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抱着瘦弱的林暮烟,感觉她轻的像纸片一样,风稍大一点就能刮的七零八落,一如自己的心。
“你这算什么?”
额?
“什么算什么?”
寒山听的是一头雾水。
多明显啊,担心她的安全。
这有什么不懂的吗?
寒山疑惑地捧着林暮烟的小脸,不知道她的具体意思。
“你是只担心我的安全,还是担心救命恩人的安全?”
林暮烟淡淡地放开寒山,一脸期待地望着寒山。
果然,不管多大的女人,在爱情面前,都是小女生。
爱撒娇,爱追问,爱证明。
虽然说,林暮烟常熟这句“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破嘴”的大道理,可真正到她自己身上,竟也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这有什么区别吗?你就是救命恩人,救命恩人就是你啊。”
寒山哭笑不得。
早就听说了女人的麻烦,可没想到,竟然这样麻烦啊。
一句话,道理明摆着,还非要刨根问底。
不,这不是刨根问底,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不一样。因为是我,才如此担忧,那你的救命恩人可以换成别人,你是不是也可以拿命去抵?”
林暮烟搂着寒山的脖子,嗔怒地小脸粉白通透,一双灵动的眼扑灵扑灵的乱转,像要探进寒山的心里,一看究竟。
“呵呵。”
寒山明白了。
这姑娘要啥了。
她要的是独一无二的承诺。
虽然自己也认定了她是未来的城主夫人,可就是觉得哪里别扭。
不论是无尚城还是芜城,所有婚配,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私定终身的?
他们大多是在大婚前,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因为婚姻,而牵手一生。
只要父母同意,只要拜堂成亲,那对方就是再不济,也只能娶个侧房,是绝对不能分开了。
而自己,何德何能,遇到与自己心意相通的可人儿?
“带我去你家提亲,我娶你。”
寒山说的真诚。
却把林暮烟惊的要死,这个直男,难道就不能说点情话吗?
怎么带他回?
穿越?
姐姐和武岳他们要是知道了自己嫁个城主,会作何感想?
关键是,怎么穿回去,自己也不知道。
管他呢。
珍惜眼前欢,眼前人,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你忘了,我父母不在了。只要我同意,他们肯定没意见。”
林暮烟觉得这个寒山也是个铁憨憨,很是可爱,下意识地搂住了拉了一下寒山的脖颈,一双红唇便覆在了寒山的唇上!
虽然是第一次吻,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嘛。
林暮烟的脑海中,回忆无数个影视剧中的精典镜头,却始终不得要领。
就那么愣愣地贴着寒山的唇,不知如何是好。
冒火!
寒山觉得身上的每个关节都在发烫。
而每个关节都舒爽无比。
包括那银针的伤口,也像麻醉一般,散发着浓浓的香气,惹得人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感觉那甘甜的滋味。
这不是闺房之乐,男人之事吗?
这个女人,总喜欢夺人所好。
真不知道,她怎么总是做一些出格的事?而且如此自然,如此顺溜?
真应该好好教训她一下!
就在寒山不满地张开双唇,想要回应时,那抹香甜,竟扫过唇边,轻轻离开。
“你……。”
寒山的耳根都红成一片,略带愠怒地长臂紧紧地锁住林暮烟的腰际,感觉自己就像索糖吃的小孩子,可最后人家只是把糖晃了一下就收了回去。
不,他今天一定要讨到糖。
寒山狠狠地将双手相扣,将林暮烟困在双臂里,不留一点缝隙。
“我什么?你又不回应,我也不太会……。”
林暮烟又羞又恼,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觉低头嗫嚅出声,只觉得意犹未尽。
寒山的笑容又重回脸上,因兴奋耳根更红,更软,更灼热。
寒山听到她说“不会”二字,整个身体都僵在那里。
那就说明,自己也只是她唯一的实验品。
那抹占有欲极强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他竟摸擦着林暮烟的小脸,指尖轻柔,指肚捻转,带着轻轻的笑意:“我教你。”
一声带着笑意的温柔的余韵还在空中回荡,但他的唇已经覆盖上来。
狂野,愤怒,希冀,探求,冒险多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让其整个人,带着深重的幸福感和前所未有的快乐浸柒,空气中都带着甜味。
渐渐深探,愈发香甜,风景也愈发诱人,引尔沉沦。
当寒山的手在林暮烟的腰间行走,所到之处,灼烫的反而是他自己,阳光更灿,风儿更轻,蓝天更媚。
寒山只感觉自己的某根神经被唤醒,好像所有的冷漠与淡然皆为遇见这个古灵精怪的女人。
只有这个女人。
原来,所有的心灵相吸皆因她而起。
原来,所有的爱和喜欢皆留存与她。
寒山的心,突然由无数朵鲜花绽满。
林暮烟慢慢闭上了眼睛,缓缓回应。
她在心底不觉惊叹,原来,这就是爱情,原来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却远不止真正的观感和亲身经历的感觉,因为那绝对是不一样滴。
林暮烟自然地扶在寒山的肩膀上,感觉他热烈的心跳和固有的茉莉花的芳香,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漫延开来。
“从今以后,我所有的荣耀和幸福都是你的,你所有的痛苦和不幸,我都替你背负。”
寒山无师自通,渐渐解开林暮烟胸前的衣扣,粗哑的声音紧裹着浓厚的男高音在热浪中升腾。
哇靠!
土味情话!
屠狗的甜言!
甜死人的蜜语!
必杀指数:四点九九九九九……颗星,扣下那一点点,是怕他骄傲!
林暮烟的心,像掉进了迷宫,不知今昔何昔!
以更深的回应封缄!
谁叫咱是可盐可甜可油腻的老阿姨?
那没吃过猪肉,还不能模仿猪走嘛?
恩爱回报一波!
林暮烟浑身绵软无力,双臂竟也不听使唤地搂上他的腰,可林暮烟却没发现,寒山眼中的火苗已化成了熊熊烈火,要将她吞噬,手的力道要将她揉碎,镶嵌成身体的一部分,同呼吸共生死。
爱情,是穿越千年,终遇良人吗?
天下浪子何其多,下个宠妃就是我!
嘻嘻,现代的那些红眼狼,要是知道我穿越千年,收获有颜有钱爱我如命我的城主大人,是不是得羡慕嫉妒恨的发狂?
哈哈哈。
林暮烟一时情绪失控,笑出猪叫声。
“你干嘛?”
已经到达火焰峰的寒山,一听见这魔性的笑声,被迫抬头,对上林暮烟上扬的嘴角,那因欢爱洇红的双颊上绽放着一朵妩媚的花朵,发出淡淡的悠香,温暖了他冰冷的世界。
“对,对不起,我有点……。对不起。”
林暮烟看着一团火焰在寒山眼睛里燃烧,立即羞红了脸,一把推开林暮烟。
虽然生在开放的时代,可她也不过是一个未经情事的女人。
如此春光无限,花香满园,却因为自己的失态嘎然而止,生理上难免有些抱歉。
“你是想我死在你手上。”
寒山径自起身,拉上了自己褪了一半的长衫,一边领口,一边幽幽开口。
“啊,怎么会?”
林暮烟不解地瞪着春水流动的眼睛看着寒山。
可寒山眼睛中的红丝已经化去,露出邪邪的笑容,直勾勾地伸手食指,点了一下林暮烟红肿的双唇。
林暮烟皱眉思考,随即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
晌午的时候,二人在集市上闲逛。
尽管林暮烟几次在人群中欲牵寒山的手,可每一次,遇到和寒山打招呼的人,或是看他几眼的人后,他都急忙收回自己的手,满脸通红,像做了错事的孩子。
尽管没人问林暮烟什么,可所有人眼睛里暧昧的笑容和调侃,还是让寒山不时地偷望林暮烟。
林暮烟有点想念现代的生活,至少,牵手可以随时随地,随心所欲。
好不容易看到角落里有一家包子铺,门口的蒸屉里正冒着腾腾热气,林暮烟就强拉着寒山去充饥。
还故意选了最暗处的角落一桌,窗帘格儿遮挡了阳光,斑斑点点的落在了林暮烟的脸上,让她的脸,更显光泽和细腻。
可角落的潮热,也让林暮烟的脸,露出渗渗汗珠。
寒山想为她拭汗,却碍于别人的目光。
幸好,周围有一把女人用的油纸伞,装做不经意地把弄那柄伞,正好遮挡住那刺眼的阳光。
“哟,城主什么时候有女人了?好懂得怜香惜玉哦。”
老板娘是一个粗胖的中年老妪,那细密的眉毛和眼角的细纹,都在说明她生活的艰辛,可她自然怨世的脸,在看到寒山的举动后,竟哈哈大笑,放下包子调侃道。
一句话,寒山拿伞的手,果断地松开了,任凭阳光打在林暮烟的脸上。
“嘿,城主大人,你是有了包子,就不要媳妇了?”
林暮烟一见寒山的样子就生了气,难道疼媳妇是天大的坏事?
“……。”寒山没想到,林暮烟会当众揭穿他,一时语塞,也不知道如何作答,一直用脚在桌底下踢了几下林暮烟,可她却故意装糊涂,置之不理。
“我可是有家教的哦,信不信我弄二斤芝麻让你给我扒皮,碎一个芝麻就罚你跪地一个时辰?”
林暮烟瞧了一眼老板娘,反脚踢了寒山一下,压低着嗓子,警告他。
“呵,你这哪学的这些东西?”寒山看见林暮烟故意瞪大的眼睛,因用力过猛,几乎全是白眼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理顺她额前的刘海。
现在的林暮烟,为免引起城民的注意,已经换上了粉嫩的罗裙,成为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的古典美人,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这身打扮紧紧地锁住寒山的眼睛,让他移不开视线。
他的眼里只有我!
这就是林暮烟引以为傲的地方,也是她撒娇的资本!
林暮烟看着寒山自然的亲昵举动,也没有弄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来逼他收手,只是调皮地眨眨眼睛后,冲那油纸伞扬扬头。
寒山何尝不知她的意思,却故意喝了一口茶,朝林暮烟浅笑。
“城主可要有苦头吃喽。”
“这女人不守妇道,不遵从三从四德,城主真的要娶她?”
“我哪一点不如那女人?城主凭什么看不上我?”
不知道是因为寒山还是因为自己,这包子铺的生意明显好了很多,不一会儿的功夫,屋内便爆满,而且都是女人,正对着林暮烟品头论足,指指点点。
“咳咳……。”
原来情敌来了。
林暮烟忍不住端详周围的姑娘,故意将油纸伞踢了一下,看着寒山。
在男女关系上,不分古代和现代。
那小说里的绿茶,不都是为了男人不择手段嘛。
做为正宫,先要在气势打倒她们。
同时也告诉寒山,男尊女卑,在她这个女权主义的人眼里,是万万不可能滴。
今天的寒山穿的也是极为讲究,二色金百蝶穿花默蓝色的箭袖,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系的长穗绦,脚踩青缎的大布靴,面如雨后之花,色如春晓之光,鬓若桃李,眉如清波,目若皎月,真的是帅翻天!
难怪女人慕名而来!
眼神若是能杀人的话,那自己现在已经被她们杀了几百回了!
可真正的女人,是思想独立,勇于追求爱情!
爱了,就要像女配一样用力浑身解数去讨好,去追求!
而不是躲在一处暗自伤神!
就像那包子铺的老板,坐在逍遥椅上哼着小曲闭目养神!
而她的夫人就要一个人忙活生意的间隙,还要给他端茶倒水。
今天,她一定要为女人扳回一局,同时也从城主自身做起,开始男女同等,各司其职,互敬互爱互相疼惜!
“城主,你们无尚城的女人,都这样受气吗?”
林暮烟看着长椅上的老板不顾媳妇辛劳,竟因茶烫而呵斥她,忍不住问向寒山。
“自古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只怪她运气不好,生活如此辛劳,还要以夫为天。”
寒山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有一丝不忍和不快,可千年遗留的习惯,不是他寒山可以改变。
“可夫妻应该举案齐眉,而不是任男人左右的物件。”
林暮烟看见那老板娘在偷偷抹泪,却依然捧着热茶递给男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干脆起身,接过了那热茶,瞪向那个男人。