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意外
没事就乐2021-01-26 21:175,064

  斜阳西下,若隐若现的几缕炊烟缓缓地升腾于空中,树梢和花草,也因太阳的暴晒耸拉着头,可树下的人们,或男或女,或孩童或老叟,却个个精神矍铄地盯着比武场。

  一袭月牙白长衫的寒山,手执长剑,逆光而立,伫站于树下。

  身材挺拔,凹凸硬朗,微厚的嘴唇轻抿,似乎有一种漫不经心的笑意,坚挺的鼻梁上,是一双闪闪发光的明亮的眼睛,盛满了无数的星星,有风吹来,长袍飘动,自有一种儒雅恬淡之风。

  而他面前的三个彪形大汉,各手执铁球、短斧、长枪,凌厉地盯着寒山,而长杆上的一面蓝色大旗,正在夕阳下飒飒风响。

  只要拿到这面大旗,自己就是无尚城的城主!

  寒山坚定地挥出自己的长剑,指向三个对手,孤傲浑然天成,但眼睛里的笑容却温暖、闪亮如星辰。

  仿似刹那间,那三个大汉竟化作一阵风,集火球、短斧、长枪,同时攻向寒山,招招狠绝,拳拳到肉,眼看着三方重器直直地朝寒山胸口攻去,可寒山却浑然未觉,纹丝未动。

  这可急坏了赛场外的红樱和瘦甲,深怕他稍不留神,就败于这三个人手里,丢失了城主之位。

  “跑呀,寒山哥……。”一旁的胖乙,边啃着一旁树上摘下的雪梨,一边紧盯着寒山的身影,嘴上的梨汁洇湿了他的下巴,在太阳的照射下,迅速凝固成一圈圈的黄渍。

  “出手!快出手还击,一招致敌,别拖延时间,消耗体力!”一旁黑衫的瘦甲男子,也是紧盯着赛场,正挥拳擦掌,口中叫嚣。

  “行了,你们俩,寒山的实力你们还不知道?别在这瞎操心。”

  一袭红纱的姑娘,明眸皓齿,洁白如玉,眼角眉梢自带一种英气,尤其是一双似睁非睁,似笑非笑的要润出水来的桃花眼,搭配上胸部饱满,腰肢纤细的婀娜身姿,周身散发出一种妖娆妩媚的性感。

  她一听瘦甲和胖乙的叫嚣,急忙伸手推了一下胖乙的下巴,将他的嘴巴合拢,牙齿便自然习惯性地将雪梨嚼的咔咔响。

  眼下最要紧的,是别让寒山分心。

  赛场上,寒山依旧淡定如昔,笑意满满地看着那三个大汉的武器直直地逼向自己,依旧是纹丝不动,无惧无畏。

  三个大汉看着孤傲的寒山,一种被蔑视的愤怒从头顶窜出,手上的火球、短斧、长枪便如疾风暴雨般整齐划一地砸向寒山。

  一向寡淡、从不张扬的寒山,竟也觊觎无尚城城主之位!

  他也配!

  彼此在空中对望一眼后,三人忽而分为上、中、下三层,分别攻向寒山的要害!

  先杀了寒山这个强大的对手,自己才有机会拥有无尚城!

  几乎同一时间,三人的心底,都有了同样的心机和想法!

  火球攻头。

  长枪攻心。

  短斧攻腿。

  三名壮汉名司其职,蜂拥而上!

  飞来飞去的三个人,时而将阳光遮挡,时而扬沙成器,一方武场天地也随三人的身形或明或暗!

  一时间,所有人屏息静看!深怕眨眼之间,胜负已错过。

  只有一位白发老者,悠闲地喝了一口茶后,抬头看着夕阳只留下一个圆点,就要隐于山后,嘴角的笑意渐深!

  眼看火球抹向寒山的脖颈,所有人停止了呼吸。

  “本是同根生,何必下死手!”

  纵是对寒山了解万分的红樱,也不觉倒吸一口凉气,惊呼出声。

  寒山听到红樱的关切之情,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刹那间,火球和短斧乘其不备,砸砍寒山的肉里。

  可随着阳光打散,斑斑点点地落在手中的长剑上,剑光闪烁间,只听见铁球、短斧、长枪与长剑激烈碰撞的铿锵声,不过是呼吸之间,地上的黄沙卷起又落下,而寒山,也气定神闲地站于原来的地方,似乎他从未起身,似乎他一动未动。

  可铁球、长枪、短斧的铁链,却缠编于手中的长剑上!

  三个彪形大汉,已躺于地上,正以愤恨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寒山!

  “好!”红樱和瘦甲先起身,拍掌叫好!

  ”族长!“寒山来到老者身边,恭敬弯身致礼,轻唤出声。

  老者满意地拍了拍寒山的肩膀,起身轻咳。

  “城主的责任和使命,不仅是带领乡亲们自力更生,发家致富,抵御外敌,更要有悲悯天下的仁爱之心,他们三个招招毙命,实为不齿,寒山却能不伤分毫,大获全胜,他,值得无尚城的城主之位,我相信,寒山,也能尽心尽力,保护大家周全,发展无尚城。”

  族长一边说着,一边打量周围观战的乡亲们。

  乡亲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但从他们惊诧的笑脸和频繁的点头中可以看出,寒山的表现,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遵从城主,听命寒山,无尚城雄起!”

  瘦甲和胖乙,率先举起拳手,投了赞成票!

  “遵从城主,听命寒山,无尚城雄起!”

  所有乡亲们窃窃私语后,果然纷纷举起拳头,喊出口号。

  一袭花白胡须的族长,满意地看着寒山,小心冀冀地从胸口掏出一个小本本,郑重地双手捧过,递给寒山:“寒山,无尚城的花名册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负众望,保无尚城城民衣食无忧,平安快乐?。

  “族长请放心,我寒山,必将竭尽全力!”

  寒山双手接过花名册,坚定地回答道。

  *

  湖面上,水光粼粼,远处木屋的窗棂上,透出一丝晕红的烛光,让层峦叠障的起伏山间,有了烟火气。

  树影娑婆间,有哗哗的落叶声,一个黑色的人影,像风一样,在树上翻飞,轻盈的身姿,透着欢快与兴奋!

  不知道爹娘和妹妹小棠,是否已经听说自己赢得了城主之位?有了这个花名册,他就知道无尚城究竟有多少散居的人,集中全力,将大家聚拢到一起,热闹而方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分散多地,见一面都要翻山越岭,也有碍无尚城发展。

  所有人相亲相爱,才是无尚城的发展之道!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各自生存艰难,都是没有感情的生物!

  人若没有感情,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这样想着,寒山加大了内力,只听见树叶沙沙作响,人,已经跃过几里之外,站在了一座木屋前,门前树上悬挂的红灯笼,正散发出温暖而炽热的光芒,还有母亲煮面溢出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扬……。

  ”爹,娘,小棠,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回来了?“

  一进家门,寒山才感觉到饥肠辘辘!更急于分享手中的花名册,城主身份的信物!

  可木屋里的铁锅上,面条已经煮沸,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寒山故作神秘地将名单塞入袖口,朝里间走去,在迈进门槛的那一刻,寒山的脸顿时惨白如纸。

  ”爹,娘?“

  星光点点的窗下,突然传来寒山凄厉的惨叫。

  寒山盯着脚下鲜红的血水,爹,娘的身体都浸在血泊中。

  寒山连滚带爬地跑向母亲身侧,扑向双眼紧闭的母亲,伸手试探母亲的鼻息,却惊的缩回了手,又转身扶起父亲,可父亲脖子间已是血肉模糊,头,已颓然耸落而下。

  ”爹,娘,小棠?“

  寒山小心冀冀地放下父亲,打量四周,还抱有一线希望地喃喃低语:”小棠,小棠。“

  床榻上的棉被已被鲜血染红,留下一层带着腥味的血渍。

  寒山跌撞着奔向床榻:”小棠,小棠。“

  寒山的手,触及到棉被上,似乎摸到了硬硬的头颅,寒山的脸,掠过一丝惊喜,慌乱地揿开棉被,就见小棠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满脸青紫,鼻口窜血,已没了呼吸。

  “啊!”

  寒山一把抱住小棠的身体,眼望着地上的爹娘,眼泪,喷涌而下。

  漆黑的天空上,几朵阴云慢慢游移,而山谷中,也回荡着一声声凄厉的绝望的嘶吼声。

  *

  深夜回到家,林暮烟头痛欲裂,习惯性地先去工作室和姐姐报平安,几日未见姐姐,不知道她的国画怎么样了?

  可她敲了半天门,竟是姐姐的助理张豆豆喜出望外地迎接,并随口叫了一声:“师傅。”

  “你师傅没在楼上吗?”林暮烟看着张豆豆的满脸失望,径自朝姐姐的工作台上走去。

  “姐,你可算回来了,我师傅失踪了。”

  张豆豆故意压低了声音,避免吓到林暮烟。

  可林暮烟的后背,突然一阵刺痛,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揪了一下,恐惧感油然而生。

  这种感觉,多年未出现过,让她几乎忘了它的存在。

  “失踪?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就昨天,师傅让我寻找一种柠檬黄色的可以混入水中的致命毒药的资料,可我们找了一个小时左右后去给她送资料,她竟然不见了。“

  张豆豆边回忆前一天的情景,似乎 还心有余悸。

  ”姐姐是出去了吗?”林暮烟疑惑万分,打量工作台上的那副名为《山河锦绣》的国画。

  画室装饰简约而具有浓烈的中国风特色,室内只有一张古色古香的大的办公桌,桌上,摆放着各类毛笔,和一张画了一半的中国画。

  画上,是浓淡相宜的瘦甲、落日、花草、虫鸣、长亭,还有散落各处的不同人物,或坐或立,或品茗,或看书,或远眺,栩栩如生,宛如另一个活灵活现的唯美世界。

  “不可能,我和开开一直在工作,半步都没离开,我们根本没看见师傅出去,而且他工作台上的灯也一直开着呢,我夜里1点15分的时候,给她送过咖啡,可1点三十分进去送资料,她就不见了。”

  张豆豆一脸狐疑地边回忆,边感觉周身散发着一股凉气,让他浑身发冷。

  “打过电话吗?”

  看着张豆豆的紧张感,林暮烟皱紧眉头。

  “手机一直在这儿。”张豆豆随手拿起案上的手机,递到林暮烟面前。

  “有没有可能是和武岳出去了?”

  姐姐连手机都没带,看来走的真的挺急的,可她能去哪呢?

  “不可能。早上武哥还打电话来找师傅。啊,啊……。”

  张豆豆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工作台上的《山河锦绣》,惊呼出声。

  “又怎么了?”

  林暮烟也被这个大男孩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你看,你看,画的风格变了。”

  张豆豆紧张地盯着《山河锦绣》,刚才画面上还是灿烂的夏花与清澈透明的溪水,画面干净,布局适宜,怎么突然间,画面上多了几个呲嘴獠牙的黑衣人?而平日古檀色的木屋旁,突然伫立着一名带着斗笠的黑衣人,又是什么鬼?

  整体破坏画风不说,更有一种阴森、恐怖之感。

  “怎么了?”

  林暮烟刚才并没有仔细看《山河锦绣》,也未发现有什么不同。

  只是,她隐约好像看见溪水在慢慢结冰,可努力眨眨眼,也未发现什么异样,不禁惊叹姐姐的技艺,太逼真。

  “但这不是师傅的绘画水平啊,你看这运笔的笔锋,杂乱无章,根本没有技术可言。们报警吧,烟姐。”

  张豆豆觉得事态诡异,恐惧地打量四周,深怕有什么恶棍躲在周围。

  “姐姐的身份特殊,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引起轩然大波,对姐姐不好。”

  林暮烟的脑袋在疾速旋转,把姐姐失踪的可能性想了一个遍。

  “姐姐是不是突然出去采风了?”林暮烟询问张豆豆。

  “不可能,师傅没有走出这个房间,更没有让我买机票什么的。”

  张豆豆摆手否决。

  “别急,豆豆,你师傅那么大一个人,不会出什么事,这样,你先回去休息,我再联系一些你师傅平时的朋友什么的,明天再联络。”

  林暮烟沉吟一下,转身对张豆豆说道。

  姐姐向来我行我素,说不定她突然找灵感,突然远足,突然采风,若是自己先大惊小怪地声张出去,引起不必要的慌乱,姐姐会骂死她。

  “额,好吧,烟姐,那一有师傅的消息,马上通知我。什么时间都要打给我,必须的。”

  张豆豆本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对于他这个师傅,他虽然崇拜的五体投地,但行事作风,真的不敢苟同。

  只好听林暮烟的。

  希望自己只是虚惊一场。

  希望自己只是眼花。

  希望自己回去好好睡一觉,眼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祟。

  *

  昏暗的画廊里,林暮烟陷在沙发上,目光烔烔地盯着桌上那副未完成的《山河锦绣》,眼角眉梢都带着羡慕钦敬的笑意。

  连绵春暮,远山含黛,几只黄鹂或震翅高飞,或栖于枝头窃窃私语,惹得一旁的桃树花或浓或淡或深或浅,径自妩媚,争奇斗艳,一汪洁净瀑布飞流直下,激起的浪花滚落湖面,打出噼噼啪啪的清脆水珠,分外清澈灵动……。

  啧啧,这就是姐姐的才华,能用手中的一支平凡毛笔,绘就出一幅幅精彩绝呈的中国画,让人身临其境,沉醉其中。

  带着欣赏和小心冀冀,林暮烟的手,在国画上游走,一寸寸,如触摸珍宝,不,这幅画,比珍宝更珍贵。

  这是她经手的最贵的艺术品。

  这是她姐姐所有作品中,最耀世的一幅。

  只要顺利交到买家手里,自己就可以成为独立的小富婆,走上人生巅峰!

  就可以买两杯奶茶,喝一杯倒一杯!

  可以随便穿华服,戴美钻,成为整条街最靓的妞!

  “啊!”太过投入幻想的林暮烟,突然感觉手指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刺骨的疼出声。

  可她低头查看,手指未见异常,周围更没什么钝器。手指也如常一样纤细,甚至透明色的指甲油照旧通亮,可姐姐,究竟去了哪里?

  问问武岳再说。

  林暮帜伸手欲掏出手机,突然感觉手臂一紧,好似被什么粘湿的东西握住,当她缓慢回头看向自己的手臂,竟瞪大了瞳孔,忘了呼吸!

  豁然是一支戴着冰凌的粗壮手臂,紧紧地抓着她手腕。

  当她因惊讶来不及呼吸时,那支白花花的手,猛的用力将她拽向自己。

  *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事?

  林暮烟在惊魂中发现自己置身于湖泊中心的凉亭里!

  放眼望去,山峦叠障、树木成林、各种不知名的野花肆意绽放,更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恬淡与雅静。

  她努力搜寻脑洞,想确定自己的方位。

  可指尖冰凉的痛感,唤醒了她的意识,她小心冀冀地试探着看向手臂。

  那结着冰凌的五根手指,正从湖水里伸出,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似乎要掐进她的肉里!

  “救我!”

  一个低沉,细弱柔丝的男声,再次于荒凉的空气中响起,使得惊魂未定的林暮烟,心脏又漏了两拍。

  你大爷的!这是什么灵异事件?竟让老娘贪上了?

  林暮烟瞪大了瞳孔,循着那冰凉的手臂望去,顿时又是尖叫出声。

  那冰凉粗壮的手指,自湖水中伸来,可除了一双手,却看不见他的脑袋和身子。

  而湖面上,皆是断断续续的白色冰块,裹狭着淙淙着流淌的湖水,穿冰而过,那一汪带着冰渣的混沌的湖水里,泛着白色的水沫后,瞬间凝结。

继续阅读:第2章: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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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画之山河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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