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送林暮烟回海边老房子的路上,林暮烟已经坐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顾辰将车停在门前,下了车,点燃一根烟。
或明或暗的火光中,将顾辰疲惫的脸照的分明。
寒山究竟是怎样的人?
真想去看看。
这是顾辰自从知道林暮烟要结婚,就一直想做的事。
输,也要输的值得,是不是?
看着林暮烟为寒山做的这一切,他特别想知道,她的这一切,又值不值得?
可能这是很多男人的心理暗影。
就算是被心爱的女人抛弃,也想知道,对方是青铜还是王者。
他透过车窗,扫了一眼熟睡中的林暮烟,冷笑一下。
这个小妮子还真是信任,竟然把主宰男人命脉的《山河锦绣》交给她管理 ,她就不怕自己毁画夺人吗?
“顾辰?”
林暮烟在睡梦中醒来,就看到倚窗而立的顾辰,在大口大口地抽着华子。
她讨厌烟味。
真的,每次闻到,她都眼睛干涩,脑袋疼的要命。
还是寒山身上的茉莉香好闻。
现在,姐姐已经将《山河锦绣》的事交事给武岳了,自己想回无尚城了。
感觉这里像是不需要她一般。
换句话说,就算需要,她也要去确定寒山的安全。
相比之下,寒山可能更需要她。
“醒了?”
顾辰掐灭了烟,回了林暮烟一句。
“嗯,谢谢你,顾辰,辛苦你了。”
林暮烟真诚地表示感谢。
要不是顾辰帮忙,今天的事,她不会查的如此明白。
“没关系,朋友嘛,还客气。”
顾辰掩饰心底的失落,强颜欢笑。
此时,海上升明月,林暮烟却不知道,是不是天涯共此时。
清凉的海风吹的她的头发散乱,打在脸上却很是舒服惬意,还有淡淡的海水的咸味与腥味,经过一天太阳的照射,也带着一丝鲜味儿。
但是,林暮烟似乎又听到了那一声声烟儿的呼唤,她打量四周,却没有见到寒山的影子。
难道,他又遇到什么危险?
好像每一次穿越,都是在他危险的时候。
不,这一刻,她不想无尚城,不想回去。
不要让寒山受伤。
林暮烟刚刚缓解的情绪,又开始成了一根弦,紧紧地崩着。
“怎么了?”
顾辰发现林暮烟的异样,急切问道。
“寒山在叫我,他可能是又遇险了,顾辰,你说,这次是不是又有人害他,佛祖保佑,他一定不要有事。”
林暮烟双手合十,作合十礼,不停在祈愿。
“你,是又要回画里吗?”
顾辰看见林暮烟又是六神无主,慌乱不堪的状态,就知道,她的一颗心,都在无尚城,在寒山身上。
“嗯。如果我走了,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顾辰,你一定要帮我保护好《山河锦绣》,那是我和寒山的命。有空照顾一下我姐。”
林暮烟似乎感觉那一声声烟儿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连忙嘱咐顾辰。
“好,你放心。但我怎么找你回来?”
顾辰顿时觉得林暮烟有一种生离死别的绝然。
“你没有办法让我回来,但我得空就会想办法回来看看你们。”
林暮烟的话音还没有落,身体,已经开始进入飘浮状态。
顾辰看着林暮烟,忽然扯住林暮烟的一支胳膊,不过像原地转圈一般,瞬间二人就到了无尚城的地界。
林暮烟打量着眼前那漫延的湖水和周边布满土洼及杂乱的亭子和石栏,疑惑万分:“天心湖这是涨水了吗?”
“据你的说法,《山河锦绣》被冯诚用水冲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也涨水了?”
顾辰打量四周,山峦分明,鸟语花香,空气清新,如果不是穿越时空,这里真的是值得开发的养生度假天堂。
“烟儿,你终于回来了。”
忽然一声低沉的男音自半空传来,待二人抬头时,此男音已经飘落到自己面前。
顾辰来不及眨眼睛,林暮烟已经冲到那男音的怀里,又哭又笑,激动不已:“寒山,你没事吧。你吓死我了。”
寒山笑拥林暮烟入怀:“没事,放心。”
啥叫狗粮?
这就是。
啥叫疯狂虐狗?
这就是。
啥叫秀恩爱?
这就是。
看着二人紧紧相拥的样子,顾辰觉得,这是要屠狗。
看着心爱的女人偎在别的男人的怀里,那暴击率,无数点。
“行啊,林暮烟,旁边不有人呢,注意点形象。”
顾辰压抑不满,截止二人继续下去,不然,再来个Kiss啥的,不是要他老命?
“这是?”
寒山不舍地推开林暮烟,疑惑地打量顾辰。
这个男人, 究竟穿的什么玩艺,花里胡哨的?
“我是顾辰,林暮烟的……。”
顾辰伸出手,突然停顿一下,因为这一刻,他发现这个异世男人的目光里,是满满的防备和醋意。
“别闹。”林暮烟何尝不知道顾辰的小伎俩,急忙出声制止。
“这是我朋友,顾辰,这就是我要结婚的男人,寒山。”
林暮烟笑着给二人作了介绍。
可面对顾辰伸过来的手,寒山却不知道啥意思,迷茫了一下下后,竟然将寒山剑递给顾辰:“要试试吗?”
这是恐吓还是挑衅?
顾辰差点吐血,急忙摆手带摇头:“额,不用,不用,你来,你来。”
林暮烟在一旁,看着两个男人,一个威风八面,正儿八经地将剑递给他,一个吓的缩着身子,偎在她身后,差点笑出猪叫声。
这两个在不同的世界,同样叱咤风云的人物,狭路相逢,竟然是这么尴尬的场面。
哈哈哈。
可她的笑意还未表露的透彻,就被寒山像拎小鸡一样拎到了他的身后,怒目瞪着没有保护罩的顾辰。
“没事,没事,他就是我的一个朋友,意外和我一起来的,下次我给他扔回去,再不叫他来打扰咱们。”
面对寒山的吃醋,林暮烟喜欢的不得了,感觉自己都飘了,整个人偎在了顾辰怀里,可为了顾辰的小命着想,还是得向寒山解释解释。
“你说话算数?”面对林暮烟突来的撒娇,寒山的脸色也缓和下来。
“女子一言,八马难追。”
林暮烟抬头脸,笑哄寒山。
“哎,你还是我认识的林暮烟吗?你把成语,改的这么烂,不怕老祖宗找你算账?”
顾辰简直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什么女人?
一向冷面冷心,雷厉风行,撒起娇来竟也毫不逊色。
“老祖宗是谁?”
寒山握着剑的手,股节已经张开,好像那寒山剑稍抬一下,就能要了顾辰的狗头。
“哈哈哈。”
顾辰听见寒山这奇葩的问题,简直要爆肝暴肺。
什么逻辑这是?
“老祖宗是一个比我更精神,更帅,更有魅力的男人。”
笑归笑,顾辰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揶揄林暮烟的机会。
果然,寒山稍稍缓和的脸又绿了,紧盯着林暮烟要说法。
“不是,不是,别听他瞎说,在我们那,老祖宗就是,就是你们族里的祖先,是亲人,明白吗?”
林暮烟也不知道,自己这大学怎么上的,竟然连“老祖宗”三个字都解释不明白,语文真是白学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顾辰虽然也不会解释,可这不影响他嘲讽的心情。
“哈哈哈,林暮烟,你也有词穷的时候。”
顾辰笑的前仰后合。
说真的,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毫无压力地笑过。
以前的笑,都是笑话或是糗事,但这次,竟然是真实发生的正儿八经的事,真的是遇见奇葩,笑岔气了。
“不准笑,再笑我杀了你。”
寒山看顾辰笑的有点讽刺的味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实在下不了台,索性将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这招果然好使。
瞬间,顾辰就收敛了笑容,交枪似的抱住头。
“快说话啊,林暮烟,你想玩死我?”
顾辰吓的声音都颤抖起来,抬眼向林暮烟求助。
“让你还敢挑衅我男人?”
林暮烟第一次看见顾辰那怂样。
在现代,人家可是富二代,大帅哥,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林暮烟,你就忍心让你男人这么待我?枉我帮了你那么多。重色轻友的家伙。”
顾辰也是吓破了胆。
刀剑无眼,在这地方,杀人又不偿命,他不认怂,还有啥办法?
“那倒是。看在你没少帮我的份上,寒山,放了他吧,他是我朋友,我邀请他来观礼咱们大婚的。”
林暮烟笑看寒山,假装求情。
寒山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唰”的一声,收了寒山剑入鞘。
“走吧,回寒山庄。”
寒山扫了一眼顾辰,径自前行。
林暮烟回头看着顾辰,喊:“嘿,快跟上。”
顾辰以为,这就是自己历了一次劫,可他没想到,他回到所谓的寒山庄,历的劫更大更多了。
首先是那个白胡子老头,大家都叫族长的人,竟然对他一阵乱抓,说他骨相清奇,是个练武的奇才。
可顾辰却被他捏的要命,感觉骨头都被捏开了,可不清奇嘛。
然后是又见到了一个叫红樱的姑娘,一身红裙,一见到他,就像见到怪物一样,骂了一句:“这是妓男吗,穿成这德性?”
一句话,差点让顾辰喷火。
他穿的只是一条牛仔短裤和一件紧身白色半袖衬衫,哪就德性,就妓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