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愧为城主,难道无尚城就此灭亡?
枉我奋战多年!
枉城民一番信任,我何以去见母亲?
对,母亲。
他生命的谛造者,没有享受一刻快乐和幸福,就被莫名的残害,死于不知名的人手里。
他爱母亲,他爱城民,保护无尚城,更是他毕生的使命!
他大仇未报,势必用尽全力,护大家周全。
寒山的怒气,化成身体的能量,大斥一声后,身上的蛇,都已尸首分离,仓惶落地。
“快救红樱。”
瘦甲虽然抽不开山,早已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个不到万不得已,从不开口的男人,嘶吼出声。
可寒山靠近红樱的时候,提婆达多,竟拿起一只手茺,“呯、呯”两声,子弹便朝寒山直直射来。
眼看着一直不大的东西,倾刻就要直击自己的心脏,寒山片刻失神后,翩然飞身,躲避子弹后,长剑直逼提婆达多的长腿,可长剑虚愰几下后,却放弃双腿,翩然落地,一手抓起红樱,便有小川和瘦甲接应扶走红樱,而寒山提着长剑,划向提婆达多的嘴。
小川助攻,吹奏长笛,立时间,有一种空灵、忧郁的气息,带着一种肃杀之气,将提婆达多缠绕。
提婆达多只是轻身闪躲,提手又手将手铳扣响。
这种武器,只要身体是在规定的距离内,都可以一招毙命。
比如,刚才。
若不是寒山反应快,就近拉了一个芜军当盾使用,那这武器穿透的,肯定就是自己的胸膛。
就像现在,提婆达多将蛇和新型武器并用,并拉着一个受辱的无尚城女人当人质,呵令寒山:“寒山,别自不量力了。”
而此时,提婆达多再次拍掌,立时间,草丛和树下,再次爬来无数只深绿色的长蛇,蜿蜒前行 。
“小川,瘦甲,助我。”
寒山冷眼盯着提婆达多的一 系列动作后,竟将长剑挥向提婆达多。
而小川和瘦甲也不顾毒蛇侵袭,用长笛和长剑攻击提婆达多。
三人合力,提婆达多渐渐力不从心。
只销片刻功夫,提婆达多腰间的手铳便落入寒山手中。
而长笛声混杂着一圈圈阴气,朝提婆达多砸去。
“拿下提婆达多!世界就安宁了。”
小川的眸光中滑过一抹阴狠和愤怒,急吼出声。
他的笛声中,散落一种怨气和恨意,如女子绝望的呜咽声,低沉,尖利,刺痛心扉。
立时间,提婆达多只觉脑海中有无数的阴魂向他讨债般逼进,上下左右,全部包围,如一个巨笼,将他困住。
他想逃,想哀嚎,喉咙却被打卡住一般,卡不出声音。
不!
他还未享受够城主的荣耀,还未来得及享受江山和美人。
还未将此对头寒山至于死地。
提婆达多闷哼一声,手中的火球立刻燃烧出腾腾火焰,他也火力全开,迅速脱身,颇有一种反败为胜的势头。
“啊,这他也受得住?”
小川看着提婆达多的状态犹如猛虎,顿时目瞪口呆。
同时,小川急忙调整运气和口型,空气中的笛声更为恼怒,更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然,一团团阴气,将提婆达多包围。
提婆达多还在与寒山奋战。
却猛然之间,发现周围多了许多无尚城的勇士,个个如狠似虎,力大如牛,武功高强。
提婆达多拼尽所有力气,一锤一锤地攻击敌人。
而小川的笛声更改为亢奋和激昂,提婆达多的铁锤也更为迅猛。
寒山很快发现提婆达多的变化,紧跟着提婆达多的动作,寻找他武功的破绽。
可寒山几次近身,都被提婆达多挡了回去。
瘦甲一见平时嚣张跋扈的提婆达多,就如婴儿一般,无目的地用尽全力四处挥舞铁锤,顿时玩心大起,以轻功一次次近身,一次次逃离。
寒山在瘦甲一次次的试探中,终于飞身而过,一剑插在了提婆达多的太阳穴上,提婆达多轰然倒地。
而笛声嘎然而止。
小川猛的吐出一口鲜血,瘫软在地。
“小川,你怎么样?”
瘦甲急忙奔向小川,弯身扶起。
“先带小川离开。”
寒山紧急吩咐。
“先撤吧,寒山。”
瘦甲担忧地看向寒山。
“斩草除根,我今天定要提婆达多性命。”
寒山话音刚落,却发现提婆达多在视图挣扎起身。
“那你小心!”
瘦甲无奈地打量一眼提婆达多和寒山,抚起内力受损的小川,疾步奔离。
二人走后,寒山的目光变得凌厉而冷酷。
“说,我父母是不是你杀的?”
寒山的剑,又一次抵在提婆达多胸前。
“我从不杀无用之人。”
提婆达多冷然一笑。
“死到临头还嘴硬。”
寒山愤恨地瞪着提婆达多,加大 了手上的力度。
“你那么大的风头,冲撞了谁的利益?”
提婆达多冷面堆笑,那额头上的三条横纹慢慢舒展,一副看好戏的挑衅样儿。
“谁?无尚城的人早已认定我的能力,再说他们技不如人,武场上输于我,我未伤害任何人。”
“你以为无尚城只有你有野心?”
“那还有谁?瘦甲是我多年兄弟,族长视我如子,那么……。”
寒山搜刮记忆,将所有人盘查一遍,其实,他心中另有疑犯,可苦无证据,更不敢断然开口。
“别忘了,是谁火速赶到现场,将你收押受刑?”
提婆达多视图用手指划开寒山的长剑,可寒山反应灵敏,寒光一闪,将剑尖换到了他的脖颈。
“你是说周季白?”
寒山的疑虑更深。
但无尚城和芜城都有保护周季白性命的权利,加之他自身的公信力和支持度,又苦无证据,寒山不敢轻易出手。
而今,从提婆达多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自己的怀疑,即将变成现实。
其实,他刚发现父母死亡,周季白这个局外人,就迅速到了现场,以相同的凶器抓捕自己,提审时更是软硬兼施,使芜城和无尚城的监事纷纷认定,寒山就是灭亲的畜牲。
然而,在自己行刑前的一个时辰内,族长和瘦甲 、红樱他们,找到了案发时寒山不在现场的证据,才翻案放了自己。
可寒山暗中查过,跟过周季白,并未发现异样。
周季白在刑场前也表示,自己只是按公办事,无任何恩怨。
那么,如果他想当无尚城的城主,大可一早动手,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你可别忘了,周季白的势力和人脉,不比你我次多少,但我芜城戒律森严,稍有人与他勾结,我必斩首示众,可你无尚城呢?”
或许在外人眼里,提婆达多善战,又野心驳驳,可寒山不得不承认,不过是几年的光景,芜城已经是繁华盛世。
就算连年争战,他的军梁和武器也是顶尖的。
他不断地从宋国购买上等刀剑,长年派有能力的人去宋国学习先进技术和先进方法,百姓很是拥戴他。
在他们眼里,讨伐和争战是王者风范。
在这一点上,无尚城真的不如芜城。
周季白想拥城换主,也是情理之中。
“讲究什么道德,什么公平,什么能力,你们一视同仁,可你敢保证无尚城没有人和他来往紧密,将所有工防或是秘密,告诉他?”
提婆达多说的,都是寒山想过的。
他对百姓太好。
只一心想让城民富裕起来,享受生活,却忘了,一颗心,难满万人意。
肯定会有那么几个人,不满意他寒山,想满足更多的私欲吧?
“我凭什么信你?周监事向来清风明月,两袖清风,怎么会觊觎我无尚城?”
寒山面对提婆达多说的话,觉得不无道理,但他也发现,他与提婆达多,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长时间地说话。
无关战事,却关乎城的利益和私人恩怨。
“做个交易如何?”
提婆达多叼着一根草棍,悠闲地躺在地上,他知道,今天,寒山会为了个人恩怨,放下两城战事,放自己一把。
“嗯?”
寒山冷冽地打量提婆达多:自己可以信任这个恶魔吗?
“我帮你找灭亲的证据。我们联手,除掉祸害,怎么样?”
提婆达多朝寒山的长剑努努嘴。
“好!七日为限。 ”
寒山“唰”的一声,收剑入鞘。
“成交!”
提婆达多没想到,自己与寒山的第一次会唔会以这样的形式开始和结束。
可他身为城主,想要万民之首,开疆拓土,是必然的使命。
如果不是你死我亡,或许,芜城和无尚城也可以成为友邦。
提婆达多点头后,吹了一声哨子,周围的战马立时长嘶几声,奔至眼前,提婆达多一跃身上了马背,拍打几年马屁股,便离开了无尚城。
兵不厌诈!
弱肉强食!
不过是联手对付共同的敌人,各自获利罢了!
寒山望着提婆达多的背影,发现自己变了。
再不是清自清,浑即浑。
而是清浑不分,利益当先。
形式逼人。
什么也比不过报仇重要。
如果对方真是周季白,如果只是因抢占城主之位,那事情倒是简单了。
怕的,只是另有阴谋,自己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阴谋。
事情越来越混乱。
到底谁是敌谁是友?
一团谜未解。
而专属我的那把人生钥匙,或许,只是自己的错觉,打开真相的门,靠的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