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姐姐对你和你的爹娘下手的那一刻开始,她已经不配再做你的亲人了。”
寒山知道,此刻的林暮烟心里一定很难过,被最亲的人伤害并背叛的滋味,他寒山最清楚。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各为私利不顾亲情的人大有人在,他们即是不幸中的一员,但也是万幸中的宠儿。
早发现不轨,何必倾覆一颗真心?
“在他们说在我父母的车上做手脚的刹那,我们的亲情就已经全部结束了,他们的身上,不仅背负着我父母的血海深仇,还有你的爹娘、小棠、胖乙、你我的种种,我不会原谅他们,有生之年,我们一起清理门户,替所有亲人报仇。”
林暮烟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嗓音里,不再有往日的深情与担忧,眼中盈现的反而是坚
“好,烟儿,既然别人拿我们当蝼蚁,那我们就将真正的蝼蚁清除干净。”
寒山剑在夜风中,发出微微的震动的响声,那凌厉的晶莹的光芒,在夜空中发出清澈的光,犹如一道明媚的闪电,瞬间激落寒山和林暮烟心中的亲情防线,为亲人报仇,成了他们这一生最坚定的事。
“走,去取《山河锦绣》。”
林暮烟强力起身,准备带着寒山去顾辰的住所,可能,对于林暮烟来说,顾辰,是她在现代社会唯一的朋友,唯一的牵挂了吧?
“还怨我吗?”
看着林暮烟消瘦的脸,和凌乱的长发,寒山温柔地伸出手,将她额前的刘海顺到了耳后,嗫嚅着嗓子问。
寒山的心,还是一阵刺痛。
当初他以为,自己狠心和林暮烟分手,可以坦然地面对林暮帜,可以要杀要剐,追随自己的本心,可当林暮烟满身伤痕地站在他的面前,他才发现,他这一生,虽然背负太多,但他还是放不下她 ,宁愿难为自己,也不想再难为她。
所以,虽然有些不厚道,但他还要坦然地说,林暮烟能与林暮帜翻脸,给寒复仇的机会,这对于寒山来说,不是坏事。
他曾经以为,林暮烟为了亲情抛弃他,可最后他才现,纵然在寒山和林暮帜之间,她选择了后者,可在寒山眼里,她还是自己钟爱的女人,见不得她哭,见不得她苦,见不得她受委屈,更见不得她被人欺负,哪怕那个人是她的姐姐也不行。
“……。”林暮烟无言以对,只是笑着摇头。
其实,对不起寒山是的是她林暮烟自己。
她为了姐姐,舍弃了寒山,不顾他的情绪和压力,可现在想来,自己注重的这份亲情,究竟给她带来了什么?
父母的车祸,多年的不被信任,甚至在那一次流氓侵害时,姐姐扔下她的那一刻,林暮烟就该明白,在林暮帜的世界里,自己啥也不是。我以
好在,现在清醒还不算晚。
只是,对不起寒山,因为自己,凭白让他受了那么多苦。
“对不起,寒山。我以为我在姐姐心里,是最亲的存在,我不惜为了她的安全,对你视而不见,可我现在发现我大错特错,我早在她将我扔给一群人渣的时候就该知道,在她的世界里,我什么都不是。”
林暮烟一直觉得林暮帜性格清冷孤傲,可现在她才明白,只是因为自己不入林暮帜的心罢了。
“我不怪你,烟儿,早在你一次次无故来到无尚城,救我和无尚城于水火之中,我就知道,我没有选错人。”
寒山伸出长臂,将林暮烟揽在自己怀里。
可能这种被最亲的人伤害的痛,只有受过伤的人才明白,才理解。
只是,这样,算不算同病相怜?
“以后,我只有你了,寒山。”
林暮烟窝在他的胸口,低喃道。
了断二十几年的亲情,对她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一种被羞辱、被伤害、被戏耍的感觉漫延到林暮烟的全身,此刻,寒山是他唯一的信任,唯一的依赖,唯一的亲人了。
“放心,我定不负你。”
对于寒山来说,林暮烟也是他唯一的亲人和爱人啊。
哇靠!这土味情话说的,最给力的骚操作!
谁叫咱是可盐可甜可油腻的老阿姨。
那没吃过猪肉,还不能模仿猪走嘛?
这大猪蹄子值得托付。
林暮烟阴绵绵的心情突然好转,从来自己就没得到过的姐妹情,现在又何必纠结失去?
“那我饿了,想吃点东西。”
林暮烟的心情大好,一时间觉得胃里空空如也。
“走,填饱肚子好有力气对抗敌人。想吃什么?”
说实在话,这几天,寒山也几乎未进食,经她一说,顿时也觉得饥肠潞潞。
“我能吃下一头牛。”
林暮烟淡淡答道,第一次饿了这么久。
“你的家乡,还有什么很出名?” 请你吃烤肉?”
“你请我?”寒山低着头,不确定地问。
“嘻嘻,我请客,你出钱。”
林暮烟感觉自己的心情轻松了许多,也忍不住和寒山开起玩笑。
“钱,又是什么东西?”
“money?”
“人民币?”
“就是银子。”
“哦,那我不吃了,没、money。”
寒山起身,推门离去。任凭林暮烟在其身后,气的跺脚。
搞什么嘛,问人家吃什么,现在有不买账?这是要置人于死地嘛。
林暮烟故作轻松地追上寒山,牵起他的手。
第一次,寒山觉得这么大方地谈情说爱,是一种奢侈,更是一种天下最大的幸福。
能和心爱的人牵手,不管是一程还是一生,都是记忆里的永恒,不是吗?
而在另一种暗房里,一身蛇毒的小川躺在榻上,身上扎满了银针和瓶瓶罐罐。
小川在现代与古代间来回穿梭,唯一学以致用的东西就是中医。也是唯一横贯古今的历史传承。
小小的瓶罐,竟然在艾叶的熏炙下,有如此神奇的疗效,这也是世界演变的一大奇葩。
几经调整融合,始终不离中医精髓与原始疗法,这是时代的进步,还是时代的悲哀?
想来,中医疗法与国画之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听说,可以为爹娘和小棠报仇,你已受尽委屈,却没想到,最恨的仇人,竟是你最亲的人。”
对于寒山来说,不管什么无尚城还是父母之仇,没有一刻,像他现在陪着林暮烟一样彼此欣赏,彼此鼓励前行,因为从小妈妈一碗水端平,尽力地保护着姐姐脆弱的小心脏,搞的林暮烟也从来不敢大声说话,可现在,物是人非,她反而轻松了很多。
她又不傻,早知道姐姐对父母的亲情别扭而虚假,可她当时只以为这是她的问题,可现在说来,她一直敏感,只是,她没想到最深爱的人竟伤她最深。
现在,确定了姐姐的身份,反而轻松了。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口大锅也炖不下?怎么办?剁吧剁吧切吧吧改油炸?”
林暮烟不自觉地哼起很小的时候,母亲经常逗她唱的儿歌。
当时,母亲为了讨她欢心,特意买了鲲,圈养在自己家的鱼缸里,那个时候,她喜欢观赏,喜欢恐吓,喜欢捏着它玩……,但现在,这首儿歌虽然依然是姐姐的专属,无奈今非昔比,早已物是人非。
“走吧,别唱了,吃饭去,这地方我可不熟。“”
寒山也学着现代人的样子,揽过林暮烟,逗弄道。
“走吧,我带你著名的美食一条街,保你应用尽有,应有尽买。”
林暮烟笑着自然性地挎上寒山的脖子,调侃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没酒再拈对,乐呵一天是一天,乐呵两天是两天。
林暮烟和寒山学着现代人的习惯,肩挨着肩,头依偎在一起,并列前行,与常人无异。
“搞的,大婚又泡汤了。”
林暮烟忍不住抱怨,她想用现在的生活状态,来提醒寒山大婚的日子。
“要不,咱就先把生米做成熟饭,再谈爱情,中不?”
林暮烟借着酒劲,一个转身,就将寒山抵在墙角,那抹着艳红的嘴唇,也贴了上去。
可不知道为什么,浑身却绵软无力,双臂竟也不听使唤地搂上她的腰,可他却没发现,他的唇角,滑过一丝从未有过的笑意。
寒山突然转过身,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噘住了林暮烟的唇。
狂野,愤怒,失望,多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让其整个人,带着深重的喘息。
这是,想我了?
林暮烟一动不敢动,就那么睁着眼睛,猜测这个吻的意义。
“你们那个世界,没有说过,此时该如何回应或是呼吸吗?”
寒山总是有点晕,他捧着林暮烟涨红的脸,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发出粗哑的闷哼声。
“额。时间长不亲,我都忘了滋味。”
寒山的唇,再次覆上来,轻柔捻转,带着轻轻的笑意:“带你重温一下。”
此时,夜色渐沉,林暮烟带着寒山窝在一处宾馆里,感觉夜凉如水,起风了,风穿过她的虎口,微凉,冬天到了,不是吗?
有些事,有些人,既然不能完全遗忘,那就刻意加快回避一下吧,毕竟,明天还要继续,不能整天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