛇,有序而精准地缠在红樱的身上。
唰!唰!唰!
红樱看见这些颜色不同、姿态各异的长蛇,不觉倒抽一口凉气,疾速挥舞手中的长剑,挑开身上的长蛇。
瘦甲迅速反应过来,一个飞身,跃到红樱身旁,疯狂挑动红樱身上的长蛇。
然而,一个蛇落下去,又有无数条蛇攀上来,不过眨眼的功夫,已将红樱全身缠绕。
“大家小心!”
小川一手扬起,将学儒扔于断开的树枝上后,手中的长剑,也已左右乱砍,杂乱无章,因为他身上的长蛇,也已紧密地上了腰际,还有一只粗壮的黑蛇,直逼他的脖颈。
寒山,也正使出浑身解数,与蛇对战,他飞身甩落身上的长蛇,落进长蛇聚集的草丛入口,剑落蛇断,但双手有限,蛇窝无限。
就在大家进入前所未有的战争时,坐于马背上的提婆达多,竟仰天大笑。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让他们死,哪有那么容易?
“你们不是一直缺女人嘛,无尚城的女人,随你们玩。”
提婆达多亢奋地看着与蛇奋战的寒山,他已浑身是血,招式渐弱。
红樱的全身,已被剑尖挑开无数的窟窿,露出洁白的皮肉,引得提婆达多更觉这个女人有味道。
“她,归我。”
提婆达多看着红樱的身体,眼睛里,露出红光。
“谢城主。”
“你敢!”
寒山听闻提婆达多等人的龌龊,周身遍布寒意。
交战多年,却也只限于刀枪和各自身手,不知道,这一次,这个恶魔哪里召唤的青蛇,竟有如此大的威力,竟让大家没有招架之力。
寒山的身上,依然被蛇紧箍,却也凭借过人的毅力,飞脚踹在提婆达多的胸口。
提婆达多只是稍稍闪身,继续捻动手指,所有人身上的蛇,立时张开嘴,吐出芯子,带着晕黄的粘液,对着每个人的脖子咬下去。
“啊!”
率先叫出来的,是红樱。
女人,无论再强的女人,也有恐惧的时候。
可提婆达多,看着红樱的叫声,长臂一挥:“去吧。”
几个手下,如野狗遇到了骨头,一哄而散。
“你们这群恶魔!”
树上的学儒,也有了血气,一个跳跃,因不会使力,趴在地上,却也准确地扯住了一个芜军的长腿。
然而,年迈的学儒,如何是一个年轻少壮的芜兵对手?
人家挥出长剑,对着学儒的大腿,猛然刺下。
鲜血,红遍草地,人,已昏迷。
而其它几个人,还在与蛇对抗,分身乏术。
几个芜军,竟施展轻功,目光所及的女人,都会掠抢,压于身上。
一时间,无尚城的山水,飘荡着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嘶吼,还有某些日常用品摔落的破碎声。
提婆达多,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术,已将红樱身上的蛇全部移走,手指抚弄红樱的肌肤,邪魅无比。
寒山,已经被蛇纠缠,看不到身体和脑袋。
但是他能听到,周围的很多角落和空隙,响起一阵阵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